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黑暗森林

哈利一回到露營帳篷，就準備睡覺。

夜已經很深了，但仍能聽到愛爾蘭人的歌聲，到處都是不同的慶祝活動，時不時還能聽到保加利亞人的噓聲。

他看著帆布帳篷，想著今年在魁地奇比賽中可以嘗試的不同動作，如果多練習朗斯基假動作。

或許可以用在愚蠢的德拉科身上，讓他摔個狗啃泥。

他一邊逐個查看全景望遠鏡里的球員動作，一邊在心裡默默記下準備回城堡后練習。

因參加了如此精彩的活動而感到的快樂一直伴隨著他，直到他入睡。

「哈利，快起來！羅恩！弗雷德！喬治！這很嚴重！」韋斯萊先生一邊大聲喊著，一邊粗暴地搖晃他們。

哈利立刻從韋斯萊先生的語氣中察覺到情況不妙

他很少如此絕望地大喊，通常他的脾氣都很溫和，幾乎沒什麼能讓他煩惱.

但這次的語氣充滿了擔憂。

「怎麼了？」哈利問道。

外面只聽到喊叫聲和一群人奔跑的聲音，但這不是慶祝或喜悅的呼喊，而是純粹的恐懼。

他跑到自己房間的衣櫃旁，拿上夾克，還有那個木盒。

「沒時間拿別的了，哈利，拿好你的魔杖，別弄丟了。」

韋斯萊先生在下面喊道。

哈利按照韋斯萊先生的指示拿上魔杖，確認盒子和魔杖都放好，扣上夾克，然後和大家一起下樓。

大家都在樓下集合后，韋斯萊先生下達指示：

「查理和比爾去協助魔法部，弗雷德和喬治照顧好妹妹，哈利和羅恩去找赫敏，珀西和部長在一起，所以應該已經在幫忙了……我猜。

你們找到赫敏後去森林裡的轉移地點等，那裡有轉移的人在等著，準備好離開。」

所有人都在指示結束後到了外面，哈利立刻走進女生的帳篷，發現她們已經準備好了.

