第二百八十章 上古神獸天元水

第二百八十章 上古神獸天元水

李秋這才記起來,當時在石劍刺出之前,自己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可是酒瘦卻能夠提前察覺,並且救了他一命——雖然他體內還有自發運轉護體的金藤,但是誰又敢確定那石劍不會斬碎金藤而刺穿他的丹田呢。

所以,恩情還是要記住的。

只不過,他與酒瘦的恩情來來回回太多次了,想要說到底誰救誰的次數更多,根本就無法分得清楚。

但是他思索了不久之後,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不由地暗自心驚:和尚的佛耳通竟然如此厲害,可是提前預知即將來臨的巨大危機。

這也好,終歸是讓他們一行七人的安全,又多了一層保障。

眾人再次來到那座荒山的山空時,天色開始昏暗下來。

可惜沒有「烏鵲南飛」,讓這樣的景色少了幾分寂寥,多了一份肅殺。

在落到荒山之前,李秋再三讓酒瘦仔細的探聽下面的動靜,得到了酒瘦的反覆確認后,這才與眾人落到了那處山峰上。

山峰巍峨,挺立如劍。

眾人多少有些膽顫。

就連走路時,都有些躡手躡腳的樣子。

小小卻興奮起來,踮著腳尖快速走到李秋身旁:「秋哥哥,我們這是要做賊嗎,很好玩的樣子。」

李秋噓了一聲,對她道:「我們倒不去做賊,可是就怕賊惦記我們。」說完,他再次將神識發散到最大距離,反覆搜索周圍。這樣的舉動,他已反覆做過多次,畢竟庚金針都無法傷害到的石頭,實在是天下少有。

小小搖著他的手說:「秋哥哥,我們做賊好不好,做賊好玩。」

風奿兒見小小又開始胡鬧,趕緊上前將她拉下。嘴裡訓斥道:「你胡鬧些什麼,這裡處處透露著詭異。李秋師兄自然要小心一點了。你難道忘記了你的五雷天心正法對那些石頭沒有作用么?萬一再遇到危險,你都無法退敵,還不趕緊安靜些,聽李秋師兄的吩咐。」

小小「哦」了一聲,便乖巧的退下了。不過,她突然覺得風奿兒有些怪,便對她小聲說道:「奿兒姐姐,我發現你今天話特別的多。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這話可算引起了薄恨的共鳴。因為風奿兒這幾日確實有些「自來熟」的樣子,與她之前的清冷模樣大相徑庭。不知她發生了什麼事,才導致她出現如此明顯的變化。

青青自然是知曉其中緣由的,可是她與風奿兒相互約定替對方保守秘密,因此只能掩口不語。

酒瘦再次轉動耳朵,側耳傾聽了一刻,確認無事,於是對李秋點了點頭。

李秋這才稍微放下心來。他可不想再被那石劍從後背來上一下子,個老子的,到現在都沒有發現那些石劍有人操控,難道真的是飛劍自己飛出來的?

能自發飛行三十里遠的飛劍,嘖嘖,你咋不上天……好吧,它能上天。你咋不入地……它也能入地!還挺厲害。

再厲害還不是被薄恨的玄銀鐵收拾了么。

李秋這麼想著,臉上的表情已經從謹慎變成了輕蔑,全然忘記了剛才被石劍攆地像狗似得逃竄。

領頭人的氣質決定了一支隊伍的氣質。當領頭人神情放鬆時,帶給隊伍的也是全面的放鬆。

李秋放鬆下來,其他六個人也就放鬆了下來。

只是小小眼看大家都不想剛才那樣緊繃了,便有些失望,她還是喜歡打架神經兮兮的樣子,像是個賊。

在原來薄恨切下玄銀鐵的地方,石縫中,一點割痕猶在,堅韌仍不改。

既然已經決定以此為營地,搜索四周,李秋便決定今天就在此地休息一番,等到明日再出發也不遲。

眾人都開始打坐,李秋卻堅持要值守。

風奿兒這些天來,一直都是爭先恐後,想要代替李秋,卻被李秋拒絕了。於是她便提出要跟李秋一起值守。

李秋已經拒絕了她一次,見她堅持,不好再勸,只好「半推半就」地從了她。

只是她離著李秋頗遠,足有十餘丈遠,像是在提防李秋對她不軌似得。

遠處的青青暗笑,這做派看來是裝給那位愛吃醋的人看地。也許那位覺得如此之遠的距離,兩人不會發生什麼。但是青青知道,有時候,一個女子跟喜歡的男子,只是簡簡單單地待在一起,就覺得莫大的幸福。

