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咱家可不窮,怎麼就不能講究點了
沈春花邊做飯,林國慶邊把昨晚上的經歷重複了一遍,聽到那蛇賣了三塊一毛六,她都心動了一下,要是今晚上自己也能遇到一條蛇……
誒,算了算了,這活不適合自己,別今天被蛇咬沒了,明天林國慶就新媳婦娶進門了就行。
有了后媽就有后爹,到時候留四個孩子變成沒依靠的,不划算。
反而聽到林國慶說那老石,一張自行車票就能掙12塊錢時,她心倒是一點都沒動,抓著林國慶就小聲嘀咕著,
「倒賣票子的,可真是把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這錢咱就別眼熱了!賣菜賺點小毛小票的就得了!」
林國慶哪裡會不知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這不是說給你聽,讓你也記著點嘛!」
他甚至想著妻子膽子比自己更大,要不是她攛掇著去賣菜,他都不會知道還有人能一晚上掙十幾塊的!
當然了,也是因為去了,他們家才能掙到這四塊五毛九不是?
「就算沒有那條蛇,這一晚上光靠賣菜也掙了一塊五不到了,這要是一個月下來,不得有個四十幾?」
林國慶算著賬,在妻子身後興奮的轉著圈,越算,眼睛越亮。四十幾,那可是他和沈春花兩個人加起來分到手一年工分的錢啊!
「那這一年可就是五百多!咱家以後真的可以每天吃7個蛋了!等老三老四長大了,咱家甚至都能是萬元戶了?」
沈春花被他那副蠢樣子可愛到了,笑罵了一句,
「瞧你那出息樣!頓頓吃7個雞蛋就滿足你了?還要等老三老四長大以後才能成萬元戶?那你兒子估計都討不上老婆了!」
林國慶還在興奮中,根本沒想到要問沈春花為什麼成為了萬元戶兒子還娶不上媳婦,只知道今天的晚飯都出鍋了。
林家以前一頓飯撐死也就兩個菜,而且都是素得,除非逢年過節的,來點油腥,六七個人吃,幾筷子也就沒了。
今天沈春花一口氣做了三個菜,一個是答應了孩子們的每天7個蛋,還有兩個菜是答應了梁生娣的。
一碗是韭菜炒蛋,凌晨林國慶賣剩下的一把韭菜,她切吧切吧就跟跟雞蛋一起炒了。本來應該是以韭菜為主的菜,因為7個蛋,硬是被變成了輔料。
一碗是梁生娣點名要求的菌子炒肉,肉本來就不多,沈春花把那一斤五花肉小心的切吧切吧,分成了肥肉和瘦肉,肥肉用來熬油,熬出來的豬油渣和剩下不多的瘦肉一起,挑了著比蛋花湯里完整一點的菌子一起炒了。
剛熬好豬油的鍋,不用洗,直接下菌子和肉,菌子的鮮和肉的香氣,撲頭蓋臉的砸來。
最後一碗是油光閃閃的油燜筍,春筍剝皮洗凈后,被切掉了老根,用刀背輕輕一拍,就能把筍拍裂,然後改刀切成細條段。
鍋里加入剛才熬好的豬油,還不能少,必須得比平時炒菜的量多的份,等油溫六成熱的時候倒入筍,炒到微焦。然後下調料,糖、黃酒、醬油,怎麼好吃怎麼來,最後等筍全部上色后再蓋上蓋子燜至湯汁收濃,撒上蔥花便可以出鍋了。
那霸道的筍香味,連肉都遮不住!剛才被林國慶趕出廚房的一老四少又坐不住了,從房間里,從雞窩裡,院子里蹬蹬蹬的就往廚房門口張望。
「媽,我和弟弟把蛋摸來了。」
林書趕還有點借口,用衣服小心的兜著一兜子雞蛋,又摸進了廚房。後面跟著個林書超,手裡還拿著兩個,嘴角有不明液體正在流出。他還時不時地抬起衣袖去擦一下。
沈春花看著眼角直抽抽,讓林國慶端菜,然後拿出裝雞蛋的鐵皮盒子,把老二老三今天摸回來的雞蛋都放進去。
「今天那幾隻雞還不錯嘛,竟然有10個蛋!」沈春花心情不錯,把鐵皮盒子放好后,直接抓住了兩男孩子的后領,給提溜到了水缸邊上,拿起葫蘆瓢就是一勺水。
「洗手!洗乾淨了才能吃飯!老三你別拿袖子擦嘴巴了,我都看到你袖管上的雞屎了!」說著還喊著兩個女兒也來洗手,
「媽,你也來洗一下,你在山上都挖了一天泥了,手上髒的很!」
梁生娣趕著吃飯呢,自己的飯碗都拿上了,就差盛飯了,然後還要被媳婦要求洗手?
「我不臟!我剛才擦過了!」她指的是往衣服上蹭過了。
沈春花哪裡肯這麼放過她,孩子們都洗完了,她拿著瓢,就走到了老太太面前攔住,「洗手,洗完了再吃,這是基本個人衛生!」
老太太嘖了一聲,看著已經上桌的三道菜,趕緊放下碗筷,把手浸在了葫蘆瓢里,沾了點水就急著拿出來了,結果又被沈春花按住了。
「哎呀,你洗手呢還是碰水啊?看看你指甲縫裡都是泥,比老三的還臟!」說著一隻手端瓢一隻手直接在捏住了梁生娣的手往水裡細細搓著。
梁生娣那個急啊,但兒媳婦做了一桌菜她又不能掀了她的瓢,明天還要吃飯呢!
「差不多行了,以前怎麼沒見你讓我洗手啊!」
「以前你那手別說沾泥了,連草都不會碰一下,有什麼可洗的。」
林國慶伸手把梁生娣放在一邊的飯碗撈走,給她盛了滿滿一碗飯,裡面還夾著兩小塊土豆。
今天的米是他淘的,絕對保量,吃吧吃吧,以後他家每個人都可以吃飽了。
終於被洗完手了,梁生娣剛習慣性的要往衣服上擦,就被沈春花「誒誒誒」的給誒住了,沈春花扯過一塊毛巾來,「這塊我就掛這邊,專門用來擦手的,你那衣服剛才蹭過泥了,現在又擦不是白洗了。」
梁生娣嘟囔了一句窮講究,終於被允許吃飯了,抱著自己的飯碗蹬蹬蹬的跑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拿起筷子就是一口筍。
這可是真香啊!!!
林國慶看他媽那副比孩子還孩子的樣子,也是服了,笑著跟沈春花嘀咕著,
「咱家可不窮,怎麼就不能講究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