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過往今朝
「按照申宿所說，這裡面便是存在著通天道人的所有東西。」
陸堯聽著秦饒一旁的解釋，心中微微提起來了一些精神。
雖然已經過去許久，他也不指望通天道人能留下什麼好東西。
但想來，就憑藉一擊就能打的五階蟲妖動彈不得。
這地方，至少保底也有著五階巔峰的存在。
過去再怎麼也是能夠以一敵十三的存在，就算是還沒有跨入六階的水準，也已經無限接近了。
留下來的東西，就算是沒什麼大用，那也不能不管。
眾人入了通天道人府，裡面倒是簡單得很。
一條寬道赫然露在面前，上了前，不消片刻，便已是望見大廳。
說是大廳，廊道上還有著無數蟲屍，乃至一些報廢的陣法存在。
光是看著這些，便知道數萬年前的戰鬥究竟有多麼慘烈。
路途上，秦以沫幾人也是越看越心驚。
她們竟是在這些死去的蟲妖身上感受到了彌留的駭人氣息。
每一個頭，都不比她們弱到哪兒去。
可就是這種級別的蟲妖，也只是炮灰罷了。
數個擎天白玉柱扛住環形穹頂，徹底將這個廣闊的仙府內部給撐了起來。
雖是從外面看著仙府歪歪斜斜的，可進來之後反倒是沒有這種感覺。
自身牢牢的吸附在地面上，渾然不曾有旋轉的跡象。
「這地方就是大殿了吧。」秦饒看著手中的令牌，那光芒時強時弱。
越是靠近眾人需要的地點，上面的光芒也就越發強盛。
此刻周圍四方，前方只有一道雕刻著四瓣蓮花的牆面，秦饒試探的伸了過去，卻發覺只是一道虛影。
手中的令牌，則是閃爍著極亮的華光。
「老大，入口在這兒！」
秦饒招呼著，率先一步跨了進去。
看著秦饒沒事，陸堯也讓幾女跟著自己一同進入其中。
那虛像雖是沒有實感，可進入之時，還是引得人忍不住閉上眼。
畢竟，誰也不知道裡面究竟是怎麼一番景色。
還是如同先前看見的破敗姿態？
倒也不盡然。
「如此之久，竟還有人再臨這一道仙府嗎？」一道虛弱的聲音迴繞耳蝸，腦海無比清晰的聽見了老者的嘆息。
等到眾人皆睜開眼時，周圍赫然已經不在仙府之中。
而是處於一個目所能及最高的山頂上，與日月映照，雲霧同肩，俯瞰天下事。
距離山的頂端還有一段距離，卻已經隱隱的能夠看見，頂端上站著一個灰衣破衫的老者。
那老人不曾回頭，發須皆白，在山巔負手而立，眺望著四周山頂。
陸堯這才看清，除了這一個山峰之外，還有五道山峰環繞。
可每一個都要比腳下的山峰矮上不少，頗有一覽眾山小之感。
秦饒幾人也回過神，站在陸堯身邊，各自看了看。
周圍明顯不同尋常，若是細看，還能夠察覺出一些眼熟的痕迹。
「這地方，不是在天頂峰嗎？」瑪希古怪出聲。
她所處的區域上，有一個山峰極為耀眼。
山頂魔氣繚繞，卻不曾像是其他山峰那般灰暗，詭異。
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與之對抗一樣。
陸堯搖搖頭道：「這地方，不是。」
如果出去了，申宿之間的聯繫必然不會斷。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們還在仙府之中。
那老人興許是早就已經發現他們，不過一直不曾有動作，待陸堯靠近一看。
這才發現，哪兒是那個老人不願意動，而是雙腿赫然已經消失，只有半截身體漂浮在空中。
那雙手...
陸堯瞬間看去，空蕩蕩的袖管隨風而動，什麼也不曾看見。
「怎麼什麼都沒了...」秦饒嘀咕著：「好怪啊。」
說話間，老人也因此轉了過來。
混沌灰白的眸子下，留下的只有陣陣悲愴，卻隱約又有那麼些欣慰。
若是一開始不曾發現老人的異樣倒是還好。
現在知道是一個人在半空飄著，其狀況可以說是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不過陸堯不曾怠慢，還是上前兩步，隔了一段距離拱手道：「後輩陸堯，見過通天道人。」
聲音不大，鏗鏘有力，在山頂上傳開，清脆無比。
秦饒幾人只是沒捋清狀況，倒也不傻，紛紛跟在陸堯後面拱手行禮。
那老人樂呵呵的笑了起來，似是太開心，反而咳嗽了下：「好，好，好！」
「有生之年，竟是還能看見後生入我通天道人府。」
「如此一來，過去我捨命一搏，還是留存了一息火種在啊。」
「嗯...努力，不算白費。」
似乎是就因為這麼一個消息，他得意的笑了起來，眼角褶皺的皮膚擠在一起，與上了年紀的老人不曾有任何區別。
秦饒幾人縱使心裡有些古怪，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保不準就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人自己的愛好罷了。
人到了一定境界，不都是求心不求利么。
陸堯眨巴著眼，心中思慮。
面前的老人聽著名號，反應倒是不曾有任何問題。
看起來應該不會有詐。
老人像是看出了陸堯的疑惑，開心笑道：「無需懼怕。」
「老夫便是通天道人...呃。」
他剛打算撫須，卻發現，自己沒了雙手，做不得這般動作。
「小子，既是你能找上我洞府來，已是從大戰中存活，亦是拿到吾之府令。」
「可告訴一下老夫，如今的外界，究竟是何等模樣。」
「蟲患可還在，有無出色的小輩帶領人族再復輝煌？」
陸堯一時語塞，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畢竟，從他們剛來的時候，人，已經算不得上人了。
他們存在並且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給蟲咬當作培育的溫床。
若是將這般消息告訴通天道人，怕是會傷了心。
可，那又如何。
陸堯不卑不亢，將外界的狀況如實回答。
「雖是有修士察覺到異樣，但是實力尚且不能成長到自保的程度，都被那大妖扼殺。」
「如此下來，哪怕是再過一萬年，人族也成不了氣候。」
通天道人搖搖頭，啞然失笑：「不怪他們。」
「若是我當年還能努力些，將那十三大蟲一併殺了。」
「哪兒有今日這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