李秋哪裡想得許多,他此時正舉頭望天,思考接下來該如何作為。

以此為原點,向四周搜索,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們剛來到此處時,便接連遇到了兩個化嬰境的大高能,將他們眾人折磨的死去活來,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而他自己更是凄慘,法器被奪后心神收到的創傷,至今仍深深地影響著他。之前他說過自己的神識有三千五百丈,其實是硬撐著說的,平時他發散神識時,距離最多只有兩千五百丈。

金丹境的紅鯉一個照面就被殺死、數不清的毒物、幾百隻築基境的三尾黃鳥,再加上腳下根本無法打破的堅石,都讓他心生警惕,知道這裡絕對不是善地,哪怕再小心也是不為過的。

風奿兒臉上含笑,同樣抬頭望著漆黑的夜空。可惜,沒有月,也沒有星,這裡的天空空空如也。

她取出一枚神雷子在手裡把玩,不時拋起來又接住,接住了,又拋起來。在遠處看著她的青青很擔心這東西突然爆炸了,將一旁的公子炸出個好歹來。

李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盞來,那裡正是好久都沒有用過的一盞弱水。

然而,弱水似乎只對有靈氣的水才感興趣。眼前的荒山雖然金、土五行靈氣充沛,卻引不起弱水的絲毫興趣。盞中弱水感應了一下周圍靈氣,只是起了一絲漣漪,接著便歸入平靜了。

李秋一臉地壞笑。他將自己收集的那些石屑捏了一小撮,隨後丟入了盞中。

盞中的弱水這才極不情願地翻了個身,將這些石屑之中的雜質蕩滌了一個乾淨,只留下一小團亮銀色與黑灰摻雜著靈氣。

土五行極弱,然而金五行極強。

李秋又取出了「歸墟之土」,不待他有任何動作,便見「歸墟之土」如同見到了腥味的貓一般,猛地一竄,便將這團靈氣吞噬了下去。

黑灰色的土五行靈氣瞬間被「歸墟之土」吸納一空,只有亮銀色的金五行還在劇烈地掙扎,左衝右突,想要避免被吞噬。然而面對「歸墟之土」這種天地精華,幾個呼吸之後,亮銀色越來越淡,最終被吞噬殆盡。

感受了一下此時的「歸墟之土」,果然,其中蘊含的金五行增加了不少,而「歸墟之土」除了浩蕩與厚重之外,多了一絲殺伐之氣,變得凌厲起來。

這一幕,也吸引了十丈之外的風奿兒,她覺得有些驚奇,便也湊了過來。

李秋如法炮製,將手中的碎屑全都讓弱水蕩滌了一遍,又讓「歸墟之土」將其中的靈氣全部吞噬掉,這時的「歸墟之土」,殺伐之氣越發凌厲,像是一柄利劍一樣,隨時等待出鞘。

這還只是這麼一點石屑,李秋不敢想,若是將這山中的靈氣全都提煉出來,讓「歸墟之土」吞噬掉,不知會發生什麼樣的結果。

然而他雖然想的挺美,弱水卻再也不動,哪怕他將石屑仍在盞中,弱水也只是從盞中逃出,再不肯為他蕩滌雜質,獲取靈氣了。

李秋無奈,只好將盞中的碎屑倒出,弱水這才重新回到了盞中,隨後被李秋收好。

弱水畢竟是神水,李秋又沒法煉化,也只能忍受它時不時的小性子,這一點倒是讓風奿兒嘖嘖稱奇。

「師兄,既然歸墟之土是純凈的土五行,這裡荒山之中的金五行靈氣雖然霸道,但是土五行靈氣也有不少,你為何不試試讓『歸墟之土』入山中試試,若能潛入其中,代替你神識進行探查,卻不是省了多少力氣?」