不過赫敏臉色有點蒼白，頭髮也很凌亂，金妮則幾乎歇斯底里。

「我們得走了，帶上魔杖，放好。」他說著，她們點頭表示同意。

「金妮，你跟弗雷德和喬治走，赫敏，你跟我和羅恩一起。」他拉著金妮的胳膊，牽著赫敏的手，把她們拽到外面。

但出來后，他沒像預期那樣看到羅恩，甚至弗雷德也不在，只有喬治在。

「羅恩呢？」哈利擔心地問。

「他試圖進帳篷，被保護咒彈開，撞到了頭，昏迷了，弗雷德正送他去轉移的地方。」喬治一邊喊。

一邊把金妮背在背上，像騎馬一樣。「我們得走了，哈利！」

哈利低聲咒罵，羅恩昏迷不醒，現在他只能獨自照顧赫敏，他不擔心自己做不到，只是多一個人幫忙會好很多。

當哈利仔細看時，他發現朝著森林方向有將近五十個沒有臉的人，或者說戴著兜帽，四處施咒，有些擊中了帳篷，有些在空中爆炸。

他立刻朝著森林走去，赫敏跟在後面，在奔跑中，赫敏突然臉朝下摔倒在地，哈利趕緊在別人踩到她之前把她扶起來。

「對不起，我被樹根絆倒了。」赫敏說，她的聲音聽起來幾乎是在生自己的氣，就像她施錯魔法或沒能按時完成作業時那樣。

「這很正常，你可是格蘭傑。」德拉科的聲音就在他們旁邊，在樹榦後面，像個陰影。

哈利擋在赫敏身前保護她，她罵了一句，連哈利都吃了一驚，而德拉科只是嘲笑這一幕。

「注意你的言辭，格蘭傑。」馬爾福惡意地看著她說，「要是你在黑暗中摔倒受傷可就糟了。」

德拉科威脅道，同時一陣魔法光芒越來越近。

「你什麼意思？」赫敏挑釁地問。

「他們在追捕麻瓜出身的人。」德拉科指著赫敏說。

「她是女巫，蠢貨。」已經非常生氣的哈利回答。

「無所謂，波特，他們認得出泥巴種。」德拉科看著越來越近的食死徒隊伍說。

「你再說一次，德拉科，我發誓我會把你打得粉碎。」哈利開始朝德拉科走去。

「現在不是時候，哈利，我們得走了！」赫敏抓住哈利的胳膊，不讓他繼續前進。

「喬治和金妮已經不見了，如果我們不快點，就趕不上轉移的人了，哈利，這裡的轉移人員不夠帶所有人走！」

赫敏幾乎絕望地喊道，她的憤怒讓哈利清醒過來，轉為對她的擔心。

「這筆賬以後再算，德拉科，你今年敢不來霍格沃茨，我會讓你為每次傷害赫敏付出代價。」哈利一邊喊，一邊拉著赫敏的手。

「你也一樣。」德拉科笑著說，「不過我懷疑格蘭傑能不能走出這片森林。」

沒再多說什麼，他們被驚慌失措逃離現場的人群推著往前走。

沒走幾步，哈利注意到赫敏一瘸一拐的，一道綠光閃過，他看到了她臉上的痛苦表情。「你受傷了，赫敏！」哈利大喊，好讓自己的聲音被聽到。

「只是摔了一下，有點疼。」赫敏撒謊道。

哈利背對著她，彎下腰準備背赫敏。「沒時間浪費了，上來！」

赫敏猶豫了一秒，然後就趴在了哈利的背上，讓哈利驚訝的是，她一點也不重，而且他背著她一點也不覺得累，也許是因為腎上腺素在起作用。

他們深入森林后，噪音逐漸減小，甚至只能聽到哈利和赫敏的呼吸聲。「那些轉移的人到底在哪兒？」

哈利一邊抱怨，一邊試圖跨過一棵大樹的巨大樹根。

「哈利，我覺得我們早就走過了，現在怎麼辦？」赫敏哀求地問。

「至少我們現在是安全的，已經離得夠遠了。」哈利停下來喘了口氣，觀察是否有人跟蹤，幸運的是，閃閃正朝他們跑來。

看起來像是有人時不時地攔住她。「她怎麼了？」哈利一邊繼續慢慢走，一邊問。

「她好像失神了，她的主人可能沒允許她離開，她肯定在為此苦惱。」赫敏在哈利背上說。

過了一會兒，他們決定停下來，這裡已經很遠了，但仍能聽到輕微的爆炸聲。

他們坐在一棵倒下的樹榦上，旁邊是一片空地。

哈利開始脫赫敏的鞋，赫敏反應激烈地把哈利放在她腳上的手推開。

「我得看看傷得有多嚴重，赫敏，如果嚴重的話我們得馬上治療，不然就再堅持一會兒，時間和距離可能很快就不夠了……也許就幾分鐘……或者幾秒鐘。」

哈利說著，握住她的腳。

「你什麼時候學會急救的，哈利？」赫敏好奇地問。

「和德思禮一家生活的時候你就得學會自己照顧自己。

每次從學校被惡霸打傷回來，我都這麼做，能減輕點痛苦，雖然不是治療的辦法，也不能完全消腫，但能止疼。」

哈利無所謂地說，這麼久沒做過這些，他覺得有點奇怪，但還是感謝德思禮一家讓他有辦法幫助赫敏。

赫敏沒法繼續這個話題，她感覺喉嚨哽住了，哈利在德思禮家受到的虐待讓她震驚，而他居然挺過來了，這讓她感到很意外。

對她來說，和哈利談論這些悲傷的事還是有些不自在。

突然，他們聽到一些樹枝在什麼重物的壓迫下折斷的聲音，哈利回頭，這裡太暗了，看不清遠處，但他有種感覺，有人就在不遠處。

小心，危險臨近。他在房間里聽到的那個聲音再次在他腦海中響起。

「誰？」哈利一邊喊，一邊從褲子里抽出魔杖，轉身尋找神秘訪客。

「誰在那兒？」他又問了一遍，像第一次一樣，只有沉默。

最後，當他開始平靜下來時，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喊道：

「屍骨再現！」一束光從森林的某個地方射出，穿過茂密的枝葉，直衝天空。

緊接著，天空被照亮成深綠色，一個巨大的張著嘴的骷髏出現了。

一秒鐘后，成千上萬人的尖叫聲在森林中回蕩。

嚇得赫敏和哈利渾身發冷。

一條巨大的蛇從骷髏的嘴裡爬出來，在天空中蜿蜒前行，形狀怪異。

「誰在那兒？」哈利更加興奮地大喊。

「哈利，我們得走了！」他身後傳來赫敏驚恐的叫聲。

哈利回頭，不敢相信她會是這副模樣，她臉色蒼白，滿臉恐懼，緊緊地抱住自己，好像有人要傷害她。

「你沒事吧，赫敏？」哈利擔心地問。

「這是他的標記，哈利，這是黑魔標記！」赫敏呻吟著，用盡全力拉著他，緊緊抱住他，彷彿沒有明天。「是你知道的那個人的標記！」

「伏地魔的？」

「哎呀，哎呀，你居然敢這麼直呼我主人的名字，你可真勇敢，或者說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痴。」

