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紀景洲那幾下子,不行
紀文洲單手插兜,一手推了推鼻樑上金絲鏡框,淡笑頷首。
老太太接著自顧自說:
「等文洲媳婦兒進了門兒,她們幾個小媳婦兒又多個伴兒了,到時候,都跟她們大嫂似的爭氣,明年年底,咱們家指定還要添丁進口!」
她說著笑的開懷,「想想都高興,你說是不是,弟妹?」
紀三夫人臉皮上的笑差點兒要裂開。
「自然是,大嫂說的可不就是咱們家嗎?」
老妯娌倆在門口看似親近,實則虛偽的寒暄了幾句。
直到紀文洲在一旁催老太太進去,這才打斷了兩人並不走心的談話。
等到人都進了前廳,紀三夫人笑臉一收,暗暗翻個白眼,扯著董玉珍上了車。
車門關上,司機驅車駛離主樓前。
紀三夫人臉色瞬間拉下來,恨恨瞥了眼窗外,陰陽怪氣道:
「可顯著她們大房了!老東西,半截入土了,還這麼愛顯擺,呸!」
董玉珍,「......」
紀三夫人扭過臉,又沒好氣地跟自己兒媳婦兒吐槽起老太太來:
「年輕那會兒就屬著她好面子,可惜兜里拮据,處處比不過我風光,做大帥夫人又怎麼樣,還不是頻頻跟我借錢?」
「現在好了,讓他們家娶到尊金菩薩,兜里寬裕了,腰板兒都挺順了!」
「都是三十年看婆,三十年看媳,如今輪到她來壓我一頭,完全是因著你們小輩不爭氣!」
說著說著,就忍不住又對董玉珍耳提面命:
「你跟景洲給我爭點氣,趕不上鴻洲兩口子,還能比文洲添孩子還晚嗎?」
又說,「你回去跟他講,他要是不聽話,我就把他手裡的生意都拿回來!不生出孩子來,就什麼都不要做了!」
董玉珍,「....我知道了,母親。」
人老了爭什麼?
無非是爭相攀比自己的兒女如何爭氣,自己的兒孫如何熱鬧。
紀三夫人前幾年都為紀川洲操碎了心,結果紀川洲成了鰥夫不說,還徹底廢了,這輩子也不可能給她抱上孫子。
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一個紀景洲。
紀景洲比不過大哥紀鴻洲,那要是連後面的堂弟紀文洲都比不過,她能慪的幾天幾夜睡不著覺。
*
回到小公館,董玉珍等到紀景洲回來,原原本本把話帶給了他。
紀景洲聽了話,皺眉一臉的不耐。
「這有什麼好比,你沒跟她講我們正在要,不過是時間問題。」
董玉珍坐在梳妝鏡前抹香膏,聞言垂眼笑了笑。
「怎麼沒說,她每次催我都這樣說,她不信了而已。」
紀景洲不想談這個話題,扯了被子自顧躺下。
董玉珍自鏡中瞥他一眼,擦好了香膏,便起身朝床邊走來。
她立在紀景洲身邊,低頭打量他,斟酌著話遲疑說道:
「其實我覺吧,你去瞧瞧大夫,也不是什麼壞事。」
「你什麼意思?」紀景洲不悅。
董玉珍抿唇淺笑,「沒什麼意思,就是說,你每天在外吃酒應酬,偶爾還起早貪黑,太累了身子容易吃不消。」
她輕提裙擺,在床邊坐下,柔聲哄道:
「你是仗著自己年輕,所以不當一回事,可壓力大原本就傷身,何況我們又這麼積極要生孩子......」
說著素手推了推他胳膊,「你去瞧瞧大夫,身體沒事當然最好,可若是身體累著了,有什麼不好,早發現早糾正,及時調養過來,不止對你自己有益,也有助於我們早日成功不是么?」
「好端端我看什麼大夫?」紀景洲不耐煩地甩開她手,「別說的天花亂墜,好像真是為我著想。」
董玉珍嘴角笑弧僵了僵,繼而表情淡漠下來。
「我不是為你著想,我是為自己著想。我可不想布你哥你嫂的後塵,萬一你跟你父親和你哥一樣,回頭還要我替你背這『生不出』的名聲。」
紀景洲黑了臉,「你怎麼說話呢?」
「我好好說話你聽嗎?」
董玉珍抱起胳膊,「我知道你怎麼想,無非是抹不開面子,覺得著大夫看這種事,是傷自尊了,你是不是覺得你很行,絕對沒問題,就一定能讓我懷上?」
「我本來就沒問題!早前給紀川洲請大夫,母親早讓人順帶給我瞧過!」
「以前沒問題,不代表現在也沒問題。既然你已經瞧過一次,這次就當複診了,有什麼抹不開面子的?」
「什麼叫不代表現在沒問題?我現在有沒有問題,你不清楚?!」
紀景洲徹底被激怒,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
董玉珍嚇一跳,下意識地從床邊站起身,跟他拉開距離。
她捂著心口,沒好氣地說道:
「你以為男人能行房就能生孩子嗎?麻煩你不懂就多問問大夫,你父親和你哥也不是生來就不能用的,還不是後來到處風流被掏空了嗎?!」
「他們是他們,我是我!」
紀景洲沉著臉厲喝一聲,攜一身怒氣下床穿鞋,跟董玉珍面對面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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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曾意志消沉,在外胡來過一段日子,但也僅僅是那麼幾日,你要不信,隨便去打聽!我紀景洲應酬是應酬,從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他緩了口氣,憤憤地一把扯起自己的枕頭,冷冷看了眼她:
「你要覺得我不行,隨便你出去怎麼說,我也不用你給我做什麼擋箭牌,不用再為這件事陰陽怪氣。」
「你身子不幹凈,等你過了小日子再來找我。」
撂下話,他夾著枕頭怒氣沖沖走了。
董玉珍立在原地,好半晌扭臉看向敞開的房門,無語嗤笑了聲。
——這就惱羞成怒了?更難聽的話她還沒說出來呢。
「那點本事本來就不怎麼樣,還好意思甩臉子,什麼人...」
越想越來氣。
董玉珍翻了個白眼,負氣的一把掀開被子上了床。
他不在倒是好了,自己一個人睡還地兒大呢!
她這樣想著,擁著被子翻了個身,自顧自闔眼睡了。
然而生了一通氣,也沒那麼容易就睡著,腦子裡迷迷糊糊,就忍不住把紀景洲跟被人比較了起來。
她也不是不諳世事的黃花大姑娘,也嘗過欲仙欲死的滋味,身體對慾望的渴求自然比一般少婦要重。
紀景洲那幾下子,對董玉珍來說,簡直跟她當初經歷的沒法比。
越是比較,心裡越是不平衡。
自己要跟這個只會耍少爺脾氣,一張臉還看得過去,除此外什麼優點都拎不出來的男人過一輩子?
董玉珍頓時覺得,心裡都空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