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舞女問題

趙涵與他的結髮妻子相親相愛，彼此相敬如賓，雖然身為青幫大佬，卻從來都不沾花惹草，也沒有三妻四妾，就只有一個妻子。

這樣的一個男人，自然不會從事某些特殊行業，對於如何經營歌舞廳，他也算不上什麼行家裡手。

但他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對於這方面的內容多少有些了解的，而且手下也有熟悉歌舞廳情況的弟子在，周宇浩沒有意識到的問題，被他敏銳的察覺到了。

心知不妙的趙涵當即就找到了周宇浩，不顧對方忙得不可開交，直接去了徐公館。

之所以要來徐公館，是因為趙涵與周宇浩並沒有打過交道，不知道的為人性格如何，擔心直接與他溝通，對方聽不進去。

可這事情又不能耽擱，隱患太大了，必須得要讓徐長安出面，私下單獨彙報那等於是在背後非議周宇浩，好心也會辦了壞事。

直接拉著周宇浩一起到徐公館，將所有的事情擺在檯面上說，正是趙涵的性格，對事不對人，並且光明磊落。

果然，聽到趙涵提出來的隱患，徐長安和周宇浩兩人臉上都變了，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如此大的一個紕漏在，幸虧發現得及時，這要是時間再長一點，肯定會出現大麻煩的，至少他周宇浩是肯定跑不了，就連徐長安也要惹上一身騷。

趙涵是不了解周宇浩，擔心他年輕氣盛，聽不進去自己的勸告，其實完全是想多了，當著徐長安的面，周宇浩第一時間就向趙涵誠懇道謝，因為他的疏忽，差點讓徐長安落入險境之中，真要是那樣，他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看到周宇浩那真心誠意道歉的態度，趙涵心中也鬆了口氣，一個人的態度如何，他這個老江湖還是基本上能夠看出來的。

周宇浩不是一個心思深沉、喜歡耍小手段的人，這就很好，日後他們兩人合作也會少了很多麻煩，不至於鬧出一些亂子。

正興堂可是要給星光歌舞廳提供安全保護的，因此趙涵和周宇浩兩人經常見面、聊天、合作都是相當正常的事情，誰都不會懷疑什麼。

本性耿直的趙涵當然希望自己的搭檔、合作夥伴與自己一樣，都是一個大度、耿直之人，無疑周宇浩從目前的表現上來說，是讓他很滿意的。

徐長安倒也沒有太過責怪周宇浩的想法，如果一定要上綱上線，這的確是周宇浩的工作失誤，星光歌舞廳是交給他管理的，不管他是因為什麼原因，出現了這麼大的漏洞，都是他的失誤，怨不得旁人，如何懲罰都不為過。

但徐長安心知肚明，周宇浩與秦德龍不一樣，雖然兩人都時常混跡娛樂場所，可是秦德龍之前就是富家子弟，家裡也經營過夜總會，從小耳濡目染的，對這裡面門道那是很清楚的。

樂一樂夜總會還是開設在日佔區那種危險地方，卻從來沒有出過任何亂子，這不能說秦德龍的能力就比周宇浩強，只能說兩人所擅長的不一樣而已。

在明知道周宇浩不擅長經營歌舞廳的情況下，徐長安依舊讓他擔任星光歌舞廳的總經理，真要說起來，也是徐長安自己識人不明，這個責任他起碼要承擔一大半。

不過沒有辦法，雖然徐長安才是特勤5組的組長，周宇浩的頂頭上司呢，領導是不會犯錯的，犯錯的永遠都是下面的人，是因為下面的人能力不夠，或者說沒有能夠充分領會領導的意思，才會做錯事情。

所以啊，徐長安最終還是做出了扣掉軍餉一個月、以儆效尤的處罰決定。

這種不痛不癢的處罰根本就沒有任何實質上的意義，不過是一個名頭而已，在場的幾人都心知肚明，看破不說破才是為人下屬的本分。

處罰的事情誰都沒有在意，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趕緊解決問題，如今才開業幾天，問題不太嚴重，就算有人發現不對，也可以用周宇浩業務不熟悉，人手不充足的理由暫時搪塞過去。

可這樣的漏洞不能一直存在，否則百分百會出問題，必須得要儘快解決才行。

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徐長安和周宇浩兩人可就有些抓瞎了，他們都沒有這方面的經驗，皺著眉頭苦思良久都沒有想到解決方案的情況下，最終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趙涵。