一語驚醒夢中人。

早知如此,何苦讓小小用五雷天心正法在這裡狂轟濫炸,還惹得自己差點被石劍捅了一個窟窿出來。他甚至都有些埋怨歸墟之土,既然你都出來了,為何不主動鑽入山石之中,給我探探路,哪怕是提醒我一下也好,難道你是故意想看我的笑話。

想到這裡,他口氣便有些生硬,態度便有些冰冷,朝著「歸墟之土」撇了撇嘴,指著腳下的山石示意了一下,「嗯?」

歸墟之土好像領悟了李秋的意思,有些心虛,「滋溜」一下便鑽入了地下。

神識無法深入山石之中,但是有了歸墟之土作為載體,一切都顯得遊刃有餘。

歸墟之土過處,迅疾無比地將土五行靈氣吞噬一空,將下面的山石弄得跟個蜂窩一般,只留下了石頭碎屑以及金五行,對於金五行來講,歸墟之土吞噬起來有些費力。而且李秋此時讓它下去的目的,更多的是為了探查地底的具體情形。

歸墟之土一路下潛,直達兩千丈之下,當下方的土五行靈氣都被歸墟之土吞噬一空后,果然,一條巨大的裂縫現身出來。李秋感覺了一下,雖然裂縫只能容納一人,但是卻極深,從裂縫的頂端到能落腳的地面,足有二三百丈。

接著他便讓歸墟之土沿著裂縫一路向前,而他則在地面之上跟著行進。

風奿兒沒想到自己一句提醒的話,讓李秋果然有了收穫,也是大喜過望,便跟著李秋一起向前走去。

而後面的青青,則笑著搖了搖頭,來到了剛才兩人值守的位置,替代了兩人值守。

李秋與風奿兒越走越遠,過了一個山峰又一個山峰,走了一個山脊又一個山脊。不知過了多久,終於來到了一處極為險峻的高峰之下。

這處高峰,壁立千仞,像是拔地而起,顯得非常突兀。在它的四周,再無一處高山,猶如睥睨天下的帝王一般。

而此時,地底的歸墟之土也彷彿遇到了什麼阻礙,雖然裂縫仍在,但是前方卻出現了一道禁制,再也無法前行一步了。

李秋與風奿兒頗有默契的相視一笑。

兩個人都深知,這一次,是找到了關竅所在了。

只是下面的裂縫深達兩千丈,不好下去破解。李秋於是將歸墟之土召回,自己與風奿兒又飛躍上了千仞高的峰頂,仔細搜索了一通,直到天色大亮,仍是一無所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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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讓他們有些意外的是,在峰頂上,沒有一絲土五行靈氣,皆為金五行。直到沿著峰頂下去百丈,才又重新感應道了土五行的存在。

這峰頂竟然是一塊完整的鐵!

他正在想著如何才能下到地底去破解那禁制,遠遠地,青青已經帶著其他人趕了過來。

小小一見眼前的高峰,便大聲驚呼道:「這山峰怎麼像根柱子,就跟被人插在地上似得。」

薄恨幾個人,也顧不得埋怨李秋地不告而別,都被這高峰吸引了目光。

酒瘦道:「乖乖,還別說,真的像是被人插到土裡去的。李施主半夜三更不為我等安全值守,卻跑到這裡來看山,不知是何道理啊?難道是發現了什麼寶貝想要獨吞?這可不好。枉費我救了你一命,你卻……」

