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時間甫成
商玄迫不及待的往外走，和門口負責借書登記的兩個側院子弟簡單交接，將所借書目登記在冊，在兩人奇怪的目光里離開了藏書樓。
他們看著商玄離開的背影，其中一名忍不住問道：「想通了，不練武要搞建築了？」
另一名搖搖頭，「鬼知道呢，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麼不受待見人家還是嫡系子弟，慎言！」
兩人對視苦笑，都慨嘆命運之不公，明明廢物一個，偏偏還能什麼都不做就能享受比他們這些每天累死累活的人更好的資源。
但世界就是如此，也只能徒呼奈何。
卻說商玄離開藏書樓，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新我自空中回歸本體，心中鬆了口氣。
這一路走來，新我在別人的眼中根本就不存在，這讓他放下心來。
將房門緊閉，商玄回到自己房間，找出筆墨，準備先將心中所想梳理，然後再做其他定論。
《時間簡史》，可以說是藍星二十世紀最偉大的作品之一。
從前的商玄，也曾不止一次拿起這本書，想要研究一下其中所闡述的道理，但可惜每次都讀得艱難。
前前後後他看了無數次，每次都感覺腦袋很癢，要長出腦子來了，最終這種「癢」卻變成了睏乏，使其倒頭呼呼大睡，以至於這本書大多時候成了他枕邊催眠的讀物。
好在，裡邊闡述的一些東西和理論，他還能熟記於心。
比如宇宙大爆炸，時間和空間，黑洞等。
而此刻讓商玄激動的，卻不是時間和空間，而是霍金關於時間之箭的闡述。
在藍星，從古至今，人們一直認為時間無法控制，也不能改變，古人就有諸如「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這樣的說法。
但在時間簡史中，霍金給了另外的解讀。
他認為時間是一個可控的東西，他將宇宙描述為一個四維的空間，而時間，是其中的一種物質。
時間雖無形無色，不能被一般的手段所捕獲，但它真實存在。
所以，霍金描述了一種設想，就是時間雖然不能改變它的流逝，但可以改變它流逝的速度。當你速度快到一定程度，就能影響時間讓其變慢。
為何商玄會側重於時間之箭這一塊，因為他看過諸多小說，裡邊曾有關於時間流速的描述。
比如某些地方，時間是正常世界的多少倍速度，而有的地方，時間卻又比正常世界慢了很多。
自身已經穿越，而且是一個武道世界，自己還能修仙，所以很多東西就不能以藍星的理論來看。
所以關於霍金時間之箭的實踐，商玄想試上一試。
將思路整理了一下，他就放下紙筆，端坐床榻，靜氣凝神，在腦海中構築出一個無限大的廣袤空間，一支箭矢，從自身所在的位置激射而出，向著無垠的天地射去。
商玄的身影，隨著箭矢極速向前，伸手，就想要捉住那飛馳的箭矢，但卻是徒勞，那箭矢只是一閃，就消失於天地。
第二支，第三支……
第一百支，第一千支……
無數的箭矢從商玄的腦海中劃過，時間也一天天過去。
轉眼一月有餘，除了吃飯睡覺，商玄都沉浸在時間箭矢這個問題。
功法的修鍊，反倒是停了下來，這讓他看上去身體都憔悴了幾分。
這一夜，他沒有再糾結於時間問題，而是雙手撥動，畫出一個圓來，無極長生功法運轉。
倒不是放棄了對於時間的探尋，而是琢磨了這麼久，還是沒能領悟，大概是自己探尋的方法不對。
如果方向對了，通過這千百次的嘗試，總有一次能激發感悟。
所以，他想暫停一下，提升一下自己的實力。
陰陽魚轉動，腦海中亮起白光，周圍的元力幻化成漫天的亮點向著輪轉的太極圖靠近，然後被吸納轉化，變為絲絲靈力進入商玄的身體。
這種充盈和舒適感，商玄已經很久沒體會到了。
這讓他整個人完全放鬆了心神，全身心投入到接納紛至沓來的靈氣之中。
實力一路提升，而他，也陷入了忘我的修鍊之中。
又是一個月後，是側院管家給每個子弟分發物資的日子。
商玄伸了個懶腰，從床榻上下來。
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他的實力，已經從鍊氣三層提升到了鍊氣七層。
在修仙世界里，這個提升可以說是恐怖，但在商玄看來，也算正常。
商府所在之地元力濃郁，側院之中沒有多少人達到煉體之境，也就沒什麼人和自己爭奪元力，加之無極長生功法的加持和轉化，曾經一夜能破三層，現在想想，他都感覺有點慢了。
新我離體，商玄回頭看了一眼，感覺這傢伙更帥了些，兩人對視笑了一下，心中莫名怪異。
他打開房門，將管家送來的東西取回，為自己做了一餐香噴噴的美食。
吃完，收拾好，躺在小院石桌旁的椅子上，曬著慵懶的太陽，感覺許久未曾如此愜意了。
石桌上放有剛泡好的茶水，伸手，沒有起身，下意識的將茶杯定為目標，手掌消失一瞬，然後出現在了茶杯的位置，然後收回，一杯茶水已送至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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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玄凝視著蕩漾的杯中之水，腦海一陣轟鳴，一時間竟忘了喝。
「對呀，時空時空，我為什麼忘了這件事情。」
他將茶杯放下，一個翻身，人已到了門口，將門窗緊閉，坐回床上，腦海中無垠的空間被其再次構築。
一支箭矢一如從前激射而出，但這次的商玄沒有起身去追，而是伸手，手掌在遠處的空間突兀出現。
在手掌出現的瞬間，箭矢和其擦身而過，沒能把握住。
然後第二箭，第三箭……
第成千上萬箭……
那隻手掌，已經能在時空中和箭矢並駕齊驅，並且，能暫時影響它飛行的速度。
……
又是月余，從前在商玄腦海中一閃而逝的箭矢，此刻他已經能清晰的捕捉到其飛行軌跡。
而且，如果他願意，伸出去的手掌，能讓那箭矢飛行的速度逐漸慢下去。
腦海中傳來聲響。
【你觀時空運行，於無垠中捕獲軌跡，時間之力，入門。】
自此，四月有餘，終於得償所願。
屋外，是傾盆的大雨，這一夜，雨下得比商玄從前見到的任何一場暴雨都急。
他推開房門，站在屋檐下，輕輕伸手，在限定的範圍里，所有的雨滴驟然一滯。
也不是完全靜止，它們只是減慢了下落的速度，只是很慢很慢，慢到要仔細斟酌才能看到它們在動。
閃電撕開天幕，扯出一道久久不曾癒合的裂痕。
轟隆隆，雷聲震動，驚得商玄都短暫的失了神。
收回手掌，暴雨如常。
他正要轉身關門，卻見小院中一處不起眼的角落，泥土突然四分五裂，似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