早就知道這一點的趙涵，在來的路上其實一直都在思考這個問題，雖然他也沒有經營過這類場所，但這麼多年的江湖也不是白混的，沒有吃過豬肉，好歹也見過豬跑吧。

「我們所面臨的問題其實說穿了不值一提，無非就是舞女和陪酒女而已，這兩種人看似正經，但其實很多人都會靠著出台出賣肉體的方式賺錢。」

「來歌舞廳尋歡作樂的客人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抱著這個目的來的，老闆安排在歌舞廳的那些人，陪客人跳舞、喝酒沒有問題，但出台的事情她們不會做。」

「這本身沒有什麼，在各個歌舞廳、夜總會都存在著這種不願意出台的舞女，畢竟不是妓院，只要客人給錢就能夠岔開雙腿，但她們之所以不出台，要麼是真的賣藝不賣身，要麼就是客人開出的價碼不夠，還有的則是一心想著釣凱子，最後一類則是單純地為了自己看順眼，這些人在舞女之中所佔的比例是很小的。」

「我們現在的問題是這種舞女的比例太高，總共才不到30個舞女，不願意出台的竟然就有20多個，這完全是不正常的，要想解決也很簡單，只要調整兩種舞女的比例就可以了。」

徐長安和周宇浩兩人聞言眉頭一皺，這個道理他們當然明白，也知道解決問題的思路，可關鍵是他們能夠想到解決問題的方法，卻缺乏解決問題的手段。

看到徐長安和周宇浩在聽完之後依舊眉頭緊鎖，趙涵也感覺到有些奇怪，自己都說得如此直白了，莫非他們還是不明白嗎？

搖了搖頭，周宇浩開口問道：「趙老大，解決問題的方式我能夠想到，可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到哪裡去尋找合適的舞女來頂替，現在的租界區，舞女可是緊俏貨，就現在的那幾個舞女，都還是我好不容易給挖來的。」

「你是不知道，為了這事，已經有好幾個歌舞廳、夜總會的老闆在背地裡罵我了，若不是知道我背後有趙老大你在，估計半夜就要被人套進麻袋裡面扔進黃浦江去了。」

周宇浩永遠都是這樣，不管是在什麼環境下，他總是一副難得正經的樣子，時常會說一些俏皮話，在這方面與許忠義都有得一拼。

「趙老大，你也知道，舞女對於開設夜總會、歌舞廳的老闆們來說，那就是搖錢樹一般的存在，把人家的搖錢樹給挖走了，人家可不得要和我拚命。」

「我估計現在再去挖人，那些老闆就真的要發飆了，到時候估計就不會忌憚趙老大你的名頭和勢力了。」

周宇浩這話說得並沒有錯，上滬府的某些特殊行業發展迅猛，據統計，在上滬府，打著各種名頭的妓院總共有4000餘家，而登記在冊的妓女高達4萬餘人。

聽上去很多是吧，但要記住，這個人數是指的有記錄的，在上滬府可還存在著許多的半掩門以及暗娼，她們可沒有任何信息記錄，若是把她們也給加上，估計人數要超過10萬人。

舞女、陪酒女，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算是高檔妓女，她們是人數同樣不少，光是在租界區，就有至少近萬名的舞女。

不過大部分都是一些不出名的舞女，也就比起妓院的普通妓女們生活得好上一些而已，每月光靠跳舞能夠賺到2、300元，大頭還是要靠的就是出台賺錢。

真正的當紅舞女，哪怕不出台，就靠著跳舞、打賞或者陪客人喝喝酒什麼的，就能夠輕鬆月入5000以上，超過了上滬府絕大部分的職業。

當紅舞女想要挖過來，那根本就不要指望，動一動是真的要拚命的，能夠挖牆角的其實只有那些普通舞女而已。

上滬府的舞廳、夜總會可不少，全部加起來至少超過了300家，在租界區的也超過了200之數，近萬舞女的規模聽著不小，但平均分下來，每個舞廳、夜總會也就幾十人而已。

星光歌舞廳的面積並不算很大，但裝修高檔，徐長安從一開始就是將其定位為了高檔歌舞廳，對於舞女這一塊的選擇自然不會隨便濫竽充數，得要質量足夠才行。

那些歪瓜裂棗無所謂，可質量不錯的舞女對於任何一家舞廳、夜總會來說，都可以算得上是寶貝，她們雖然不如那些當紅舞女一般，能夠吸引來大量的LSP光顧生意，但卻是中流砥柱一般的存在。

被挖走一兩個，或許還好，老闆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另外想辦法重新招聘就可以了，可要是多挖幾個，那肯定是要出事的。

周宇浩之前的挖角行動，已經得罪了好幾家歌舞廳、夜總會的老闆了，只是做得不太過分，留有餘地，再加上趙涵的威懾力，他們才沒有計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