「和尚,這裡倒真有寶貝,不過你得自己去取才行。」李秋一聽和尚要倒打一耙,急忙止住了他的話。

酒瘦連忙走上前來,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李秋,聽他說到底哪裡有寶貝。

小小的耳朵頓時豎了起來。

李秋指了指下面,也不怕小小聽到:「地下兩千丈,有一道高達二百丈的裂縫,裡面就藏著寶貝,不過你得先想辦法下去才行。」

酒瘦聽說有寶貝,一絲好奇心頓時被勾了起來。待聽到李秋說實在兩千丈的地底,頓時泄了氣。

他的神識在石頭之中只能探測不到百丈,算上佛耳通,也不過能夠聽到一千丈。兩千丈已經大大超過了他了極限,而且,這裡的石頭太過堅硬,他也根本就下不去。

咦,不對。他的神識只能深入山石之中百丈,李秋最多也就能達三四百丈深,他怎麼可能知曉兩千丈以下的地底有寶物的。撒謊,騙子,誑語!

和尚我這算是交友不慎啊。

「李施主說謊話也不嫌臉紅。你的神識是兩千多丈不假,那是在虛空之中才能達到的距離。當時我們第一次去南海,你只能探查七百丈的水深,土石之中更淺,最多不會超過三百丈。這下面的金石最能遮蔽神識,你來告訴我,你是怎麼探查到地下二千丈的?」

此話一出,不但小小不相信李秋,就連薄恨、林琪兒幾個人也望向李秋的眼神里也帶了質疑。小小還特意瞅了瞅風奿兒,讓她過來一直懷疑秋哥哥,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臉笑意地盯著自己看,好像自己正在犯傻一樣。

李秋冷哼了一聲,隨即取出了歸墟土,朝著地下一指,歸墟土便鑽入了地下。

幾個呼吸的功夫,酒瘦他們就覺得地上的石塊開始鬆動起來,產生了蛛網一般密密麻麻的縫隙。而他們也不自覺的將神識透過縫隙深入了下去。

果然,此時他們的神識幾乎沒有阻礙的下到了地底四五百丈深。而隨著歸墟土的深入,他們的神識也隨之深入,直到了他們神識的極限。

原來如此。

「李施主果然智計百出,深謀遠慮,竟想出這樣奇絕的法子,和尚佩服啊,佩服!」酒瘦立刻換了一副嘴臉,至於剛才說過的話彷彿全然忘記了。

小小道:「可是,我們到底怎麼才能深入下面兩千多丈啊,之前我們不是試過了嗎,之類的石頭堅硬無比。」

薄恨過來,取出了玄銀鐵道:「歸墟土所到之處,土靈氣已經被吸納一空,剩下的都是金石,我試試能不能用玄銀鐵將這些金靈氣吸納一些,將這些裂縫擴充一下,以便能容許我們下去。」

她便將那株亮銀色的靈芝取出,心念一起,頓時將其化作一柄飛劍的模樣,朝著腳下一處較大的縫隙,狠狠地斬了下去。

「咔嚓」一聲,縫隙下方的一塊巨石應聲而裂,石屑紛飛。

眾人皆驚!

薄恨趁勢就要讓玄銀鐵碎石的金靈氣吸納乾淨,卻被李秋阻止道:「慢著,你再斬幾塊大的,我弄上來,然後大家分分。我們的世界里,這樣的石頭並不多見。大家回去以後,就算祭煉幾把法器也是好的。」

