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人
「我回來了！」
白葉回到自己熟悉的租房，面無表情地開門。
他租的房子不算特別大，但是足夠兩個人生活。
一個客廳，一間卧室，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一個小陽台，還有一個餐桌。
簡單的傢具，簡單的布置，更適合簡單的生活。
屋內，一名和白葉差不多年齡，黑髮如墨，面容微胖，看上去憨厚老實的少年端坐在沙發上，見到白葉進門，便興奮地手舞足蹈。
「哥，你的臉好像豬頭！」
咳咳！
趙俊無心的一句話差點給白葉整破防了。
「咦？哥帶對象來了！」
趙俊歪了歪頭，看向了跟在白葉後面身穿藍色漢服的少女，興奮地直拍手，再一次語出驚人。
一隻腳剛進門的白葉聽到這句話頓時一個踉蹌，差點摔個狗啃泥。
雙重暴擊，簡直是要了他的老命！
「我不是，你別亂說！」
蘇嵐面色紅潤，立馬反駁道。
「誰會找這麼個母大蟲啊！」
「你說什麼？」
蘇嵐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小拳頭在他面前威脅般揮了揮。
「沒，我說你貌美如花，如仙女下凡！」
白葉欲哭無淚，雖說蘇嵐確實氣質極佳，樣貌出眾，確有天仙之姿，但這脾氣實在是……
自己不就想讓她幫忙分擔債務，呃……天經地義的事情。
可誰知對方聽到這句話瞬間翻臉不認人了，不僅把他胖揍一頓，還跟著他回來了。
女人的心思，真的難懂啊！
「哼。」
蘇嵐懶得和他一般見識，找了個位置自己坐下。
「話說，你違約真的沒事嗎，不怕那個和你約定的人找上來嗎？」
「那人敢來我就揍他/她/它/祂！」
「……」
行吧，你厲害，可以為所欲為。
「趙俊，蘇嵐就是我一朋友，沒那麼複雜的關係。」白葉想了想，還是簡單給趙俊解釋一下。
不然哪天出門萬一趙俊見人就喊「我哥有個很漂亮的女友」什麼的，他這清白就徹底毀了！
「朋友！朋友！」
趙俊傻笑著鼓起掌，白葉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蘇嵐看了眼這個獃獃的傻小子，聯想到白葉講述的故事，眼中流露出幾分同情。
「唉，算了，讓我幫忙檢查一下吧。」
她嘆口氣，走到趙俊旁邊，右手懸於他的額前。
「你還會這個？」
白葉狐疑地看了蘇藍一眼。
「勉勉強強吧，好歹對於一位覺醒者來說不算難事。」
言畢，蘇嵐閉上雙眼，掌心有淡淡的光芒閃爍。
白葉有些期待地看著蘇嵐，但他發現蘇嵐的眉頭卻是微微皺起。
心底好不容易升起的希望又漸漸熄滅。
片刻后，蘇嵐睜開了雙眼，面露沉思，看了眼趙俊，又看了眼一臉期待的白葉。
「怎麼樣？」
懷著一絲的僥倖，白葉開口問道。
「我……也沒什麼辦法。」
猶豫片刻后，蘇嵐搖搖頭，輕輕開口。
剛才......是她感覺錯了嗎？
為什麼感覺，這個叫趙俊的好像已經......
「算了，我先去準備晚飯吧。」
類似的回答他已經聽膩了，白葉麻木地開口，走向廚房。
「我來幫你吧。」
蘇嵐看著那青衣落寞的背影，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先說好，你就算來幫忙，該付的債也還是得付的！」
「你！」
蘇嵐忍不住踹了白葉一腳。
「別這麼激動，你先去洗個菜吧，對……就是那籃子里的。」
「哦……啊，這水怎麼這麼大？」
「你水龍頭開太大了。」
「哦。」
「呃，你真的會洗菜嗎？那片菜葉明顯沒洗乾淨！」白葉眼尖地看見蘇嵐遞來的菜葉上沾染的泥土。
「我……」
「唉，還是我來吧，你去冰箱里幫我把豆腐拿出來，我煮鍋豆腐湯。」
「冰箱......嗯......是這個？」
「那是豬血。」
「那這個？」
「……那是魚豆腐，我要的是純正的豆腐。」
「算了，你還是去外面坐著吧。」
白葉有些心累，本來還覺得今天做飯可以輕鬆點，結果蘇嵐這也不懂那也不懂。
就像是第一次進入廚房一樣。
蘇嵐垂頭喪氣地離開了廚房。
她坐在陽台旁邊，獃獃地望著遠方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此時夜幕已經悄然降臨。
……
「吃飯嘍。」
端出熱噴噴的菜肴，白葉招呼二人。
簡單的三菜一湯，他早已習慣了。
只不過今天多個人，他多加了點量。
「吃飯！吃飯！」
趙俊第一個衝到餐桌旁，拿起筷子開始狼吞虎咽。
白葉給一旁站著的蘇嵐找了個椅子，而後也拿起筷子享受自己的辛苦成果。
嗯，勞動的果實，真香！
「朋友，快吃！」
趙俊突然停下筷子，看著發獃的蘇嵐，熱情地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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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葉這才注意到蘇嵐的飯一口沒動。
