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陳肆的生父?

第114章 陳肆的生父?

看著醫生說這些話,陳肆滿腦子都是那次闖進她的公寓,狼金滿地的碎瓷片、班班刺眼的血跡。

心道,我還用你說。

要是能說服她,還能瞞著帶她來?

宋昭走得很快,過年間,大樓空曠無人,急促、清脆的高跟鞋聲音十分清晰,直至消失在電梯口。

陳肆沒回醫生消息,一口氣不敢停,乘坐另一輛電梯,到地下車庫。

直到隔著擋風玻璃,看見坐在路虎副駕的女人,陳肆才猛地鬆口氣,旋即又自嘲扯唇。

她可是宋昭,根本不會做那些幼稚的行為。

就算氣狠了,也只會揍他一頓撒氣。

陳肆拉開車門,長腿一邁,坐上駕駛室。

他扭頭,目光落在女人神色冷凝的臉龐,動了動唇,試圖解釋。

宋昭目不斜視,冷聲開口:「開車。」

陳肆定定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發動車子。

這個時候,馬路上沒有任何車輛,一路暢通無阻,原本要半個小時的路程,十幾分鐘就開到家。

陳肆依舊覺得漫長。

車停在台階下,宋昭下車,頭也不回的往屋裡走。

陳肆急忙將車鑰匙扔給迎過來泊車的保安,疾步追上女人的身影,一把抓住她的手。

「宋昭昭!你聽我說!」

宋昭驀地停下腳步,轉身,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臉上,情緒突然毫無預兆地爆發出來:「你真以為你是救世主,覺得我像你撿的流浪貓一樣需要等著你來救贖嗎?」

小狗蹲在兩人旁邊,望著他們「喵」一聲,還甩了甩尾巴。

不給陳肆開口的機會,宋昭又步步緊逼:「還是你真的覺得我有病?」

或許她真的有病,但她不需要任何人來救贖,更不會再給任何人背叛她的機會。

二十幾年都這樣過來了,有什麼意思,媽媽已經去世,但她的靈魂,依舊被禁錮。

只有徹底打破它,她才能永遠自由

能救她的,永遠只有她自己!

陳肆臉被打得一偏,漆黑的目光卻如一頭餓狼般,緊緊盯著她,透過她色厲內茬的面容,看見她渾身都在輕微地發顫。

彷彿最後一道防線即將被衝破。

陳肆用舌尖抵了抵腮,一步一步靠近宋昭,低沉的嗓音被壓抑得有些泛啞:「宋昭昭,我已經什麼都聽你的了,你讓我學管理,我報了管理專業,你讓我進宋氏,我也進了宋氏。」

他頓了頓,喉嚨艱澀發緊:「所以,你能不能也聽我一次?」

宋昭哪裡能聽得進去,冷厲地提高聲音:「我將你帶回宋家,你本就應該聽我的!」

從將陳肆帶回宋家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做好決定,自私到底。

陳肆氣得咬牙怒吼:「宋昭昭!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你真以為我跑不了?!」

以他的本事,從此蒸發,讓人找不到蹤影,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

是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貪婪於女人表面狠厲實則柔軟的關切,甘願留在宋家,給她當牛做馬。

是他犯賤,現在不止是當牛做嗎,還是給她陪睡發泄的小三。

要是他死去的爹媽,知道他活成這樣,指定被氣活過來,拉他一起下去。

「你跑啊,除非你腿不想要了!」宋昭冷笑一聲,轉身,徑直往樓上去。

陳肆扯唇,嘲諷地朝她喊:「我要是斷了腿,還怎麼進宋氏,你的目的還怎麼達成?」

宋昭眼尾往後一掃:「坐著輪椅也得給我去。」

眼看話題越偏越遠,陳肆跟著他身後,看著她矜貴、高傲的背影,又氣又無可奈何。

這一刻,他挺恨的,恨她自暴自棄,恨她心裡一絲一毫都沒有過他。

宋昭握住房間的門把手,餘光瞥他一眼,冷靜地道:「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情,不要多管閑事。」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宋昭昭!」