薄恨自然點頭。她手裡有玄銀鐵,已經看不上這些山石。於是又將下方的石頭斬了幾塊極大的,被李秋用金藤吊了起來,隨後又被薄恨斬成幾十個小塊,其他人歡歡喜喜地分了。

而接下來,薄恨卻嫌這樣斬下去,速度太慢。便心念一起,將玄銀鐵化作了一個鑽頭的模樣,「轟隆隆」地鑽了下去。

這般心隨意動的通靈神鐵,再次令眾人艷羨不已。

即便神鐵通靈,薄恨仍然用了四日的時間才鑽到了下方的巨大空隙處,並且她在這期間調息恢復了五次。

而這時,她已經精疲力竭了。

李秋便讓青青帶著眾人先下去,嘗試這破解一下地下的禁制,他則在原地陪著薄恨,在薄恨打坐調息的時候,為她充當護法。

不知為何,薄恨這一次恢復法力的時間格外長,時間都過去了兩個時辰,薄恨仍然沒有睜開眼睛的想法。

青青已經覺得有些詫異,並且上來到地面一次,待她查看了薄恨一番,只是對李秋說,興許是累著了,讓薄恨多調息一會。

而此時已經下到底部的幾個人,無論使用那種方式,前面的青色禁制,就想是原本的石頭一樣,堅不可摧。

小小望著眼前的禁制,用手推了推,然而禁制並沒有如她期許的那樣,像門一樣被打開。

小小心煩,狠狠地踢了幾腳,隨後說道:「秋哥哥怎麼還不下來。這禁制破不開,我們想盡了辦法都不行。」

酒瘦轉了轉耳朵,仔細聽了聽,隨後搖搖頭,有些無奈地說道:「這禁制中木靈氣充沛,卻偏偏又有火靈氣與其相剋,真是怪哉。」

風奿兒也用了一枚神雷子了,結果所有的爆炸衝擊威力都被禁制吸納而去,根本造不成任何的損傷。更何況木、火兩種靈氣共存的情況她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些束手無策。

不過,她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變得失望,而是覺得越是古怪的地方,這裡就越是隱藏著更大的秘密。

只是李秋在上面待得時間實在是太長了。對於薄恨的那點小心思,她自然清楚明白。

所以她腦子轉了轉,便說了句:「李秋不過來,我們看來是破不了這禁制了。她在上面幹嘛呢?」

小小一聽,再也忍不住了。竟然從懷裡取出了傳音符,說了句「秋哥哥,再不下來我就上去押你下來。」接著便將其激發。

下一刻,李秋便將傳音符一把抄在了手裡。

他聽了傳音符上的內容,卻不料旁邊正在閉眼打坐的薄恨倒先笑出了聲。

「丫頭真是難纏!」薄恨說道,然後便站了起來,並躍入洞中。

李秋這時有些明白過來,原來薄恨早就恢復了。只是小小已經開始催了,他也不去多想,也從洞口進入到了地底。

剛落到地面,木、火兩種相剋靈氣共存的青色禁制,便立刻引起了李秋的極大興趣。

這是一行七人來到這裡之後,第一次出現除了土、金靈氣的第三種、第四種五行靈氣。至此,除了水靈氣沒有被發現之外,已經發現了四種靈氣了。

既然如此……

薄恨接連施展了三次水龍捲術,都被禁制擋了回來。

澎湃的水靈氣被火靈氣一激,竟被瞬間蒸騰一空,化為了無有。

卻聽風奿兒驚疑道:「水靈氣去哪裡了,怎麼一點也感覺不到?」

眾人聞言,都覺得不可思議。隨即也感受了一下,竟真的感應不到一點的水靈氣了。

雖然裂縫向上高達二百丈,但是對於在場的眾人來說,這點距離根本就不是問題。七個人同時掃視了幾遍,誰都沒有發現薄恨剛才激發的水靈氣到了哪裡。

看來,這古怪應該是跟眼前的青色禁制有關了。

「傳聞上古時有一種神獸,叫做畢方,是火神和木神的合體。這種神獸全身青色,其形如鶴,卻只長著一隻腿。它雖然是火神,卻居住在樹上,因此那顆樹便需要大量的水來幫助消除火靈氣……這是我在宗門的典籍里看到的,也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提到的讓火靈氣與木靈氣共存的一個故事了。」風奿兒想起了曾經讀過的這個故事,希望對於李秋破解禁制有所幫助。

一個神獸同時是火神和木神,這卻是李秋第一次聽說。不過也難怪李秋的孤陋寡聞,他這些年大多在外遊歷,鮮少在宗門內逗留。因此就不如性子清凈的風奿兒讀的書多。

風奿兒的博學,自然也引得其他人注目。就連酒瘦和尚也雙手合十,唱了一句:「我佛憐憫。風施主博通古今,這等上古傳說竟也知曉,真是令人佩服。」

小小卻覺得這等神獸實在是有些誇張,同時是火神和木神,就跟說一個人同時是男人和女人一般。

「奿兒師姐,照你這麼說,這禁制後面,難不成有一隻上古神獸不成?」

風奿兒遙遙頭,對小小說道:「我可沒有這麼說。只是一個禁制存在兩種相剋的情況實在罕見,我從未遇見過。於是就想起了曾經在宗門裡讀過的一些傳說故事罷了。」

小小道:「有什麼可稀奇的。我們之前還遇到過一個更奇怪的禁制,需要五個人同時施展五行攻擊才能破解,當時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當時秋哥哥和酒哥哥都在場的。」

