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雪月城見

「好！那就按照瑞王說的來！

咳咳咳！」

因為太過激動，齊忠連忍不住咳嗽起來。

瑞王遞上另外一塊帕子：「到時候你坐守大本營，任務也很重啊！」

「瑞王放心，我在此守了這麼多年，總不能讓蠻人佔了便宜去！」

「好！」

既然定了下來，瑞王便召集人手，共同商討進攻的策略。

蕭淮安對北疆的地形熟悉，對蠻人的套路也了解，

所以瑞王先把計劃和他說了一遍。

「瑞王跟我想到一起去了！」

蕭淮安聽了瑞王的計劃，面露喜色。

「你們來之前，我就想過要在除夕夜偷襲雪月城。」

「你膽子倒是不小！」瑞王對蕭淮安的膽量很是欣賞，「既然你想過，那你心中肯定已經有了策略，不妨說說。」

蕭淮安讓初一將沙盤打開，上面是他之前做好的戰略圖。

「從這裡到雪月城只有一條官道，蠻人在這條官道上設了十幾處哨卡，想要悄無聲息的通過官道幾乎不可能。

所以我另外尋覓了一條道路，就是這條河道。

通天河從西峽山往南，直通雪月城。

現在河面結了厚厚的冰，正是可以通過的時候。

我們可以沿著河道下去，只要一個晚上，就能到達雪月城城外20里。」

蕭淮安興緻勃勃的將自己原先的計劃托盤而出。

瑞王看著蕭淮安在沙盤上做的各種記號，將自己心中的疑問也問了出來。

「既然河道能夠直通過去，怎麼知道蠻人沒有在附近設置崗哨？」

「河道位置較偏，途中又有幾處陡峭山崖，十分難走，蠻人根本想不到這條路能行得通。而且我一直派人在附近巡視，沒有見到過蠻人的身影。」

「那幾處山崖，可能容我們通過？」

蕭淮安：「能，我和弟兄們踩了幾次點，已經找到了能通行的位置。」

「好，非常好！」

瑞王聽完之後大加讚賞，「有了這條路，咱們這次的突襲又多了幾分勝算。」

「我只有一個要求。」

蕭淮安面對稱讚面色如常。

「什麼要求？」瑞王問。

「這次行動由我做先鋒。」

「不行。」瑞王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為什麼？」蕭淮安不解，「我對北疆這塊的地勢最是熟悉，由我做先鋒最合適。」

瑞王緩緩道：「不讓你做先鋒，是因為我想讓你做這次行動的主帥，至於先鋒，我另有人選。」

「有王爺在，主帥哪裡用的到我？還是王爺親自督軍吧。」蕭淮安推辭。

「你剛才都說了，論對這塊地界的熟悉，沒有人能比的過你，所以這次的戰鬥，你是主帥，我聽你的指揮！」

「這……」

蕭淮安猶豫。

瑞王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輕人，就是要有一股衝勁，天不怕地不怕的才好。

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墨守成規的人，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蕭淮安應了下來。

