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無字碑

「人到底因為什麼而覺醒？」

白葉看著面前飽經滄桑的老人，平靜地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聽到這句話，蘇嵐的目光從石碑上移開，臉上露出些許訝異之色，似乎對白葉的問題感到有些意外。

恰有一陣清風拂過，輕輕地吹起地上的落葉，為這一刻增添一份寧靜和神秘。

風悄然無聲地穿梭於枝葉之間，帶來清涼的同時也在默默等待著老人的答案。

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老人的回答。而老人則安靜地站在那裡，深邃的目光靜靜地凝視著白葉。

許久之後，老人緩緩地開口，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因為心中的願想。」

老人的聲音並不大，但那幾個字卻是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

「願想……」

白葉低聲念著這兩個字，若有所思。

「有的人或許僅僅只是因為某一刻內心的洶湧澎湃，從而萌生出想要去親身體驗的衝動，陰差陽錯之下覺醒。」

「有的人或許僅僅只是為了能夠守護好自己身邊所珍視的人和事物，為此付出長久努力，最終得償所願覺醒。」

「每個人都有覺醒的可能，但每個人覺醒的契機不同。對我而言，覺醒是因為我心中想要守護身邊珍視的人和物的願望得到了響應。」

「而我一位已逝的戰友，他覺醒的原因就很簡單，單純。僅僅只是吃飽飯這麼一個簡單的願望，也得到了回應。」

老人言罷，移開視線，再次看向石碑，幾乎是在瞬間就尋找到那位戰友的名字，眼神之中滿是懷念。

白葉：「……」

「蘇嵐，你又是因為什麼而覺醒？」

白葉將問題拋給了在場另一位覺醒者。

「我嗎？」

蘇嵐沒想到白葉會問她這個問題，而且她好像也沒仔細想過自己為什麼覺醒。

「如果按照老爺子的說法，那我應該是因為腦海中那個模糊的約定而覺醒。」

蘇嵐認真回想，但腦中有關那個約定的記憶已經幾乎要完全消散了。

「約定？那個約定和我有關嗎？」

白葉再次問出了這個問題，他一直很好奇那跨越千年的約定到底是什麼。

「不，和你無關，否則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去找你。」

蘇嵐搖搖頭，她隱約記得自己剛蘇醒時還保存著大多有關約定的記憶，但她也只是在這座城市內漫無目的地走著，碰見白葉也完全是一次偶遇。

「那……」

白葉心裡很清楚，蘇嵐口中的「第一時間」，指的就是她剛蘇醒的那會兒。他遲疑地張開嘴，本還想繼續追問些什麼，但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吧。」

聽到兩人的談話，張大爺輕輕笑了笑。

「命中注定？」

「你知道我們大夏天極衛第一人，天首楚瀚卿嗎？」張大爺問道。

「那位七天首之首的天極戰神楚瀚卿？這我還是知道的。」白葉點了點頭，自己並非孤陋寡聞。

在白葉的印象中，大夏天極衛體系中，實力頂尖，貢獻最卓越的七人被稱為七天首。天首之名不僅是對他們七人實力的認可，亦是他們位於大夏頂點位置最有力的象徵。

而被稱為七天首之首的楚瀚卿，更是翹楚中的翹楚，聲名遠揚，想不知道都難。

「那你知道他生來便是覺醒者嗎？」張大爺笑著說出了一個小秘密。

「天生的覺醒者？」

白葉有些震驚，一直以來他都只聽說過後天的覺醒者，從未聽聞還有先天的，剛出生就是覺醒者的人！

「這種先天的覺醒者自然是鳳毛麟角，但並不是每個先天覺醒者都可以達到楚瀚卿的水平。至少在天極衛的檔案里，有些先天覺醒者到最後混的還不如正常的覺醒者。」

張大爺停頓了一下，解釋一二。

「據說咱們這天極戰神兒時的願望就是成為大夏第一人，而他又恰好是先天覺醒者，如今也的確達成了目標，你說，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命中注定呢？」張大爺似笑非笑地說道。

「我可不信命。」

白葉搖了搖頭，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會說出這句話，那你不就是你們年輕人喜歡看的什麼小說裡面妥妥的主角？」張大爺順著他的話接道。

「那您也太抬舉我了，誰家主角會像我這樣啊。」白葉聳了聳肩，自嘲了一句。

「就算不是，你也是你自己生活的主角。」

「這……好像也沒毛病。」

「總之，聽老頭一句啰嗦，當你有機會做出選擇的時候，一定不要做出讓自己後悔的決定。」張大爺收起玩笑話，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

「我知道了。」

「行了，也該回去吃飯了，再不回去老李頭就要急眼嘍。」張大爺恢復平日的模樣，笑著拍了拍白葉的肩膀。

「吃飯，吃飯！」

聽到吃飯二字，沉默很久的趙俊連連拍手，表示贊同，第一個往回走。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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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眾人收拾心情準備回小屋時，蘇嵐卻好像發現了什麼，突然開口叫住了他們。

「怎麼了？」

白葉疑惑地看著蘇嵐，卻只見她走到一旁的老樹下，彎下腰，用手輕輕扒開老樹下半米高的灌木叢。

白葉與張大爺趨步向前，定睛觀瞧，只見那灌木叢的深處，竟隱匿著一塊看似久經侵蝕，被遺忘的石碑。

更令張大爺驚訝的是，這塊石碑之上竟然沒有任何刻字。

「這是……」

張大爺微微皺眉，他在這裡待了許久，卻從未發現過這裡有著這樣一塊無字的石碑！

若不是蘇嵐恰好看見了，恐怕這隱藏的無字碑還不會被發現。

「這……是誰的碑？」

白葉也有些懵，他也是頭一次在這墓園看見無字碑，而且還被很好地隱藏在灌木叢中。

「看樣子你們得扣工錢了。」

徵得張大爺同意后，蘇嵐伸手想要把這無字碑取下來，但她輕輕用力，卻發現這塊石碑竟無法被取出來。

「它好像……卡在地里了？」

蘇嵐有些不確定，沒有強行把這無字石碑拔出來，扭頭詢問張大爺的意見。

「這無字碑看樣子藏在這有很長一段時間了，但是墓園的清理工作是定期的，其中包括了灌木叢的清理，按理來說不可能會忽視的。」

「會不會是清理的人員有問題？」

蘇嵐提出了自己的猜測。

「應該不會，這塊區域一般都是老李頭清理的……對了，回去找老李頭問問，他應該會知道些什麼。」

張大爺突然想起了什麼，論對墓園的在意與熟悉度，老李頭絕對是第一。

以張大爺對他的了解，他是絕對會注意到這個隱藏在灌木叢的無字碑的，而如今這塊碑還藏在這裡，那就意味著這背後其實是老李頭默許的。

「那我們回去問問吧，可惜了李叔，人還年輕著，天天被您說得比您還老了。」白葉已經不止一次吐槽張大爺對李叔的稱呼。

「就你小子愛貧嘴，下次犯錯了，我可不管了啊！」張大爺瞪著眼笑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