見李秋與酒瘦齊齊點頭,風奿兒道:「想必,那禁制上也有五行靈氣吧。」

李秋道:「的確如此。五種靈氣無強無弱,皆存於禁制之中。」

風奿兒道:「這就是了。五種靈氣皆存,就意味著相生相剋,這才能在禁制中長存!你們再看眼前的禁制,火五行克木五行,卻哪裡來的相生?」

「呀」,小小驚呼一聲,這才發現原來是這麼回事。的確如此,按理說火五行克制木五行,禁制中的木五行應該越來越弱才對。為何裡面的木五行靈氣與火靈氣同樣浩蕩濃郁,澎湃不已呢。

雖然風奿兒的話提醒了眾人,那就是這禁制可不一般。可是如何破解仍然是個問題。眾人又在底下商議了許久,卻始終不得其法,無奈,只好先回到了地面上。

眾人回到了地面上,也都累了。反正暫時也覺得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來破解禁制,便索性在地上歇息起來。

李秋心中仍然有些疑惑,他覺得禁制應該是非常容易破的,可是到底應該從何入手,他又有些無從著手,好像隔著一層窗戶紙,雖然一捅就破,但是那些窗戶紙卻被分成了無數的小格子,讓他不知應該戳哪個格子。

於是他便獨自飛上了那座高峰,站在擎柱一樣的山峰峰頂,放眼四望,極目遠眺。

風奿兒不知何時來到他的身後,輕輕地說道:「你也不必太過憂心,這裡畢竟不同,與我們的世界完全是兩個模樣。幾乎不能以常理度之。你能找到那處禁制,已經是立下了大功,破除禁制不急於一時。」

她的話輕聲細語,有關懷,有開解,有撫慰,也有鼓勵。

李秋微微一笑道:「若是尋常去除,也不可能發現如此多的寶物。我總感覺,這一次我們一定能收穫頗豐。只是這裡實在是太過兇險,那兩個化嬰境的人,隨時都可能找到我們,並且對他們而言,殺我們易如反掌。我便想要快點離開這裡。不可知之地寶物雖多,但是我們的人生安全更加重要。」

風奿兒突然不說話了,李秋回頭,便見薄恨不知何時也來到了峰頂。

「你說的不錯。安全確實重要。但是我們修道之人,講究造化。該來的危險總會來的,你為何此時顯得如此瞻前顧後,一點也不像你當初獨斗十三築基境時的風範。」

薄恨剛過來,便發表了對於不可知之地的看法。她的意思很清楚,待在這裡,找到越多的寶物越好。如果不小心身隕,那也是自己沒有那個造化。

李秋點了點頭,示意薄恨說的有道理。但他又搖了搖頭,表示並不是全部能同意她的說辭。

「自進這裡以來,除了遇到那兩個化嬰境的大高能之外,我總感覺到有人在窺視我們。說不得此時正在偷聽我們的談話。那兩個人,已然是化嬰境的修為,可是卻好像對於我們的世界非常感興趣。我便推算,他們兩個雖然在這裡的修為很高,但是應該是由於某種原因,離不開這裡。這才放了我們,也可能是將我們當成了探路的先鋒,也可能是別的緣故,總之,我覺得自己好像被人納入了某種算計之中,這種被當成棋子的感覺非常不舒服。所以我才著急想要破開禁制,儘快離開這裡。」

薄恨自打得了玄銀鐵之後,歡喜不已,因此心緒還處在激蕩之中,對於李秋所謂的這種「直覺」,她便理解為是一種過度的謹慎,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因為謹慎而喪失了前進探險的勇氣,那就過了。

風奿兒其實從心底里是相信李秋所說的話的。這種信任自打見到李秋的第一天便開始建立。直到現在為止,李秋幾乎沒有做錯過一件事情,即便當時大家不理解,可事後總會證明,李秋是正確的。

她有些驚訝是因為,李秋的這種直覺,在她的身上則完全感覺不到。在她看來,既然是不可知之地,那麼出現所有的意外,都是可以被理解的,因為,不可知!

