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地雞毛

第8章 一地雞毛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陳默迷迷糊糊看了眼手機,早晨5.30

怕是有急事兒,陳默趕緊穿上衣服出了門,多餘跟在身後沖著門口汪汪直叫。

二狗也迷迷糊糊從客房出來,打著哈欠跟著陳默開門。

這種事兒不常見,但也不罕見,多半是抬人過來做個急救,不行再去市裡。

至於為什麼不直接去市裡,農村沒有救護車,等市裡救護車過來,人都涼了,至於私家車,沒做急救,還是得涼半路上。

一開門,兩人一狗都愣了。

門口站著兩個警察,一男一女,男的兩人都認識,是鎮子里的所長李慶晨,女的有些面生,看模樣也就二十二三歲,長得眉清目秀,估計是剛畢業分配的。

還沒等倆人打招呼,女警就直接問道:「你們兩個誰叫沈君。」

二狗有些茫然的舉起手,說道:「我叫沈君。」然後看向李慶晨,問道:「李所,這是咋回事兒,我也沒犯事兒啊?」

李慶晨剛要開口,女警又接著說道:「昨天東馬村劉老太太的死亡證明是不是你給開的。」

二狗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是我給出的,怎麼了?」

一邊說著,二狗一邊詢問似的看向李慶晨,老李說道:「二狗啊,這位姓白,叫白芷,是縣刑警大隊的,昨天半夜有人報案謀殺,人家縣局同志連夜趕過來的。」

報案?這多半是劉老太太家,否則也不會說什麼死亡證明。

陳默問道:「白警官,我想問下,咱們縣裡來法醫了么?」

白芷皺著眉頭,問道:「你是?」

陳默說道:「我是他的同事,不知道咱們縣裡來法醫了么?」

白芷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法醫已經去劉家了,不過沈君同志需要配合一下,幫忙先錄個口供。」

陳默點頭:「肯定配合,二狗,好好聽話,中午就回來了。」

二狗嗯了一聲,有些不悅的跟著白芷和李慶晨上了警車。

三人剛走,陳默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他開車出門,直奔東馬村劉家。

門口停著三個警車,一進院,靈堂里圍滿了警察還有劉家人,烏泱泱的吵成一團,也不知道誰喊了聲陳醫生來了,眾人這才熄了火。

但是還有個人逼逼叨叨,一臉憤怒的樣子在那喋喋不休。

「劉老二,你特娘還真是個人了!」

陳默罵了一聲,根本不管警察,直接扒開人群走到劉老二跟前,劉老二心虛的別過頭,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你媽是武堂出馬的,你打小就靠你媽用這個養活著的,你媽走的正不正常你能不知道?屎盆子往自己家人身上扣,我還是第一次見!」

法醫有些詫異的看了眼陳默,然後若有所思的看著屍體,然後在屍檢報告上寫著什麼。

劉老二明顯底氣不足,但還是梗著脖子喊道:「我不管什麼文堂武堂,我娘就是被我大哥虐待死的,要不她身上怎麼可能有那麼多淤青!」

陳默掃了眼劉老太太的屍體,每次只要不是他出死亡證明,他都要再去看一眼,以防萬一,昨天他就看過老太太的樣子,今天老太太身上又多了幾塊兒淺淺的屍斑。

已經伏天,哪怕用冰棺也只能短時間防止變質,起不了更大的作用。

劉老二打的什麼主意陳默知道,老太太出馬這麼多年,肯定留了不少積蓄,以老太太的性格,肯定不會給劉老二一分兒,所以他才有這麼一出。

你不是不給么,我自己拿!

「你好歹也上過大學,血小板減少性紫癜你聽不懂,毛細血管破損你能聽的懂不?屍斑你能聽得懂不?」

「他說的沒錯。」

法醫直起身子,對著劉老二說道:「你母親目前的狀況,就是血小板減少性紫癜,身上一點兒外傷也沒有,我的建議是不需要解剖,讓老人家入土為安吧。」

法醫也有些無奈,自打他早晨來了,就聽到這一家子在那吵,一來二去也聽明白怎麼回事兒,對於劉老二的為人表示十分作嘔。

對於他來說,還是死人好打交道。

聽法醫這麼說,劉老二卻仍舊堅持:「一旦他給我娘毒死了呢!我要求解剖!」

「你這個畜生,我打死你!」

劉老大紅了眼,一腳把劉老二踹翻在地,騎在劉老二身上掄圓了膀子一頓愛的撫摸。

警察趕忙把劉老大拽開,也就不到半分鐘功夫,劉老二就被劉老大鎚的滿臉是血。

這年頭,天天坐辦公室的怎麼可能打得過常年種地的。

劉老大老淚縱橫:「小時候你說你想上學,家裡窮,我上到高中就不上了。咱娘靠著給人看事兒一分分一毛毛把你供著上了大學,你呢!」

「你剛進城的時候還好,直到你畢了業,直接和家裡沒了聯繫,咱娘以為你出了事兒,好容易找到你,卻發現你已經成家了。」

「你還記得你咋跟咱娘說的不?啊!你說,娘,人家城裡嫌棄你這種神神叨叨的,以後咱們少來往。」

「一直到咱娘走,咱娘都沒見你那個什麼媳婦,還有你的孩子!」

劉老大掙脫開眾人,又是重重的給了劉老二一巴掌。

「當年要不是為了供你上大學,咱娘能接那麼多事兒么!咱家是武堂口啊!得罪多少不該得罪的你說!要不是你,咱娘能走的這麼慘!」

「我真想知道,你進的是誰家的門,你媳婦你兒子,是不是也和你一樣,狼心狗肺!」

陳默只感覺自己胸口擠著一口氣,上不去也下不來。

他走到劉老二跟前,說道:「你說你這麼大歲數了,怎麼腆著臉想著回來爭遺產的,這麼多年了,你給過老太太一分兒錢么?你回來看過她幾次?」

「我。。。。」劉老二哽咽著想要反駁,又羞愧的低下了頭。

「所以這遺產,於情於理於法都沒有你的份兒,而且你不知道吧,這兩年你母親一直生病,別說遺產了,你大哥兒子的首付都砸進去了,你告訴我,你咋想的?」

「我兒子得了尿毒症,活不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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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赤腳醫生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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