他們叫來了軍中幾位副將，具體研究了一下行動細節。

等所有的事情都敲定，已經月上三竿了。

蕭淮安回到自己的帳中，發現葉欣染還坐在床上等他。

床是晚飯前他吩咐人去尋來的。

此時床上已經鋪上了厚厚的被褥，還是淺粉色的。

一看就是葉欣染自己帶來的東西。

他往地上看了看，想尋覓獸皮的蹤影，葉欣染見了，說道：「獸皮我讓人拿去清洗晾曬了。

你以後就在床上睡吧。」

「好！」

蕭淮安心中歡喜。

進門前他還怕葉欣染不肯和自己同床共枕，聽見她這麼說，蕭淮安終於放下心來。

結果他還沒高興完，就聽葉欣染又說道：「我晚上回空間里睡，記得晚上不要叫我的名字。」

「回空間睡？」

蕭淮安吃驚之餘帶著些許失落，「你之前不是說，空間里不能進人嗎？」

「別人是不可以，但自己我可以！」葉欣染答。

和蕭淮安把一切都攤開的好處就是，現在她不管做什麼都可以隨心所欲。

再也不用擔心被發現。

有問題還能讓蕭淮安幫著遮掩。

這種感覺真的很爽。

「空間里的地方大嗎？在裡面睡會不會有些委屈？你要是不想和我一起睡，我可以睡地上的！」

蕭淮安體貼的說道。

葉欣染沒有注意他隱藏的情緒，直接拒絕道：「空間地方很大，也很舒服。你放心，我在裡面休息的很好的。」

「那好吧！」

既然葉欣染如此說了，蕭淮安就沒辦法再勸。

他眼看著葉欣染消失在了自己面前，還是嚇了一跳。

「欣……」蕭淮安剛想叫她，忽然想到葉欣染之前叮囑過，不要喊她的名字，只能硬生生的把「染」字咽了回去。

「空間空間，空間里到底是什麼樣呢？」

蕭淮安開始暢想。

「也許是像草原那樣一眼望不到邊，又或許是像皇宮那樣比較大的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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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這些想象，他一個人孤獨的躺進了被子里。

聞到被子上淡淡的清香。

這是欣染身上的味道。

蕭淮安滿意的舒了一口氣。

好久沒有感受過這種溫柔，疲憊的身子彷彿一下子從一個滿是冰川的世界，跌進了溫柔鄉里。

讓人舒服的不行。

蕭淮安用臉蹭了蹭被子，然後滿意的睡著了。

帳外，一群弟兄將耳朵貼在帳邊仔細聽裡面的動靜。

一開始大家還有些不好意思。

到了後來，帳子里一點聲音都沒有，幾個人又開始著急了。

「老大怎麼回事？」

「他是不是不行？」

「不會真的睡了吧？」

「嫂子那麼好看，他怎麼睡的著呢？」

「我都說了，昨天他們一夜沒睡，今天肯定是要早睡的！」

被硬壓著過來的十五得意的說道。

十五的聲音有點大，哥哥們聽完他說的話，全都回過頭來，朝著他「噓」了一聲。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

本來已經入睡的蕭淮安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

他掀開帳門，看著帳外的一群人，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滾！」

七八個人全都屁顛屁顛的誒消失在了帳外。

「都怪你，非要去聽什麼牆角，這下好了，被發現了吧！」

老六吐槽老七。

老七也是一臉的委屈：「這事兒你們之前都同意了啊，也不能全怪我吧？都怪十五，十五他聲音太大了！」

「對啊對啊。十五，你警惕性太差了！」

「在老大的帳外敢這麼大聲的說話，你是不是故意要賣了我們。」

「我才沒有！」十五委屈巴巴的伸出手來：「來吧！」

「什麼來吧？討打啊？」

「肉條啊？」

十五大聲道，「之前不是說好了嗎？誰輸了，就付一根肉條，今天這賭局，只有我一個人贏了，你們每人給我一根肉條，那可就是十四根！誰也不許耍賴！」

「誰說你贏了？」

「我就是贏了啊，剛才你們不是都聽到了嗎？老大睡覺了！」十五說的理直氣壯。

「好好好，不耍賴，不耍賴！」初一哄道。

「等哥哥們手頭寬裕了，一定每人給你一根肉條！」

「那咱們可說好了，天地為證！」

十五逼著他們發誓。

幾個哥哥也不含糊，立刻舉著手指對天發誓，表示有了肉條一定第一時間給他。

十五這才放下心來。

初一說道：「不過咱們兄弟可說好了，都給我好好活著，等奪回了雪月城，趕走了蠻人，想吃多少肉條都可以！」

十五一邊往小本本上記賬，一邊說道：「對了，以後日子好過了，你們欠我的肉條可就要翻倍了。

到時候一條不行，每人得兩條！」

「你怎麼還坐地起價呢！」

「是大哥說的，以後有吃不完的肉條！」

……

第二天一大早，西峽山大營的號角就被吹響。

這是近兩個月來，第一次吹響集合的號角。

大家興奮又激動，很快排成了整齊的列隊。

蕭淮安當著所有人的面公布了突襲的計劃，告訴大家，他們要在除夕夜當天攻打雪月城。

真的？

眾人小聲議論，臉上都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大家苦蠻人的騷擾久矣，現在終於有機會報復回去了！