只是,自己的心上人既然說了想要早點離開,那就聽他的,早些離開就是了。

她的神情將一個小女子的愛慕之意在不經意間展露了出來,薄恨對此最是敏感,更何況還有在南海以口喂葯的舊事在那裡擺著,薄恨便心生醋意,醋意又變成了怨,在李秋的眉間的川字形成之時,更是變成了恨!

薄恨,所以有恨也是自然。

我恨死了你!薄恨在心底里吶喊著,手裡已經將玄銀鐵取了出來。

李秋正在思索如何破禁,卻不期然薄恨突然除了玄銀鐵來,那玄銀鐵見風就漲,立刻化為了一柄百丈長短的斬馬刀,在薄恨幽怨的目光里,朝著山峰一角狠狠地斬了下去。

這山頂以下百丈左右,沒有石頭,皆是硬鐵,李秋倒也不擔心山峰會塌。

事實也的確如他所料,斬馬刀斬到山頂時,只聽到「轟」地一聲響,接著地動山搖起來。

好巧不巧地,風奿兒一個沒站穩,踉蹌一下便跌進了李秋的懷中!

薄恨一刀沒有建功,怨憤無處發泄,再見風奿兒被李秋這個「負心人」抱在懷裡,早就三屍神暴跳起來,手上的斬馬刀再漲,化為兩百丈長短,這一次不斬山頂,而是朝著這筆直的柱狀山峰的中間位置,猛地橫斬出去。

這一次聲音與上次頗為不同,先是「鐺」地一聲,隨後,「咔嚓」,最後才是「轟隆轟隆」響個不停。

酒瘦他們原本在地面上打坐調息,忽然聽得陣陣巨響傳來,抬頭看時,竟然是薄恨操控著一柄巨大的斬馬刀,正在橫斬千仞高的山峰。

而隨後,便見整座山峰開始劇烈地搖晃起來,「咔嚓」聲音不斷,就見山峰四周的巨石不停地滾落下來,砸到地上發出「轟隆轟隆」地巨響。

青青連忙帶著小小與林琪兒躲到了一邊。卻見酒瘦站在了原地,手指著山峰的方向,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此時,千仞高的山峰,自山頂以下二百丈開始,下面的石頭都蹦掉了,露出了裡面亮銀色的巨大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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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秋與風奿兒此刻正站在劍柄之上。

薄恨也想不到會是這般景象,她望著三四百丈長的巨劍正在發愣,就聽李秋飛過來大聲笑道:「好薄恨,真是你的造化。感受到了沒有,原來水靈氣在這裡。」

隨後拉著她的手就往一邊飛去。此時山峰上還不時有巨石滾落,李秋唯恐她被傷到,趕緊與她撤到了一邊。

薄恨的臉上陰晴不定,她的手被李秋扯著,有些羞赧。可是她又想起來李秋抱著風奿兒的樣子,又有些惱怒。

一時間,心中思慮萬千,似有千軍萬馬踏過,讓她痛苦不堪。

亮銀色的劍身此時噴湧出來磅礴的水靈氣,眾人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五種靈氣齊聚,應該是破禁有望了。

地面上的眾人也都紛紛飛起,將個薄恨圍在其中,不斷地讚歎道:「造化,造化。此地就是薄恨的福地啊。」

薄恨也只好裝糊塗,嘴裡謙讓道:「僥倖,僥倖,我實在沒有想到。」

眾人還圍在一起談笑,卻沒有發現,玄銀鐵已經飛入了那柄巨劍之中,幾個呼吸的功夫,那巨劍便化為了尋常飛劍大小,再無剛才的千仞高峰。

李秋最先注意到了此處,立刻警惕起來。

「薄恨,你與玄銀鐵的聯繫如何?」

薄恨嘗試了一下,聯繫如舊,沒有任何變化,便想要將玄銀鐵收回。

卻在這時,他們原本下到地底的洞口猛地鑽出一隻大鳥,這大鳥青色,鶴形,獨腿,身上的火靈氣與木靈氣如浩瀚的大海一般,無邊無際。

畢方!

