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試婚
「夠了!」穆嚴北突然出聲打斷她的話,聲音帶著某種緊繃的壓抑感。
他目光幽深黑沉的緊緊鎖著他,后槽牙幾乎被咬得咯吱響,只覺得呼吸都帶著刺痛,心中滿是荒唐感。
「所以,你是想說,一切都只是我的誤會,是我一廂情願?」
說到這裡,他不覺的揚起唇角,眼底幽暗的火光卻更是灼熱,腳步微邁,逼近她兩步。
沈婼只是抬頭看著他走近,神色並沒有多少變化。
偏偏這樣,更讓穆嚴北心中陡成一片荒蕪,只覺心臟好像空了一塊,冷風直接灌入,冷得刺骨。
他垂下腦袋,明明在神經崩斷邊緣,卻強壓情緒,穩住理智。
聲音幾乎從牙齒縫中擠出來。
「為什麼不說話了?」
沈婼似乎也被他周身散發的壓抑情緒所影響。
她垂下眸,轉過身背對著他,抬頭看向天上的月亮。
「如果在之前,是的。」
穆嚴北氣息一頓,才反應過來她回的是他那句問,不由愣了下。
而後便聽她繼續道:「在今天之前,我一直在糾結,一直在思索,一直在苦惱,該怎麼和你說清楚這件事。」
穆嚴北呼吸一滯,思緒又被拉回來,沉鬱的目光緊鎖著他,全身再度緊繃。
沈婼卻突然吁出口氣,莫名笑了一聲,而後斜靠在旁邊柱子上。
「直到今天阿媛點醒了我,原來我的所有苦惱、糾結、遲疑,躊躇,不過都是在迴避、退縮,不願去真正的正視這件事。」
穆嚴北再度愣住,怔怔的看著她。
沈婼卻側過身,背靠著柱子,抱著雙臂,唇角含著點笑意。
「我承認,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對你的確也動了幾分心思,只是到底有幾分,我卻也不知道。」
穆嚴北瞳孔猛的顫動,張著嘴巴,表情更呆了。
沈婼看著他此時的神情,唇角不覺又往上揚了幾分。
不過想到什麼,很快又往下放了放。
她抬眸,認真的與他對視。
「穆嚴北,我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怎麼樣的,更不清楚這種喜歡能持續多久,所以給不了你肯定的答案,即便這樣,你也能接受嗎?」
穆嚴北終於反應過來,瞳孔再度變得幽深。
只是與剛剛的幽暗死寂不同,這次卻多了幾分光芒。
他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什麼。
好一會才抿緊唇,吐出一句話。
「我可以等。」
沈婼眨眨眼,唇角又忍不住揚起。
「我聽說你向太子請了一封賜婚聖旨?」
穆嚴北猛然抬頭,表情又變得苦澀自嘲起來,「我稍後便會與太子說清楚。」
沈婼卻笑道:「那倒不用,那麼大一塊封地不要白不要……」
說完,她垂下眼帘,不去看穆嚴北驚愕的眼神。
「試試吧,反正成婚也能和離,但是如果以後處不來,我希望能好聚好散,如何?」
穆嚴北張了張唇,拳頭微顫。
他想說不可能和離。
最後卻只閉上眼睛,啞聲道。
「你不願便不需強求,我不需要你因愧而委屈自己,這事並非你的錯,也是我自己太想當然,賜婚的事我會向太子說明,等你往後願意。」
他微微睜眼,垂下眸子,「到時再成婚也不遲。」
沈婼微微抬頭,看著他垂下的眸子。
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他一次被遮住的眸光,幽暗深沉,整個人似乎都沒之前鮮活了。
她也垂下眸子,頭往後靠在柱子上。
「你會這麼認為,只能說你對我並不了解。」
穆嚴北抬眸。
沈婼微歪腦袋,眼帘抬起,水潤的眸光在月光映襯下多了閃爍星芒。
「我經常跟阿媛說,我是個不會虧待自己的人,雖然我不明白為什麼身邊的人總覺得我會虧待自己。」
說到這裡,她忍不住笑了下。
不過很快又收起笑容,認真的看向她。
「我不願意的事,誰也逼不了我,之所以選擇先成婚,是因為我個人認為,驗證感情最好的方式,並非婚前的如膠似漆,海誓山盟,而是婚後的瑣碎日常,平淡如水。」
說完,她微微前傾,靠近他,低聲道:「我不怕試錯,只是不想錯過。」
穆嚴北呼吸陡然一滯,看著近在咫尺的眸子,目光沉沉,眼底似有波光涌動。
而後,他突然抿了下唇,「所以,你之前與那個姓許的,也是這般?」
沈婼愣了下,一時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
「誰?」
穆嚴北唇線綳得更緊的,眼底多了幾分酸澀。
「和離那個。」
他一直以為沈婼與許文生,只是一樁陰差陽錯的婚姻,不算什麼。
可如今聽她這麼一說,發現自己或許又想當然了。
若真如她所說,想來當初也是心甘情願嫁給對方的。
沈婼表情微頓,沉默兩秒。
知道他說的是誰了。
雖然只是過了一年而已,但許文生這人還真不知道被她丟在哪個旮沓堆里。
看著穆嚴北又繃緊的下顎線和周身散發的鬱氣,她突然又忍不住撫額輕笑了聲。
「我發現有時候你的確挺能想的。」
穆嚴北表情僵住。
沈婼不想他繼續誤會下去,免得在心中留根刺。
「這麼說吧,我跟許文生沒圓過房,婚後見面的次數也巴掌可數,但你不一樣,我不介意跟你認真走一遍流程,那場婚姻不過只是權宜之計而已,並不算什麼,但跟你成婚,我是深思熟慮過,這麼說,明白嗎。」
她習慣直來直往,並不覺得這些話不妥。
卻把穆嚴北都驚呆在原地。
少頃,他眼底閃過一道流光,呼吸都不覺急促幾分。
「你……我……」他用力握了握拳,目光深深的看著她。
「只要你願意,我也可以。」
沈婼見此,才彎起眼眸,「既然如此,那便從今天開始吧,我覺得我們應該從新開始,好好加深一下對雙方的了解與適應,比如我的性格,現在你應該也能感受到,我是一個掌控欲很強的人,我喜歡主導,不喜歡有什麼脫離我的掌控。」
以前院長就說過,她的掌控欲太強了,沒有哪個男人能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