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肖文越番外2
文靜愛笑的一個女同學，眼睛很大，像小時候肖文越養過的那隻小貓的眼睛。當她注視著一個人的時候，眼睛里滿是對方，她有些害羞的紅著小臉。
大概以為是自己寫的信打動了他，眼神中有些期待。
肖文越突然覺得信也不是非要還回去，所以他默默把信放到了身後，急中生智說道：「我來是想問問你禮拜天有沒有時間，可以一起吃午飯嗎？」
「真的嗎？肖同學。」林珊有些不可置信，她每天一封信，足足寫了半個月，可沒有收到過一封回信，她以為自己是沒有可能的！
肖文越點點頭，她大概沒有被生活傷害過，所以每個小情緒都準確無誤的表現在臉上，興奮，高興，害羞……
一見鍾情這個詞在肖文越理解中就是見色起意，不然怎麼解釋第一眼就能喜歡上一個人呢？
可見到林珊，他感覺到了自己以往的膚淺。
根本到不了見色起意的層面上，他看著她的眼睛就會心跳開始加速，或許真有命中注定也說不準。
林珊雙手捂住紅透的臉頰，害羞的答應道：「我有時間，肖同學。」
「好，那我禮拜天中午去你們宿舍樓下等你，一起吃午飯。」看著她肖文越忍不住也笑起來，文靜可愛的女同志。
倆人約好禮拜天見面，肖文越拿著那厚厚的一摞情書又回了宿舍。
把每封信都展開看一遍，還把每封信的時間都排列出來。
林珊是個很有文採的人，她的情書或許不能叫情書，叫詩歌更合適。
如果早打開看的話，肖文越覺得自己或許早就好奇能寫出這麼優美的詞句的人長什麼樣。
跟他只想安心讀大學，畢業，工作，在這個城市紮根的想法有些背道而馳。本就學習，打工排滿的生活，如今還要再擠出一部分的時間給對象。
是的，肖文越談對象了。
那個禮拜天中午兩人一起吃飯的時候，他提出的處對象。
初次見面，看到她他就一見鍾情心跳加速，再次相見那種感覺並沒減退，有種思念很久才再次遇到的幻覺。
林珊是個很好的對象，她知道他忙，既不纏著他，也不埋怨，會默默等他有空的時候一起待一會兒。大多數的時候他們見面都是在去食堂，或者在食堂吃飯，又或者吃過晚飯短暫的在學校轉一轉。
從大學到畢業，肖文越的生活里只有學習，掙錢，還有林珊。
她像暖風，在你無知無覺的時候用柔軟的暖意包圍著你，不會打攪到你。
畢業后，肖文越被分配到報社當編輯，林珊喜歡自己寫東西，而且分配的工作離家太遠，她沒去。
剛參加工作，肖文越很忙，特別忙，相反林珊有大把的空閑時間。
因為她並不缺錢，父母會養她，而且她自己寫稿賺錢。
兩個人突然之間就有了矛盾，林珊去找他，他總是在忙。等他好不容易找到時間去陪她，她卻被父母攔住不讓她出門。
一次兩次，肖文越看得出來林珊父母的反應是什麼意思，他們對他不滿意，或者說是沒有相中他。
他是真的喜歡林珊，她的陪伴是他大學到現在唯一的溫暖，也是他第一次喜歡人。
這幾年他很忙，也很孤僻，他的身體被夏楚楚拽出了沼澤，可雙腳還被困在原地。
肖群是個自私的人，還是個自私又摳門的人，當他發現肖文越對他沒有多少感情后，就快准狠的結束了給他寄錢，偶爾寫上一兩封信表示一下關心。
那些信上的慈父之言讓肖文越感到噁心怨恨，卻又一次次的拆開看。
林珊幾乎是他所有的溫暖來源，只有跟她在一起，他才能感覺到生活的意義。
父母能攔住林珊一次兩次，總有看不住的時候，有時候林珊好不容易跑出來，想找肖文越安慰她，哄她一下，卻發現他忙著工作，根本沒有時間。
剛被分配到單位的大學生做的都是最累最雜的活，上班時間不得閑，下班時間還要把時間都搭進去。
肖文越只能努力，他沒有人能依靠，只能靠自己。
他跟林珊解釋，空出能空出來的所有時間去陪她，兩個人之間短暫的和諧下來。
不知道林珊是怎麼跟她父母說的，他們不再阻止兩個人的交往，肖文越去家裡找林珊，他們有時候還能聊上幾句。
熬過一年多，肖文越終於找到機會表現自己的能力，他被領導注意到，逐漸被重用，從打雜到小編輯再到能力出群的大編輯。
他終於有時間跟林珊約會，逛街。
單位也給他分房。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肖文越覺得自己離在這個城市紮根發芽越來越近。
直到他收到一封信，肖群寫的，他說他奶奶去世了。
奶奶去世了！
那個最護著他的老太太去世了。
信寄來要很長時間，他在知道這個噩耗的時候，他奶奶已經下葬。
等他趕回老家，葬禮已經是半個月前的事情。
肖文越跪在墳頭前給老太太燒香磕頭，陪著她在地里坐了一下午。
不知道奶奶有沒有怪他，他是個可恥的人，除了偶爾給老家寫信報個平安，沒有回來看過她。
他是奶奶最疼愛的孫子，父親再婚後，她接到他的電話就馬不停蹄趕去給他撐腰，瘦小的身子總是護在他跟前。
他在老家住了五天，每天去奶奶墳頭陪陪她，跟她道歉。
老家的大伯他們還有村子里的人都說他孝順，是個有情有義的孩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可恥。
老太太護著他考上大學，他把她送回鄉下后，竟然沒有一次想過回來看她。
不知道逢年過節的時候，小腳老太太會不會一搖一晃的走到村口去瞅瞅，發現等不到他，會不會氣的在村口罵街。
每天懺悔，每天陪著她，可他沒有一次夢到她。
大概是老太太害怕嚇到他。
假期結束，肖文越回到單位接著上班，奶奶去世對他的打擊有些大，緩了半個月才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