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家道(13)

13.家道(13)

三芹當時一門心思撲在內弟身上,這正中了內弟的下懷內弟對三芹的態度大概有些「花開堪折直須折」的味道,很快就使三芹嘗到了甜頭。***內弟比三芹大八歲,當時這對內弟來說是一個優勢,他自感比三芹懂得的要多。內弟一方面在三芹面前賣弄一些不着邊際的空話,另一方面覺得自己有責任引導和幫助三芹開三芹的身體。我想三芹一開始會被內弟從別處販來的空話蒙住,眨著星子一樣的眼睛聽內弟胡侃,佩服內弟懂的真多,學問真大。或許三芹對內弟的賣弄根本不感必趣,但為了討內弟的歡心,她裝作很感興趣的樣子。聽得很專註,還不時地來一句驚嘆詞,表示反響強烈。趁著三芹對他很服氣的當兒,他就對三芹有了動作,他裝作很老練,一切都不在活下。實際上,他做得很緊張,很笨拙,一點也摸不著門道。我相信內弟是一個處子,處子對自己身體的恐懼,加上對處女身體的恐懼,都使他心頭大跳,大驚失色。他出了一頭汗。他說天氣真熱。他要三芹不要怕。實際上也是對自己說的,在給自己打氣。他說我看過書,書上就是這麼寫的。內弟這麼說,可笑得有點按圖索驥,可是,別管怎麼說,內弟還是成功了。他的成功也許很不徹底,只是象徵性的,但接下來的第二次,他就徹底成功了。按照常規,三芹應該哭一鼻子,她的哭是給自己心上留下一個記號,也給內弟心上留下一個記號,以便使二人記下這個不平常的突破性的日子。他們開始談到愛,內弟拿愛給自己的行為來一個升華,並拿愛給三芹以長久的許諾,內弟知道,好多人都是這麼做的。三芹那樣的年齡,她好像把人間的事都弄懂了,其實是似懂非懂;她不大會欺騙別人,但她已學會了欺騙自己。她順着內弟的說法,把愛強調得更加直白。這裏不排除她對愛有過美好的憧憬,一些低俗的報刊上登的男歡女愛的故事也曾使她春心蕩漾,想入非非。

可時代到了今天這一步,許多所謂的愛都是功利的槓桿在起作用,三芹對內弟的追求就是明顯的例證,三芹不願承認她的功利目的,是出於對愛的一種傳統理解,是想把他們的關係真正注入愛的性質。當然,三芹的這些想法都是我根據後來的事實分析出來的。三芹當時沒有能力對自己進行深究,她有的只是一些朦朧的感性認識。她順着感官的指引,一路激動,一路新奇,一路覺得好玩,不知不覺就走遠了。內弟和三芹有的是精力,他們的節日很快實現了日常化。內弟的工作是三班倒,上夜班時白天在家睡覺。這時三芹就不再去上學,她來到內弟卧室,很快就鑽進內弟被窩裏去了。他們折騰夠了,內弟睡,三芹也陪着他睡,有時睡得昏天黑地,兩個人連飯也不吃。這種況岳父岳母都是知道的,我相信兩位老人不贊成他們這樣,岳母一定委婉地勸誡過內弟。內弟不耐煩地要岳母別管,又說現在都這樣。岳母看着內弟,猶猶豫豫,就不再管了。內弟和三芹沒結婚之前,還到北京我家來過一次。一同來的還有三芹的大姐大芹。那時大芹失去丈夫不久,哀傷還沒過去,表沉重,說話很少。我印象里,大芹一直把女兒緊緊抱在懷裏,好像害怕失去丈夫之後再失去女兒似的。而內弟、三芹一副小戀人和觀光客模樣,又輕鬆又愉快。我估計事是這樣,三芹的母親見大女兒悶悶不樂,怕她鬱結成病,就勸她出去散散心。內弟聽說了,就主動提出帶大芹和三芹到我們家來,並不無炫耀地向三芹家的人打保票,說吃住都沒問題。那時我家只有一間房,門廳也很小。我們只好在門廳支一張摺疊床,讓大芹和她女兒睡。內弟提出,他和三芹打一個地鋪,睡在我們床前的地上。好像只能這樣了。我知道內弟和三芹還沒結婚。沒結婚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同居,我和妻子心裏都覺得有些彆扭,可你又不能拆散他們,阻止他們,只好睜一隻限,閉一隻眼,隨他們的便。內弟和三芹那樣年齡,兩個人都是一盆旺火,白天馬不停蹄地遊覽,不但不能使他們燃燒的勢頭有所減弱,好像反而越燒越旺了。下面的事我就不寫了,我要給內弟和三芹留一些面子,也給我自己留一些面子。有天早上吃飯時,妻子出於好心,問內弟和三芹昨晚休息得好嗎。三芹埋怨內弟出氣太重了。內弟有慢性鼻炎,緊急時候部是靠嘴協助呼吸,內弟粗重的喘息一定弄得三芹很不好意思。三芹的埋怨使我們都很尷尬,一時也無話可說。他們這麼干,三芹難免會受孕。好在作流產手術不是什麼難事,懷上孕流產就是了。至於三芹流過幾次產,我不了解況,不能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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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白花(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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