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對手

第229章 對手

君子珩的聲音在屋內回蕩,每個字都像是重鎚擊打在每個人的心上。

他眼中燃燒著怒火,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力感和對未來的恐懼。

大周也還在困局中,若守不住渠州,渠州就是下一個梁州……渠州失守,再往後退,每一步都是流血割肉。

將士可退,可那些百姓怎麼辦?

靠山倒了,他們還能退到哪裡去呢?

梁州一行,讓君子珩深刻地理解到,戰爭不僅僅是軍隊之間的較量,更是無辜百姓的浩劫。

他雙拳再次緊握,彷彿要將所有的憤怒和力量凝聚於此。

「北蠻人實在殘暴,我們大周國的兒女絕不能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

君子珩一番慷慨陳詞后,發現每個人都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看得他有些心虛,弱弱道:「我,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睿親王一笑,在他肩上拍了下。

「你沒說錯,說的很好!梁州一行,你立了大功,回頭重重有賞!」

君子珩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太子哥哥謀划的好,我就是照做而已。」

蘭鳶憐愛地揉了下他的腦袋。

「等這些破事兒結束了,姑姑好好給你調養調養,爭取再長高些。」

君子珩桃花眼頓時亮晶晶,小雞啄米似的直點頭。

「謝謝姑姑。」

睿親王想說,都雙十齣頭的人了,吃仙藥也難長高。

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這裡沒你事兒了,下去歇著吧。」

君子珩乖巧:「是,皇叔。」

瞧著,真就還是個孩子。

睿親王再看傅問舟,心裡更不是滋味兒。

他也才雙十齣頭啊……

都還是些孩子,可一個個肩上都挑著重擔。

弄得他們這一輩人就更不像人了。

想著宮裡那位,睿親王眼生銳色。

君不作為,不配為君。

早知如此,當初他就該爭上一爭……可世事從來只有結果和後果,哪來的如果。

相識太久,他一個表情蘭鳶就知道他在想什麼。

呵!

到底是後悔沒當皇帝,還是耿耿於懷那個人成了別人的皇后?

蘭鳶冷哼一聲,沉著臉走了出去。

睿親王一臉莫名:「她怎麼了?」

傅問舟輕笑:「王爺不知,我又怎知?」

「罷了罷了,女人就是愛生氣。」

睿親王話鋒一轉,說起目前局勢。

得知蕭池以投誠的方式潛入敵營,傅問舟頭眉微皺。

「王爺不該同意的。」

拓跋羽不是傻子,蕭池是在送死。

睿親王有片刻的沉吟:「好言勸不住要死的鬼,他心魔已成,強留反而是個禍害。」

關於蕭池,傅問舟不想多評。

他更關心的是:「不知楚硯如何了?」

睿親王肯定道:「人肯定還活著,但現在拓跋羽的態度很奇怪……你有何見解?」

傅問舟閉上眼,微仰著頭,蒼白容顏融在光華中。

「拓跋羽錯失良機,他沒機會了。」

他語聲輕飄飄地,但帶著篤定。

……

孟縣。

得知傅問舟還活著,拓跋羽居然睡了個好覺。

醒來,天光未完全亮,光線昏暗,未盡的燭火被風吹的浮動不已。

營帳再嚴實,風總有辦法吹進來。

吹亂桌上的文書,時而發出沙沙的聲響。

懷裡的女人很溫暖,許是被風聲驚擾,不安的往他懷裡拱了拱,又繼續沉入夢中。

縱然放在床頭的刀上還染著血,拓跋羽也莫名地生出了幾分歲月靜好的錯覺。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希望時間就此停住。

念起念落,拓跋羽唇角輕扯,嘲笑自己的天真。

從他在籠子里被放出來,靠著不斷的撕殺活下去開始,就註定他永不可能停下來。

他將玲瓏換回來的消息,已經到了北蠻王那裡。

高高在上的王,勃然大怒,迫不及待地要治他的罪。

甚至不在乎他如今手握大軍。

在王的眼裡,他還是那隻關在籠子里的狼崽子。

「怎麼了?」

懷裡的人兒動了動,玲瓏打著哈欠醒來,雙眼泛著淚花,也含著擔憂。

拓跋羽親吻她的額頭,啞聲:「我打算去見見傅問舟。」

玲瓏一下直起身來,緊張地看著他。

「你要如何?你真要謀反嗎?你可知,這樣一來,我們就再無回頭路了。」

拓跋羽粗糙的手撫摸著她的臉,語聲悲涼。

「玲瓏,無論如何,我們都回不去了。」

「有件事一直沒告訴你,我出兵之前,你母妃就已經被囚禁……」

玲瓏目光銳利:「什麼意思?」

拓跋羽道:「王上要用一些人的血來祭天,助他煉得長生不老葯,你母妃是其中之一。」

或許,他也是。

如果他能一舉攻下渠州,繼續征戰下去,也許還能活得久一些。

但仗總有一天會打完。

能長生不老的人,只能有一個……即便是妄想,即便伏屍遍地,那人也不可能收手。

無論他打下多少江山,立多少戰功都沒用。

玲瓏狠咬嘴唇,眼裡迸裂出恨意。

「他這是要逼著我們反!」

拓跋羽嘲諷地笑笑:「不是逼,他是料定我們不敢。」

玲瓏跪坐在床上,雙肩無力地垂下。

好難。

前是敵人,后也是敵人。

一如她的身份,既不是大周人,也不是北蠻人。

像是天外來物,本就不該存活於世。

「無非一死……」

她緊抓拓跋羽的手,「我陪你,我們一起。」

但死也得講究個死法。

更何況,拓跋羽不想死。

他好不容易從籠子里爬出來,長成了巨人,怎甘心?

傅問舟!

擁有不死之身的傅問舟!

如果是他,又該如何破局?

拓跋羽對這位昔日對手的想念,此刻達到了頂峰。

蕭池以為拓跋羽會將他關起來。

可是沒有。

他被請到單獨的營帳休息,連個看守都沒有。

他甚至可以在軍營里自由行走。

可很快,他就知道了拓跋羽的用意。

他和寡嫂的私情,在北蠻軍中傳開。

北蠻人本就粗野,對他更無所顧忌,髒話渾話自是怎麼難聽怎麼說。

拓跋羽是想用這種方式來羞辱他,摧毀他的尊嚴和意志。

可蕭池已經不在乎了,既然拓跋羽不信他,也壓根兒就瞧不上他,那他也沒必要再裝,大大方方的去找楚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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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剋星,你殘廢,咱倆正好湊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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