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玉衡商盟夜談
玉衡商盟總部議事廳
惑心和無瞽坐在左邊，陸紹華和姜凌坐在右邊，四人齊齊望向門口。
「各位久等了。」溫塔喇笑著走進議事廳，一邊走一邊臉上的皮膚開始剝落，等坐好已經變回了王鳳江的臉。
見其他人都盯著自己，王鳳江便直接開口：「楚雲逸認出我了。」
「什麼？那我們什麼時候走？」無瞽有些害怕，上次兩個人差點被田繼升追死。
「為什麼要走？」王鳳江反問道：「我們不偷不搶，踏踏實實做生意。楚雲逸要是敢用強的，一定會激起整個江南道所有商人的憤怒，而且目前來看李秉生還是願意為我們站台的。楚雲逸本來就是被貶南巡，現在肯定扛不住這麼大的壓力。」
「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無瞽問道。
王鳳江看了一眼陸紹華：「陸兄，你的魂宗在江南道還剩下多少人？」
「回大人，經過花瑞軒和李秉生的聯合抓捕，現在已經十不存一了。」陸紹華回道。
王鳳江叫他一聲陸兄，是給他面子。自己要是當真了，就是不要臉了。
「這樣，你把剩下來的人給我列個名單。」王鳳江想了想。
「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陸紹華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們現在需要博取李秉生的信任，這份名單正好充當投名狀。這些人與其躲躲藏藏，活得提心弔膽，還不如實現一下自己最後的價值。」王鳳江回道。
果然是這樣，陸紹華苦笑著。
「大人，這麼做的不好吧。畢竟建立魂宗是指揮使的意思，萬一查下來，我們也不好交代。」姜凌替陸紹華婉言拒絕了。
見陸紹華二人有些不樂意，王鳳江馬上改了口氣：「是我考慮不周，嗯……這樣吧，可以留幾個骨幹，把那些不重要的小嘍啰交給我就行。」
王鳳江怕二人還要拒絕，又道：「除了這個，我實在想不到現階段李秉生還對什麼感興趣。這件事情我之後會向澤莫大人請示，若是追查下來你們二位可以推到我身上。」
澤莫是什麼人？怎麼會在乎幾個人類的生死。同樣的，澤莫並不是很害怕那八條老蜥蜴。那八條老蜥蜴從大局出發，也不會和澤莫撕破臉。這件事到最後肯定會不了了之。
見王鳳江都這麼說了，陸紹華也不好再堅持，只能點頭應下。
「最近幾天都低調一點，千萬不要被楚雲逸抓到什麼把柄。」王鳳江叮囑著四人：「不久之後玉衡商盟要去奧羽帝國支援重建，我們的重心也要逐漸轉移。在穆陵帝國雖然有李秉生的支持，但咱們畢竟不如醉江南根紅苗正。」
「大人，我有兩個問題。」陸紹華說道。
「哦？講。」王鳳江很好奇陸紹華要問自己什麼。
「我覺得我們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李秉生身上，以我對他的了解，這個人就是個死腦筋，而且是一個很聰明的死腦筋。」陸紹華回道：「只要我們做了一點不合規矩的事情，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和我們劃清界限，甚至親自逮捕我們。」
「你有這樣的考慮是對的，不過我們現在已經不需要擔心了。」王鳳江回道：「人都是會變的，李秉生本性確實剛直，但在仕途上可不怎麼順，我能明顯的感受到他的心性已經發生了變化。也就是說李秉生什麼都知道，只不過他為了達成制衡醉江南的目的已經學會了變通和忍耐。」
「我們彼此利用，但又互相需要。只要不是太過分，都不會打破這份微妙的平衡。」王鳳江解釋著，突然話風一轉：「陸兄，你們人類有句老話叫做：吃一塹長一智，你難道還沒有反思過自己為什麼會連續失敗三次嗎？」
「請大人指教。」陸紹華沒有生氣，反而放低姿態求教。
一來是自己沒有生氣的資本，二來是他確實想從王鳳江這裡聽到不同的看法。
「無論是征服一個人還是征服一個國家，無非就是兩種方法。一種就是絕對的實力，也就是你們所說的霸道；另一種就是操縱人心，就是你們推崇的王道。」王鳳江抿了一口茶：「你太急了，實力不夠，人心不穩。你在皇宮裡生活了這麼久，竟然不知道你父親身邊有林松這樣的高手；登基之後沒有第一時間以弔喪的名義召陸紹良和陸雲進攻誅殺，而是開個毫無意義的朝會。至於其他的錯誤就更多了，在拿捏人心這一方面，你比你父親差太多了。」
見陸紹華低下了頭，王鳳江又換了語氣：「不過有一點，你比你父親要強很多，那就是狠辣和果斷。」
「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你的第二個問題是什麼？」王鳳江問道。
「您不覺得玉衡商盟做的越大越好，就離我們擾亂穆陵帝國的目標越來越遠嗎？」陸紹華問道：「畢竟我們賺了的錢有很大一部分都要交稅，最終會變成軍餉、軍械、戰馬和盔甲。」
「你又問到關鍵處了。」王鳳江說著一臉失望的看向無瞽：「什麼時候你要是也能像陸兄這樣長出腦子就好了。」
「……」
「我很久之前就向澤莫大人進言過了，想要吞併人族帝國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可是沒辦法，澤莫大人不聽啊。先是克蘭，現在又是喬恩。我們越打越弱，反觀人族這邊卻越打越強。」王鳳江嘆了口氣，馬上反應了過來：「我絕對沒有責怪澤莫大人的意思，他這麼做一定有他的想法和考慮。」
「人族很聰明，不像那些低級異魔，都是一些沒腦子的東西。這種聰明可以幫助他們很好生存，在解決了基本的生存問題之後，他們就會用更聰明的手段去對待同類。爾虞我詐，追名逐利，口蜜腹劍……為了自己利益，一切以整死人為目的的手段通通用了出來。」王鳳江冷笑著：「我敢斷言，最終能滅掉所有人族帝國的一定是人類。」
「我們今天所做的一切，一來是拉攏一些聰明人為我們效力，二來就是為了加快這個過程。想要摧毀一座堅固的房子，最好的辦法永遠都是破壞掉房間內部的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