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時界舊墟
炫目的光芒與深淵般的黑暗交織成一幅可怖的畫卷，熱浪翻湧，大廳周圍的景象在這股強大力量的碰撞中變得模糊不清。
周紹清見狀立刻回到五人身邊，全力防禦，替他們抵擋龍息的熱浪。
繆姍的龍息如同天穹之火，熾烈無情，以強橫的姿態，幾乎是瞬間吞噬了黑色旋渦的邊緣，而後加速向旋渦的核心侵蝕。
那恐怖的吸力逐漸被龍息焚燒殆盡，化為虛無，黑色漩渦在光焰中掙扎著，綻放出最後的黑光，似乎在哀嚎，最終毫無懸念地被龍息撕裂。
「看來這次，我算是栽了。」
拼盡全力創造的旋渦被粉碎，謝韞似乎是放棄了抵抗，接受了自己的結局，她擦去眼角的鮮血，張開雙手，任由這龍息將她的身軀焚燒殆盡。
到最後，龍息停歇，僅留下一條燒焦的斷臂。
繆姍的這一道龍息過後，原本還算是有點樣子的大廳已然是一片狼藉。
地面上滿是焦黑的痕迹，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刺鼻的燒焦味，殘餘的能量波動不斷地灼燒著那八幅壁畫以及雕像。
那八幅壁畫和中心的雕像才是這間大廳的核心，哪怕被繆姍如此猛烈的龍息洗滌，依舊是保持著原樣。
它們的表明有淡淡的光芒流轉在周圍，形成一圈薄薄的護罩，替它們隔絕了一切攻擊。
繆姍落到了中央的雕像旁，周圍的光影在她身後閃爍，那道青龍之影在謝韞失去氣息之後也是漸漸消失。
她的目光掃過大廳，最後落在了大廳內唯一留下的謝韞的斷臂上，臉上沒有一絲憐憫。
沒有一位罹淵使是無辜的，能當上罹淵使的，必然是造下了不少的殺孽，僅僅只是這樣被殺死，還是太便宜他們了。
「她就這樣死了？」
時浪看著地上燒焦的斷臂，有些難以置信。
這就是繆姍老前輩的實力嗎，竟然一招就把那謝韞秒殺了？
「不，她還活著。」
繆姍搖了搖頭，目光從那斷臂之上收回，看向了周圍燒焦的大廳。
「罹淵使大多數都不是等閑之輩，尤其是那些實力比較靠後的罹淵使，他們都有自己獨特的能力。」
「就拿那個叫謝韞的罹淵使來說，剛才她看似在拚命，最後又放棄抵抗，實際上已經給自己想好了逃跑方式。」
「以捨棄一條手臂為代價，她早已逃離了這『時界舊墟』。」
「現在我們想再去追她，已經來不及了。」
繆姍解釋道，而後她取出一塊舊布，輕輕擲出，將地上的那截斷臂包好，收入空間法寶之中。
繆姍也曾經和邪淵會有過多次交鋒，深知他們的可怕之處，哪怕是一截斷臂，都不能掉以輕心。
這截斷臂就這麼丟在這裡有些浪費，把它帶走，說不定日後還能發揮奇效。
「還沒死啊......等一下，您剛才說這裡是什麼地方？」
白葉有些遺憾，如果真的能就這樣解決掉一位潛藏在瀾海的罹淵使，那麼在邪淵會的布局揭露之前，對瀾海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時界舊墟。」
繆姍又重複了一遍。
「騷哥，你知道這拗口的名字，是什麼地方嗎？」
時浪戳了戳一旁的周紹清，小聲問道。
「不清楚......欸，等等，你剛才叫我什麼？」
周紹清後知後覺，扭頭看向時浪，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沒什麼。」
時浪吹著口哨，隨口應付了一句，躲到了白葉的旁邊。
「時界舊墟？那不是一個傳說嗎？」
程琅生仔細思索，最終在記憶的角落找到了時界舊墟的信息，有些不敢確信地問道。
據他所知，那應該只是一個傳說罷了，從未有人真正見過，現實中怎麼可能真的存在這個地方？
「但它確實存在，這裡的一切，都和我曾經在天極衛的絕密資料里了解到的一模一樣。」
身旁的繆姍微微一笑，給出了答案，她走到了那尊雕像的旁邊，繼續開口，「據說，時界舊墟是一個被時間遺忘的遺址，塵封在歷史的角落裡，它飄忽不定，可能出現在世界的任何地方。」