「怎麼了，是這些菜不合你胃口嗎？」
「沒有！」
蘇嵐使勁搖了搖頭，有些笨拙地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夾起離她最近的青菜。
啪！
一個沒夾穩，青菜落在了桌面上。
「朋友，笨！」
趙俊拍著手，憨厚地笑著。
蘇嵐臉頰微紅，有些尷尬。
「你……該不會不會用筷子吧？」
聯想起她在廚房笨手笨腳的樣子，白葉面色古怪地問了一句。
「我……」
蘇嵐的臉更紅了。
「我從開始就一直想問了，你到底來自哪裡？」白葉有些好奇蘇嵐的身份，這一路上他講自己的故事講入迷了，都忘了問蘇嵐的身份了。
「我要是說我來自漢代，你會相信嗎？」
蘇嵐抬起頭，那雙漂亮的眸子看向了白葉。
「信啊，神話都照進現實了，哪裡有什麼不可能的？你要是說你是現代人我還不信呢。哪有現代人連豆腐都分不清楚，筷子也不會用的。」
白葉淡定地夾了顆青菜，一副早就猜到的樣子。
「我……」
蘇嵐想反駁，但想到剛才的經歷，頓時如泄氣的皮球般癟了下去，不知道如何開口。
「等一下，漢代就有覺醒者了嗎？」
白葉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
「沒有。」
「那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白葉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但很快又是覺得不妥，這應該涉及到蘇嵐的一些秘密。
「一道秘術罷了。不過，我記得商代有名為方士的存在，他們似乎有特殊的力量，不過後來我聽說到了隋唐時期逐漸沒落了，他們或許也可以稱作覺醒者，嗯，早期的覺醒者。」
出乎白葉的意料，蘇嵐不僅簡單解釋了自己長生的原因，還告知他更早時期可能就存在覺醒者了！
白葉還想問問蘇嵐有關那道秘術的事情，但這次他及時控制住自己該死的好奇心。
反正這些事，跟他也沒什麼關係吧。
「一個人從漢代到現在，很孤獨吧？」
白葉吃了口菜，沒來由地問了一句。
「是有一點……但是我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直到不久之前才被吵醒。」
「被吵醒？」
白葉放下筷子，來了點興趣。
「嗯，我感受到某些巨大的變故發生，然後就醒了。」
蘇嵐仔細回想當時的感覺，試圖抓住什麼線索。
但她離開沉睡地（同樣也在青城）后卻發現外界似乎沒什麼太奇怪的變化。
除了一堆她看不懂也不會用的工具。
在找到白葉之前她也試著學過一些東西，但也僅此而已。
「巨大的變故？」
白葉仔細想了想，似乎有了答案。
「你記錯時間了吧，三年前青城是有一場巨大的變故，但是被天極衛的大佬級人物解決了。」
「啊？」
「嗯……明天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在這之前，我還是先教你用筷子吧。」
看當著他的面，蘇嵐又夾掉了一片青菜葉子，白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起身手把手教她使用筷子。
「我多練一會就會了！」
蘇嵐一臉倔強，她只是沉睡太久，有些習慣忘記了而已。
但白葉可不慣著她，站在她背後，微微彎下腰，一把抓過她白嫩的小手。
感受到身後的溫度，蘇嵐的臉紅的像顆熟透的蘋果。
「你以為我想教啊，我心疼我的菜啊！」
白葉痛心疾首地說道。
蘇嵐：「……」
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想法頓時煙消雲散，蘇嵐的面色瞬間變得陰沉如水，她強忍住想揍白葉一頓的衝動。
白葉認真教了半天，蘇嵐才「勉為其難」地能用好筷子。
而後，她沒再說過一句話，哪怕白葉有意問她，她也裝作沒聽見，埋頭吃飯。
嗯，這飯有點苦了。
「這臉變得……不去表演個變臉真是可惜了。」
白葉搖搖頭，心中暗暗感慨道。
……
「我去洗碗嘍，有人來幫忙不！」
吃完飯後，白葉扯著嗓子喊了一句。
蘇嵐捂住耳朵，扭頭跑向陽台，悶悶不樂地看著天空。
「哥，我來幫你！」
趙俊有叫必應，憨笑著幫他收拾餐桌。
「還是你好啊！」
白葉又感慨了一句，打開洗碗池前的窗戶，和趙俊一起洗碗。
他完全沒注意到，在遠方的某座大樓頂上，有一雙漆黑如墨般的眼睛鎖定了他所在的方位。
「終於找到你了……」
聲音里是毫不掩飾的興奮。
隨後，那眼睛的主人化作幾道黑影，朝著白葉的住所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