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五五分賬
江南道，金陵城總督府
李振岩黑著臉剛走到李秉生的書房門口，就聽到李秉生在罵人。
「我看是來了江南道之後魚蝦蟹參，淫詞濫調給你們把骨頭都養酥了……」
「剛來的時候一個個跟我吹牛，說自己有多厲害多厲害，十一個人防不住一個人，臉都不要了……」
「悲哀，我真替你們感到悲哀……」
「以後他們上廁所，你們都得給我跟著，睡覺的時候都給我站在旁邊看著！」
「滾，滾，都滾！」
緊接著是一陣丟東西的噼里啪啦聲。
三個龍衛同樣黑著臉走了出來，看到李振岩苦笑著搖了搖頭。
李振岩進門后沒說話，彎腰把掉落在地上的摺子撿起，重新整理好。
「說吧，又是哪個城主遇刺了。」李秉生嘆了口氣。
「新登城城主栗光敏，桐廬城城主俞國衛和長使遲少澤雙雙遇刺。」李振岩回道。
「最近這是怎麼了，刺殺的刺殺，暴亂的暴亂，糧食價格還往上漲……是我的能力不夠嗎。」李秉生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了。
「昨天回去之後我又想了想，我們的方向錯了。」李振岩頓了頓：「我們不應該去查死人，而是應該查活人。」
「哦，怎麼說？」李秉生問道。
「我發現遇刺的都是之前明確支持我們派兵北上並且積極出人出物的那些人，或者說是無條件站隊我們和帝都的那些人。」李振岩回道。
「你的意思是……有些官員和魂宗有勾結？」李秉生摸著下巴。
「情況可能更糟，江南道和其他各地都不一樣，這裡官商本就是一體，往往都出自同一個大家族。一個世傳大家族，還有錢有權，在當地的力量是何等的可怕。」李振岩又道：「而且根據花瑞軒所說，許多大家族的族長自己就是魂宗的弟子……」
李秉生猛得一拍大腿：「對啊，如果沒有這群狗娘養的吃裡扒外的狗賊在背後出力出錢，一個宗門怎麼可能發展的這麼迅速……是我考慮不周。」
「大人，不是您沒想到，而是心亂了。」李振岩回道：「處理完這件事，我陪您到處走走，或者回老家待幾天。」
從調任江南到開始，先是治理水患，又是整頓商場和清廉吏治，再加上每天上百份摺子……這些事情都要親力親為，李秉生才過40的人已經滿頭白髮了。
「再說吧……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李秉生起身活動著身子。
他們老家就在淇河南岸，也飽受水患的折磨。在治理水患離家最近的時候他都忙的沒有時間回去看一眼，算了算了自己已經有五年沒有回家了。
李振岩見狀也只是無奈的笑了笑，又道：「關於這些事情，我前天和花瑞軒已經合計過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是人情世故』。」
「哦？詳細的說一說。」李秉生又問。
「帝都派來的龍衛雖然驍勇，但對當地的地形地勢和人情世故不是很了解，花瑞軒的意思是以醉江南的名義出面招募一些江湖高手散布在江南道各城，在保護官員的同時追查情報……不過這些錢需要咱們出。」
「放tnd屁，讓老子出錢，那他倒是把渠道讓出來呀，老子上哪掙錢給他付去？」李秉生直接怒了。
「額……大人你不要急，花瑞軒已經猜到了您會這麼說，所以他的意思是先由醉江南墊付，之後財政收入有結餘再償還……對了，沒有利息。」
「媽的，還想收利息！」李秉生徹底綳不住了。
李振岩小聲提醒道：「口說無憑，他想讓您立個字據，內容我已經寫好了，需要您簽名蓋印。」
「……你告訴他一定要藏好了，但凡被我抓到一點把柄，我親自把他下獄。」李秉生咬著牙。
李振岩收好字據，又道：「同時他會在商會內部自查，如果發現有和魂宗勾結的，需要我們出面打壓他們，甚至連根拔除……另外抄家的錢三七分賬。」
「他拿三份？應該的。」李秉生想了想，反正這些抄家的錢屬於意外之財，也沒必要斤斤計較。
「額……我們拿三。」李振岩撓了撓頭。
「媽的，欺人太甚！點兵，我馬上去抄了醉江南！」李秉生被氣笑了：「今天不把他下獄，高低得給我氣出毛病來。」
「大人冷靜，花瑞軒也想到了，他說如果您不願意的話，五五分賬也不是不可以。」李振岩又道。
李秉生聽到他這麼說才長出一口氣，往下壓了壓火氣。
「至於各地發生的暴亂醉江南可以提供一些情報，不過還是需要我們出面鎮壓；至於糧食嘛，就由他親自出面給各大家族施壓，逼迫他們強行降價——」李振岩說完看了李秉生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說吧，花瑞軒這個混蛋又有什麼要求？」李秉生已經麻了。
「他說……他說賣糧食的這些差價就不用您補了，由他個人出，就當是感謝您上任以來這麼長時間對他的照顧……」李振岩按照花瑞軒的原話複述了一遍。
「……研磨！研磨！我要給楚雲逸那個混小子寫信！我還要給帝都上摺子！」李秉生咆哮著。
「李大人，你有事找我啊？」楚雲逸雙手背在身後，大搖大擺的推開門走了進來。
「……你看我就說這些龍衛是廢物吧，這麼大個人進來，一點反應都沒有。要是刺客行刺，等他們反應過來我都硬了。」李秉生有時候真的很無奈。
「李大人，好久不見，你就是這麼歡迎貴客的嗎？」楚雲逸笑道。
「歡迎你奶奶個腿！」李秉生罵了一句轉身就走。
李振岩苦笑的上去解釋。
「太過分了，這個花瑞軒簡直不像話！」楚雲逸罵道。
「是吧，所以大人才被氣的——」
「怎麼能五五分呢？不得多讓李大人一分。」
「……」
「大人不是在鎮北關嗎？怎麼有空到這裡來？不知需要什麼幫助呢，下官這就去安排。」李振岩問道。
「小事小事不用管我，你們去忙你們的，我就是來看看李大人這個老朋友，沒想到不怎麼受歡迎啊。」楚雲逸擺了擺手，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