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下雪了

當過了飯點后，福滿園眾人才開始吃飯。

蘇小滿是跟著徐掌柜他們一起用飯的。

飯間

「徐掌柜，這天要下雪，下午讓小濤去多採購些食材吧。免得到時候下大了，買著不方便。」

馬良咽下嘴裡的飯，「我看行。萬一咱們縣今年一連下好幾天大雪，房子不知道要壓塌多少。

到時候大雪封了路，食材進不來，咱們又沒備東西，別說開店了，我們幾個怕也得餓死。」

徐掌柜笑著給馬良夾了一塊肉，「快吃吧。就你話多。」

隨即對蘇小滿說，「待會兒我就給小濤多支點錢，讓他趁著不下雪，多買點食材回來。」

蘇小滿若有所思。

江華縣會發生雪災嗎？

要不，就再多買點？

糧食，油鹽，各種肉，各種菜都多囤上一些，尤其是米面類的。

反正天冷，一時半會兒放不壞。

「徐掌柜，肉菜類的照著半個月的量買。米面類的就照著兩月的量買。」

這個數量讓徐掌柜和馬良都有些吃驚。

「用不著吧？」

「有備無患。萬一真被馬師傅說准了。咱們關門不做生意是小，能不能填飽肚子才是大事。

還有，待會兒找人來看看我們店的屋頂結不結實，該修修，該補補。」

蘇小滿說完，除了馬良之外的其他人都覺得有點小題大做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真的會被馬良一語成讖。

不過，好在徐掌柜對蘇小滿的話沒有陽奉陰違，切切實實地執行了。

晚上，天空慢慢開始飄雪花。

雪花落在地上瞬間化水，落在人的衣服上或者頭髮上，也只勉強停留了幾秒。

蘇小滿站在福滿園門口，伸出雙手，仰起頭來感受雪花寒意。

不自覺哼起了那首歌，

「你那裡下雪了嗎？

面對寒冷你怕不怕？

……

你那裡下雪了嗎？

面對孤獨你怕不怕？」

哼到這句，她倏然喉嚨發緊，緊到她不得不停了下來。

看著天空，無聲問道，「阿婆，你那裡下雪了嗎？」

蘇小滿的眼角緩緩滑下一顆晶瑩，不知是雪，還是淚。

陸達安來接蘇小滿，正好看到這一幕。

出聲打斷，「雪都掉進衣服里了。」

蘇小滿回神，收斂起眸中的悲傷。

笑問，「陸大哥怎麼來了？不是說了我能自己回去的嘛。」有些嗔怪。

陸達安看到她眼角的濕潤，故作不知。

「你那丫鬟說，下雪了，路上行人肯定很少。她不放心你，讓我來看看。」

蘇小滿明白，陸達安是在拿月季當擋箭牌。

有些動容。

扯了扯唇，「咱們回家吧。」

逝者已逝，生者向生。

回到家

月季連忙將湯婆子交到蘇小滿手中。

「姑娘，快點暖暖。」

而後她才開始解蘇小滿身上的斗篷。

蘇蟄小跑著過來，「姐姐。」

「怎麼了呢？」

「有小夥伴兒想來咱們家玩。我問了陸大哥，他說需要經過姐姐同意。」

蘇小滿有些意外，「咱們蟄兒交了新朋友嗎？哪家的？」

「先生家的。」

程家的啊。

「可以啊。有沒有想吃的？姐姐明天早點回來，給你們做。」

「嗯……他喜歡甜食吧。」上次拿去的紅豆酥他吃得比較多。

「好的。」

蘇小滿拉起蘇蟄的手，一起去前面用飯。

飯間小石頭和蘇蟄湊在一起后，兩小隻就一直在小聲嘀嘀咕咕著什麼，兩人都有些興奮的樣子。

蘇小滿和陸達安相視一笑，沒去理會。

「那三波人查到了點眉目。」陸達安說。

「哦？是不是有兩家我們的同行？」

陸達安笑著給蘇小滿夾了一筷子菜。

小丫頭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

他很開心。

「嗯。一家叫劉記麵館，另一家你猜是誰？」陸達安賣了個關子。

蘇小滿咬著筷子尖，「是和劉記麵館一樣，店裡都有羊湯的那家店嗎？」

陸達安搖搖頭，「另一家是厚德樓。」

厚德樓，寧德樓……

「吳澤鑫他家的？」

「是他。」

蘇小滿眼神一凜。

她還沒去找吳澤鑫的事，他竟然又找上了自家。

「第三波人是誰？」

「也是熟人。」陸達安放下了筷子，「桑記布莊。現在由林巧兒的丈夫桑卓打理。桑卓在打聽你。」

蘇小滿一想到被桑卓這個斷袖盯上，頓時渾身不舒服。

「他？他打聽我做什麼？」語氣嫌棄。

「現在還沒弄清楚。只查出了這些。」

「算了，先別搭理他了。」

蘇小滿想重點對付吳澤鑫，沒時間理會桑卓。

想到白天坑林巧兒的事，她覺得好笑，乾脆和陸達安說了一遍。

桑卓那邊還不知道蘇小滿和陸達安已經知道，他在查福滿園背後東家的事。

「我要的，查到了嗎？」一臉陰沉。

「二少爺，咱們的人去福滿園幾次，真的在認真查。

只是，不管問他們店裡哪個夥計，人家都不肯說，嘴嚴得很。

在人家地盤，咱們也不好硬來不是。」

「那就給那些夥計塞點錢。這也得我教你嗎？」

「這……人家不收哇。」不是沒送，只是沒送出去。

桑卓的臉愈發陰沉。

忍著怒氣，「再想想辦法。」

下人一臉難色，垂著頭，不再說話。

二少爺最近也不知道犯了什麼邪性，非要自己查一個飯店的東家是誰。

他家做的是布莊生意，和飯店完全不搭嘎。

他就不知道，二少爺為啥一門心思要查人家，還很著急。

桑卓揮揮手，「下去吧。」

下人如釋重負，退出了書房。

桑卓打開書桌上的畫軸，上面赫然畫著一位只有背影的少年。

那天下午，他乘車從福滿園門前經過。

他撩開車窗帘子時，瞥見了一位少年的背影，那般青澀弱小。

尤其是那副被凍得通紅的耳朵，讓他垂涎欲滴。

恰時，桑卓聽到少年身邊的人說了句，「來見見你們以後的東家」。

他才明白，少年是福滿園的東家。

當時他還以為，見少年真容不過是早晚的事。

沒想到，他一連去了幾次，都沒能等到那天腦中的那抹身影。

如此，他才派人去查福滿園的東家。

江華縣這邊的下人全是新買的。

桑記布莊的實際掌舵人是桑家長子桑鴻，而非桑卓。

桑卓只在大哥需要回寧遠鎮時，才到江華縣來代管一陣子。

所以桑卓斷袖的事，江華縣的下人並不知道。

他更是被桑鴻警告過，不可讓他那些事被江華縣的人知道。

「你到底是誰？怎麼才能找到你？」

桑卓輕輕撫摸著畫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