陳肆磨了磨后槽牙,深吸一口氣,握住她準備開門的手。

某種壓抑過久的情緒終於控制不住,衝破了隱忍的囚籠,在她身後執拗地質問。

「在你放棄自己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

是的,放棄,從陳肆踏入那間公寓的那一刻,就明白,她在放棄自己。

更恍然大悟,她幾乎是在燃燒自己的生命,強撐著整個宋氏集團。

任由這樣下去,不知道她還能撐多久,或者說,她根本沒打算撐太久。

宋昭沉默了,握著門把手的手,彷彿也失去力氣,鬆開。

陳肆從背後抱著她,低頭將腦袋埋在她披在背上的長發里,絲絲縷縷的馨香纏繞上他不安的神經。

「宋昭昭,你對你撿回來的小狗,就沒有一丁點憐愛嗎?」潮熱的呼吸,與沉啞的嗓音一同浸入髮絲,闖進宋朝的耳窩裡。

「宋昭昭,我愛你,我不奢望你有多愛我。」

陳肆的聲音低低的,幾乎有些可憐,讓宋昭想起,快高考那段時間。

他像頭流浪狗一樣,抱著同病相憐的流浪貓,偏執地守在她公寓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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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做到九十九,你只需做剩下一分,行不行?」

宋昭抬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平靜地反問:「你要我怎麼愛你?」

「陳肆,就這樣不好嗎?」

明明她能感受到其中的酸澀、疼痛,可就是無法在她心底勾起一絲波瀾。

彷彿那些感覺,與她的心臟之間,相隔了很厚的阻礙。

不見天日的心底,只有那一條路,她只想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陳肆回想起,當初他以為宋昭跟陸炡睡了,在酒店樓下強吻她。

她也這樣反問過他,做姐弟不好嗎?

就這樣,不好嗎?

不好!

他不要姐弟,更不甘心止步於現在這樣!

陳肆又抱緊她,手臂肌肉薄發、青筋暴起,死死箍著柔軟的腰肢,眼底的執拗波濤洶湧。

「宋昭昭,你是不是恨我,恨我跟我媽毀了你的家?」

他知道不是這樣,可他需要幫宋昭找到一個理由,讓他理直氣壯地堅持下去。

宋昭忽然輕輕笑了下,聲音溫柔下來:「陳肆,你曾經一定獲得過很多東西,才害怕失去。」

他的父母一定很愛他,才讓他在接二連三的痛擊之下,還能站起來,還能擁有愛人的能力。

而她就不一樣了,她沒有被真正地愛過,不知道怎樣去愛別人,更沒有愛一個人的能力。

甚至沒有理由,說服自己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陳肆緩緩鬆開手,自嘲地扯了扯唇。

她說的沒錯,他沒有參與過她曾經的經歷,有什麼資格要求她,又憑什麼覺得替她找了心理醫生,就一定能治好她。

這個年過的冷清,宋家的傭人都不明所以。

關係越來越好的姐弟倆,為什麼一個跨年的時間,就好像恢復了原樣。

年假結束,陳肆照常到宋氏上班。

許志豪在他們的小群里發表同情:[嘖嘖嘖,真可憐啊,我們還在放假,肆哥就得去給姐姐打工了。]

陳肆嘲諷:[年過完了,沈綿綿退婚了嗎?]

許志豪:[大過年的,肆哥你攻擊力怎麼還那麼強?]

許志豪拉兄弟墊背:[羅婧過年都沒回國,周嘉偉這麼慘都沒說哭,我這算什麼!]

陳肆懶得理他。

過了會兒,許志豪又冒出頭:[誒?周嘉偉呢?怎麼這麼久沒說話?]

[許志豪拍了拍周嘉偉。]

周嘉偉:[……勿擾!閉關中!]

誰敢說話?他生怕他一說話,驚天大秘密就自己跑出來。

看見他,陳肆便想起宋昭,拿起手機看了眼,快到中午,他不知道該不該去找她。

宋昭做好新的一年統籌工作,吩咐張睿,私下交代公關部做好準備,他們必須給陸氏一個盛大的新年禮物。

張睿還沒來得及離開宋昭的辦公室,秘書突然來通報。

「宋董,陸董來了!」

宋昭對張睿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陸城突然來宋氏做什麼?

來之前,招呼都沒打一聲。

連陸炡都不知道,他正要去找宋昭,半道上碰見陸城,很是詫異:「您怎麼來了?」

陸城沉穩地握著手杖,目光平和地掃過路過的高層、員工,溫和帶笑地說:「快兩年了,我來看看宋氏怎麼樣了?」

他暗地裡向陸炡使一個眼神,抬了抬下巴,「你自己去忙,我去看看昭昭。」

陸炡點頭,隨口道:「行。」

宋昭親自出來迎接,謙遜禮貌挑不出錯來。

「陸叔叔,您過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她將陸城請進辦公室,吩咐秘書去泡茶。

陸城看了眼辦公室的助理秘書,臉色嚴肅起來,對宋昭說:「昭昭,讓他們先出去,我有事跟你說。」

宋昭眸光動了動,與張睿對視一眼,點了下頭。

張睿懂了,朝兩人一欠身,隨即又對秘書招招手,一起出的辦公室,關上門。

「陸叔叔請坐,」宋昭給陸城接了杯熱水,放到茶几上,坐到一側的單人沙發上,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好奇:「這麼嚴肅,陸叔叔有什麼事?」