「既然在除夕夜去攻打，那就把打下雪月城作為大家的新年禮吧！」

「這個新年禮好，既是百姓們的新年禮，也是我們的新年禮！」

「就是，不打死他們，咱們這個年過的也不安生，還過什麼年，不如去打他丫的！」

「打下雪月城，我是不是就能見到我娘了！」

「我二舅家也在雪月城，前幾年我娘總是念叨，把眼睛都哭壞了，這要是真的打下來，她老人家得高興成什麼樣啊！」

沸沸揚揚一陣議論之後，蕭淮安擺了擺手，讓大家安靜下來。

「我知道大家的心情和我一樣，雪月城是我們的地盤，裡面有我們的親人，這次我們一定要將雪月城奪回來！

不過我們現在有兩支隊伍，希望大家能夠更好的配合。

所有人從現在開始聽我的指揮，有不服命令者，軍法處置！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

「記住了！」

吶喊聲響徹雲霄，帶著所有人的期盼。

蕭淮安面色沉靜。

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平時那個可以和兄弟們調笑幾句的軍師。

而是成了這支隊伍真正的統帥。

接下去蕭淮安開始點兵，給小隊安排不同的任務。

很快，這支由京城和西峽山兩批人馬組織的隊伍都已經進入戰備狀態，等待蕭淮安下一步的指示。

不過隊伍里還缺一個人。

「王爺，趙雲還沒有回來。」

蕭淮安回到營帳后和瑞王說道。

「要是中午之前他趕不回來，先鋒隊還是換人帶領吧。」

「應該快了！趙雲這個人雖然魯莽了些，但是做事有分寸，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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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話音剛落，趙雲已經在哨兵的指引下走了進來。

他面色疲憊，手中還拿著一個罐子。

進來之後，先給瑞王和蕭淮安問好。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瑞王問。

「這是范黎的骨灰！」

趙雲道，「他死前曾經說過，希望能夠看到故土被收復的那一天，所以我帶他回來，想把他埋在高處，讓他看到北疆的百姓們安居樂業！」

范黎是為救趙雲而死，趙雲心中有愧。

瑞王感念范黎給他們帶路，幫了大忙，於是說道：

「既如此，你快快將范黎的骨灰安置妥當，然後來找蕭淮安，讓他給你講講之後要做什麼！」

「是！」

趙雲領命，先退出去安置骨灰。

安置妥當后，立刻回來聽從蕭淮安的安排。

午後，西峽山的隊伍終於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他們沿著西峽山走了10里地，終於到達了通天河。

通天河此時已經結冰，上面鋪著厚厚的一層積雪。

趙雲帶著一支隊伍，手中拿著用木杆和木板製成的特殊工具，率先走上了河面。

他們的工具前端是一塊木板，釘在一個手臂粗的木杆上面。

走在前面的人將木板橫在雪地上用力一推，就會把雪推到兩邊，在冰面上推出一條路來。

這東西看著簡單，推起來卻十分費力。

所以先鋒隊的人都是隊伍里最強壯的，每推出五十米，就會換人上，讓大家有休息緩衝的時間。

他們換著班在冰面上開出一條路，直到這條路有十幾米長，剩下的人，才陸陸續續走到冰面上。

北疆天氣寒冷，冰面其實已經凍得很實，但是蕭淮安怕同時太多人踩上去會壓塌冰面，所以要求每個人都和前面的同伴隔開一臂的距離。

冰面有雪，走在上面一點也不滑。

鞋子踩在雪上，還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大家聽從指揮，有條不紊的向前行進。

沒過多久，隊伍就在冰面上形成一條蜿蜒的線，與周圍雪白的景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按照現在的行進速度，我們大概在明天傍晚能到達雪月城下，其餘的事情，就靠瑞王了。」

蕭淮安站在岸邊對著瑞王說道。

瑞王看著隊伍，捏緊了手中的馬鞭，「你放心，明天早上我們就開始行動，有我在，蠻人肯定注意不到你們。

你們自己小心。」

蕭淮安點頭，「那咱們雪月城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