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血染
柳陽只覺得，在有一瞬間。
自己的所有作為都無所遁形，在陸堯的眼中，近乎透明般。
無論是自己做了什麼對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種恐懼要比真正的實力差距更讓人絕望。
對方之所以沒有行動，那只是因為暫時不想動。
而這種上位者也完全不會給任何自己行動的機會，只要稍微有一點苗頭，就會直接被掐滅。
信息上的差距不是那麼能輕易彌補的，這就是硬實力上的不足。
沒有的，無法探查到的，就算是自己想破腦袋，對方也不會露出任何馬腳。
現在的柳陽便是這般處境，他不敢想陸堯究竟還知道多少。
又或者是說...全都知道。
陸堯目光如炬，直勾勾的盯著柳陽，彷彿是要將這股威嚴的模樣深深地印刻入他的腦海內。
柳陽不敢與之對視，只能頻頻扭轉迴避視線，生怕是被捕捉到了心底的膽怯。
「怎麼，還是不願意和盤托出，一定需要等著我親手將這些事全給拉出來么。」陸堯淡然道，聲音平穩。
他微微攤手，清朗的聲音貫徹天地，周圍原本永夜海戰區的人都看了過來。
他們大多數都是自己的小團體，對於永夜海本就沒什麼感情。
再加上，本身柳陽就不是多麼一個討喜的角色。
但凡是他願意稍微動點力氣，永夜海也不至於一鍋粥一樣亂糟糟的。
可偏偏這傢伙的實力很強，比起大多數人來說也是處於頂點的存在。
一來二去，也沒人再去觸碰柳陽霉頭，同樣的，他們對於柳陽也沒有任何好感。
如今的柳陽在陸堯面前抬不起頭，更是抱著一副吃瓜的興趣看看。
似乎是柳陽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否則怎麼會被陸堯給抓到家裡面也要打。
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陸堯，繼而又放在柳陽身上。
柳陽的臉一陣白一陣綠，色彩倒是繽紛多樣，可越是如此，便越是顯現出了心底之中的畏懼。
眼看著陸堯就要說出來，手裡拿著的劍也要斬在自己喉嚨上。
柳陽這才咳嗽了一聲，緩緩開口：「我說，我帶你去。」
他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幾十歲，眼底之中，毫無任何神采。
陸堯停下動作，雙手環胸，聲音平穩：「早點說，何至於此？」
柳陽笑笑，繼而轉移話題：「跟我來。」
他要是但凡看得見一丁點生的希望，也不至於會在今天擺成如此怯懦的姿態。
是，他的確能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如果陸堯真的什麼都知道，現在就不是來審問自己，而是直接把刀架在脖子上。
真到了這一步來，柳陽才知道生命的可貴。
現在就更不願意奔赴死亡。
眾人也跟著兩人的屁股一同走去。
靈虛子甚至沒有發現手裡的瓜掉在地上，眼睛瞪的溜圓。
長生走到了他的身邊拍了拍肩膀：「看什麼呢，該跟上去了。」
「你怎麼看著知道的比我還多。」靈虛子木訥的回頭看了一眼長生。
那憨大個還是那個憨大個。
可無論是一舉一動，還是細微的選擇，都能夠感覺到些許差距。
若非是能從面板上看見的確沒有任何問題。
否則靈虛子就要懷疑一下眼前的長生究竟是不是原來的那一個了。
他心底同樣是好奇的緊，一併跟了上去。
從開始戰鬥之後，柳陽就一直沒有什麼動靜，如今看來，只是瞞著了所有人，還要拿整個永夜海給自己擋刀子。
若非是陸堯發現，所有人都要被這個傢伙蒙在鼓裡，不知發生什麼事情。
眾人跟上去沒一會兒，柳陽帶著陸堯直接走入一個半圓籠罩的範圍內。
事實上，眾人也是在看見兩人進去之後才察覺到的東西。
天穹扣下一個大碗，觸碰的剎那就會轉移進去。
濺射起的波紋阻擋了外界對於內部的觀察，就算是用神念，最後也只能探查出空氣存在。
有人剛進來，下意識的被一股刺鼻的味道給熏的皺起了眉頭。
濃烈的味道縈繞鼻尖，若是要說，只有放了許久的血液才有這種味道。
「這是...」隨著進來的人越來越多，已經有人察覺到了異樣。
周圍不是什麼秘境，就是純粹的鮮血地獄！
大量的白骨就那麼隨意的放在地上，隨著不知名的力道在粘稠的血池內翻滾。
陸堯看著這一幕，眼底之中的寒意更甚些許。
他微微頷首，聲音帶著質問：「這裡的，都是什麼？」
感覺到森寒殺意的柳陽，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搭話。
這就好像是一個送命題，無論回答還是不回答最後都免不了一死。
「我知道...」永夜海內，有人忽然出聲道。
「前些時間，就在里命令發布后，首領讓我們去救本地的土著，有多少是多少，只可救不能殺。」
「我們都會統一送到指定地點，陸陸續續送來的也有一千多人。」
「只是...這些時日里竟然是一個都沒看見，現在察覺起來發現...如此詭異。」
在這個修羅地獄內尚且存活的人看著甚至還不到十幾個。
至於剩下的，那就是都死於柳陽之手？？
這傢伙，簡直就是一個十足的瘋子！
竟然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當真是以為，天下誰都是瞎子不成...
永夜海的眾人更是感受到了一股欺騙。
柳陽的所作所為根本就不是出於為了要讓永夜海戰區變得更好。
純粹的只是出於一己私慾的所作所為，令人痛惡無比。
雖然眾人並不知道，柳陽擊殺土著究竟有甚好處，不過現在也不重要了。
這種事，自會有人讓柳陽付出代價。
陸堯看著滿地屍體，額頭青筋直跳。
現在可是還沒有從危機之中脫離而出，又來了這麼一出。
要是真的按照赤陽皇帝所說，大恐怖降臨之時，這裡沒一個人能活得下去。
「這一切只是無意之舉。」柳陽在後方顫抖道。
「我永夜海戰區不曾主動冒犯赤霞嶺，不過是因為一些土著而已。」
「難不成，就因為這些東西，你要和永夜海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