哈利身後傳來那個沙啞的聲音。

「你是誰？」哈利掙脫赫敏的拉扯，轉過身，但森林裡亮堂堂的，卻看不到那個人在哪裡。

「這不重要，波特，重要的是，如果我現在把你帶給我的主人，他肯定會很高興。

想象一下，比預計的時間提前完成計劃，那將是多麼輝煌。」那個聲音興奮地說。

「快走，哈利！」赫敏在他身後喊道，哈利回頭看了她一眼。「把我留在這兒，我會盡量給你爭取時間！」

她淚流滿面，手裡拿著魔杖。

「你說什麼呢，赫敏？」哈利幾乎憤怒地問，「我把你留下？我寧願死！」他還在尋找聲音的來源，但似乎那聲音一直在變換位置。

「相信我，波特，你要是不現在投降，你的下場會比死還慘。」那個聲音一邊說，一邊又變換了位置。

「快走，哈利，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赫敏幾乎哭著喊道，又驚又怒。

「我知道，但沒有你我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我永遠不會原諒自己把你留在這兒，赫敏。」

哈利小聲說，同時警惕著任何聲音，卻仍然什麼都看不到。

「浪費太多時間了，希望你準備好了。」一根繩子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直直地朝哈利飛來。

他感到後背被重重一擊，摔倒在地。

嘴裡嘗到了血的味道，泥土也塞進了嘴裡，臉因為撞擊而發熱，而且牙齒都鬆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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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掙扎著爬起來，儘管視線模糊，但還是看到了赫敏，她被繩子綁著，痛苦地呻吟著，她的眼神祈求哈利快逃。

哈利感到前所未有的憤怒，決定徹底解決這件事，他以最快的速度舉起魔杖。

但還沒來得及攻擊，就聽到周圍傳來一連串「噗」的聲音。

將近二十根魔杖指著他，緊接著他看到了剛剛出現的那些人。

哈利眨了眨眼，意識到自己完全沒有勝算，只聽到赫敏被綁在幾米外的樹榦旁發出的呻吟聲。

他撲向地面，接著是一陣齊聲的呼喊。

「昏昏倒地！」他們同時喊道

緊接著，咒語射出，瞬間照亮了哈利所在的圓圈，呈現出深紅色。

所有的咒語都集中在中心，然後爆炸成一團紅色的火花。

哈利被爆炸的衝擊波震得有點暈，但還是有意識地用胳膊護住自己。

「停下！」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

「停下！你們沒看到嗎，這是哈利！這是哈利·波特！」

韋斯萊先生擋在哈利身前，試圖保護他免受新的咒語攻擊。

哈利沒時間多想，趕緊爬到赫敏身邊，她還被綁在樹榦腳下。

這引起了幾聲尖叫，還有人又施了幾個咒語，都被韋斯萊先生擋開了。

當哈利終於夠到赫敏時，他們才發現他的意圖，他把她抱在懷裡，準備保護她免受任何咒語的傷害。

「讓開，亞瑟！」一個陰沉但驚恐的聲音喊道，是克勞奇先生，他的聲音在哈利聽來奇怪地惱怒。

在仍然籠罩著森林的綠色光芒中，他的表情充滿了憤怒。

「你們誰幹的？」他粗暴地喊道，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哈利和赫敏，「你們誰召喚了黑魔標記？」

這次他幾乎是在咆哮。

「我們什麼都沒做！」哈利喊道，他已經厭倦了沒人幫赫敏，「為什麼不幫我們，反而攻擊我們？」

他嘴裡還留著血的鐵鏽味，但仍不停地喊著，一秒都沒停下吐出血沫。

「別撒謊，波特先生！」他靠得很近，魔杖都碰到了哈利的額頭。

哈利近距離看到他的眼睛像瘋子一樣在尋找著什麼永遠也找不到的東西，「我們在犯罪現場發現了你們！」

「巴里……！」幾個人同時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