陸城如長輩般坐在主位,看向宋昭,直接了當地問:「昭昭,你確定陳肆是聞禮的兒子?」

宋昭心底立即拉響警鈴,面上不顯地反問:「陸叔叔這是什麼意思?有我爸親自去做的親子鑒定,難道還能有假嗎?」

「叔叔沒別的意思,」陸城緩了緩神色,似無意般提起:「前些日子我碰見一個人,她說她認識陳肆父母,並且告訴我他跟他父親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一雙鷹眼頗為深意地看著宋昭,嘆了口氣道:「叔叔是擔心,其中有什麼隱情?」

宋昭大腦迅速運轉,思考陸城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查到了什麼珠絲馬跡?

照她對她爸的了解,他行事十分謹慎,既然決定將陳肆認成自己兒子,那一定會把他的背景抹得乾乾淨淨。

不然,憑她媽的手段,也不會那麼久都沒有發現,陳肆母子二人的存在。

這也是,宋昭為什麼能安然迴避陳肆背景的底氣。

她突然提起來的心漸漸放下,篤定陸城沒有確切的證據,不然不會以這樣試探的態度。

宋昭皺了皺眉:「陸叔叔說的這人是誰?」

「您是不知道,陳肆跟他媽之前住的是什麼地方,如今他進入宋氏也不是秘密,突然冒出來想要要挾碰瓷的窮親戚,也很正常。」

陸城賣關子地搖搖頭,摸出手機,翻出一張不知從哪兒截圖下來的照片,遞個宋昭。

「昭昭看看,這個人是不是跟陳肆很像?」

照片像是截的一張證件照,看著有些年頭了,男人身著經典的黑白西裝,肩膀挺括平直,留著利落的短髮,一副錚錚正的模樣。

但一眼吸引住宋昭的,是那雙極其眼熟的眼睛。

眼尾斜長利落,微微帶點下三白,漆黑的眼珠銳利冷凝,彷彿穿透時空,倏地釘在觀看照片的人臉上。

宋昭乍眼看去,還以為是成熟版的陳肆,再仔細看,才能瞧出不同。

照片里的男人更為正派,不像陳肆,彷彿壓抑久了的惡狼,隨時能衝上來咬你一口。

看著這張照片,宋昭想起記憶中的那個女人,溫柔和藹,明知她是誰,仍舊笑著向她伸出手。

雖然沒看過照片里的男人,她無端就覺得,這兩人很般配。

如果真的是夫妻,那一定很相愛。

宋昭也突然能明白,陳肆看著像個長歪了的小反派,卻始終藏著善良、溫柔的背心,恐怕不只是他媽的功勞。

暗自深深吸了口氣,宋昭表情平靜,將手機還給陸城,微笑地道:「長得像的人很多,這說明不了什麼。」

她拿出手機隨意點幾下,找出一張網友p的經典三人圖,給陸城看:「陸叔叔分得清誰是王力宏,誰是李治廷,說是蒲巴甲嗎?」

看著圖裡跟三胞胎似的三張臉,陸城老花眼都要看出來了,他又不關註明星,哪能知道誰是誰。

宋昭這分明是在戲耍他,一股怒氣衝上腦門兒,他沉了沉臉。

「昭昭!這事關宋氏,怎麼能這麼兒戲?」

「這怎麼能是兒戲?」宋昭臉色也嚴肅起來,「陸叔叔,這不僅事關宋氏,還關係到我爸的遺願。」

她毫不退讓,目光堅定:「親子鑒定是他親自帶著人去做的,您說我是該相信莫須有冒出來的人,還是我已經去世的父親呢?」

「這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太多了,難道我要放著科學證據不相信,去將跟阿肆長得像的人,一個一個揪出來鑒定嗎?」

「況且,那人有什麼用意叔叔還不清楚?說不定是看阿肆身價變了,故意扒拉出一個跟他長得像的人來碰瓷!」

瞧她油鹽不進,陸城眼底閃過陰狠,沉住氣,語重心長地道:「昭昭也有道理,但我希望你能先見一見她,再下定論。

照片上的男人,多年前,死在了陸氏工地上。

如果陳肆,真是那人的兒子,陸城不可能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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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犬吻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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