風奿兒大聲喊了出來。

話音剛落,畢方已然化作三百丈大小,巨大的喙朝著地上的玄銀鐵一啄。

只見玄銀鐵猛地放出白色的光芒,一隻巨大的白鹿出現在原地,白鹿長有四隻紅色的巨角,便見紅光一閃,四道劍影便斬向了畢方。

這是夫諸!

眾人頓時看得呆了,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可以看到上古的兩隻神獸在爭鬥。

而此時,薄恨才意識到為何李秋會問出那句話來,因為此刻玄銀鐵已經完全失控了。

一啄沒有建功的畢方,頓時嘴巴一張,一團極為炙熱的三昧真火便朝這夫諸噴了過去。

而夫諸並不驚慌,同樣嘴巴一張,露出懾人的獠牙,一道殷紅的水柱噴出,幾乎一個呼吸之間,便將三昧真火澆滅了。

畢方這才感到夫諸的厲害和難纏,一個縱身便躍入那洞中,而夫諸則將法身落入玄銀鐵,化成一柄飛劍緊緊追了上去。

薄恨好容易才得到這點玄銀鐵,哪裡肯讓他跑了,立刻便要躍入洞中去尋,結果被李秋緊緊拉住。

眾人在地面上待著,卻聽到下面「乒乒乓乓」地響個不停,巨大的震動從兩千丈深的地底傳來,顯得驚心動魄。

風奿兒在這個時候真的有些妒忌了。因為剛才夫諸與畢方打鬥的時候,噴出的殷紅水柱她是認得的。

天元水!

天元水傳說是天元山上的蟠桃樹,感萬海之精華,聚天地之精氣,歷萬年方才能凝聚出一滴神水。一滴就能化江海湖泊,淹沒世間,是一種極端可怕的神水。

夫諸是神獸,天元水是神水。有了玄銀鐵這種通靈的神鐵,將來隨意召喚夫諸,哪怕就是金丹境的高手,也不敢跟薄恨輕易動手了。

如果將來薄恨結了金丹……

薄恨真的是遇到了造化了。

哼,還不是跟著李秋沾的光。哪裡是你的造化,分明是李秋的造化才是。

地底的打鬥並沒有持續多長的時間,這從一開始畢方的三昧真火被撲滅便能看得出來。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眾人不知地底鬥法的結果如何,正好奇地想要探頭去看,便見洞口處猛地竄出幾百丈高的火焰,一直燒了一刻鐘的時間,才堪堪減弱下來。

薄恨還在焦急地等待著,她的臉上突然一喜,就見洞口一柄飛劍竄出,重新化作了靈芝模樣,隨後落到了薄恨手裡。

玄銀鐵一入手,薄恨別覺得有些不對勁。

她只覺得貼內的水、金五行靈氣顯得有些極為暴躁,丹田之內開始疾速地旋轉起來,一股巨大的力量似乎要將她的丹田撐破似的,薄恨心中頓時狂喜,趕緊盤腿坐下,運轉法訣,將這些靈氣快速吸納進身體之中。

李秋見到這個情形哪裡還有不懂的,趕緊過去幫著護法,其他人也慌慌張張的圍在了薄恨四周。

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便見四周的靈氣一滯,隨即又被快速的導入了薄恨體內,下一刻一股澎湃的水靈氣自薄恨體內向四周噴湧起來,就見薄恨的威壓立刻暴漲——晉階到了築基境末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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螻蟻求生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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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章 上古神獸天元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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