「但是關於它的由來，至今沒有定論。但很多專門研究這類傳說的學者認為，時界舊墟很有可能是當初隨著天禍一同出現的。」
時浪皺起眉頭，心中充滿了疑惑，問道，「那這時界舊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我感覺除了外面那個隨便打人的水晶球，還有這個雕像和那八幅看不懂的壁畫，也沒什麼別的特別的東西啊？」
繆姍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搖了搖頭，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雕像的表面。
眾人剛想阻攔，卻發現這雕像竟然毫無動靜，不由得感到幾分驚訝。
「據說，時界舊墟是一個連接不同時間與空間的節點，它的每一次出現都會重置時界舊墟內部的一切，除了那些被外來者帶入留下的物品。」
「每一件看似普通的物品，其實都可能是歷史上誤入時界舊墟的人留下的。」
繆姍耐心解釋道，剛才她與周紹清藏身於眾人影子之中的時候，並未意識到是江楹的觸碰喚醒了雕像，從而激活了壁畫。
此刻見到眾人面露驚愕之色，她並沒有多想，誤以為他們是被時界舊墟的神秘力量所震撼。
「那這些壁畫上的內容，記錄之中有提到過嗎？」
程琅生好奇地問道，他很想弄清楚這些壁畫上的內容，奈何他完全看不懂這些壁畫的內容。
這八幅壁畫荒誕離奇，哪怕是把其中的畫面拆分來看，他也無法看出這些畫到底在描述什麼。
「或許是過去的歷史，也可能是未來的預言，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一些東西。」繆姍回答道，「有學者認為，這些壁畫描繪了時間的流轉，以及時界舊墟曾經見證過的歷史。」
「它描繪了什麼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們差點被這壁畫害死了。」
時浪小聲嘀咕了幾句。
「不過，時界舊墟的真正價值並不在於表面，而在於它所隱藏的力量。」繆姍似乎沒有聽見時浪的吐槽，繼續解釋，「在時界舊墟之中，時間的規則被打破。天極衛記載之外的傳說中，有人曾在此找到過通往另一個時空的入口，還有人曾經在時界舊墟找到了『答案』，知曉了改變命運的啟示。」
「那繆姍前輩，您以前來過這嗎？」
聽到這裡，程琅生心中一震，莫名想起了一些他在「天衍」中聽到的傳聞，小心地問道。
「沒有。」
繆姍輕輕搖了搖頭，幾乎是瞬間就給出了答案。
「在天極衛的記載之中，時界舊墟通往最深處的道路上有一顆獨特的水晶球，通過那顆水晶球，可以找尋過去的記憶，這些壁畫我們暫時無法解讀，我還是先帶你們去那裡看看吧。」
繆姍繼續開口，巧妙地轉移話題，朝著這座大廳唯一的出口快步走去，白葉等人面面相覷，似乎是猜到了什麼，但是不敢繼續再問下去。
繆姍老前輩，似乎曾經真的來過這裡？
「有些事，還是別知道太多為好。」
周紹清拍了拍程琅生的肩膀，搖了搖頭，語重心長地說著，示意他們別再繼續追問下去。
眾人紛紛點頭，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遲鈍都反應過來了，自然不可能繼續問下去。
於是，他們五人默默跟隨在周紹清身後，緩緩向回走去。
在白葉離開這座大廳之前，他突然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向了某一幅壁畫的下方。
原先掉落在壁畫下方的斷臂，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