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屍山血海

第186章 屍山血海

急救室的燈,亮了整整兩個小時。

夏千千坐在冰冷的座椅上,看著大屏幕上蘇見月的名字後面,手術中這三個字熄滅,變成復甦中。

她的心才隱約落地。

糖果色的手機殼被她掌心的汗液潤濕。

夏千千吸了吸鼻子。

撥通了一個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剛接聽。

夏千千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電話那頭,顧清澤一把推開了靠在他肩膀上的腦門兒。

「你怎麼了?你別哭啊!」

嬌滴滴的女人被推開,不滿地撅起嘴。

「顧少,您幹嘛啊?疼!」

聽到聲音。

夏千千的哭聲一下就停了。

她乾脆利落地掛斷電話。

漆黑的手機屏幕上,倒映出自己那張哭花了的臉。

她喃喃:「夏千千,你就是個笑話!」

「顧少,走不走啊?他們都走遠了呢!」

騷包的庫里南格外醒目地停在盤山公路的入口邊緣。

被掛了電話的顧清澤煩躁地扯開了上面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

臉上,玩世不恭的笑意收斂。

他冷眉沖著那個女人勾了勾唇角。

「誰允許你在我接電話的時候說話的?」

女人一個哆嗦。

雙手極為不安地抓緊了安全帶。

「我……」

「滾。」

簡短的話,終結了女人還想跟著他的可能。

「可是這荒郊野外的……」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

顧清澤朝她的丟下了一張卡。

混外圍的女人,最擅長的一點就是,見好就收。

女人收了卡,沒再多說一個字。

蹬著高跟鞋就下了車。

她一下車,就後悔了。

車裡車外,完全是兩個溫度。

她冷得有些受不了。

顧清澤卻連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極為帥氣地轉動方向盤。

掉頭,回家。

復甦結束。

蘇見月被推出了手術室。

ICU外。

夏千千隔著厚重的玻璃,看著蘇見月插著滿身的管子。

心疼得不行。

林念念換下了無菌服,從裡面出來。

夏千千連忙問道:「月月她怎麼樣了?」

林念念素來冷淡的神情難得浮現出幾分情緒。

「高燒引起的肺炎,人進手術室的時候,已經燒恆溫了,雖然撿回來一條命,但她必須得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才行。」

「怎麼會這樣?」

夏千千不解,「我真的,一接到她的電話,馬上就去她家,可把我嚇壞了!」

「會不會是……」

夏千千突然反應過來。

林念念冷嗤一聲。

「我就說那個假鑒寶專家不是個好東西!」

夏千千左右看看沒有人,小聲說道:「他是皇帝!」

「把我閨蜜害成這樣,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在我這兒,都不好使。」

夏千千義憤填膺地點頭。

「沒錯,啥都不好使。」

……

蘸滿了鹽水的鞭子,一下一下地,抽在一名女子的身上。

女人被折磨得不人不鬼。

凄厲的慘叫,不絕於耳。

在她的身邊,有專門的大夫候著。

想死?

那不能夠。

「頭兒,她又暈了!」

「潑,把她潑醒,再上老虎凳。」

「是。」

一盆冷水毫無預兆地潑在女人的臉上。

將她從頭到腳,淋得完全濕透。

她悠悠轉醒。

等待她的,不是解脫的死亡。

而是新一輪酷刑的開始。

「啊!」

撕心裂肺的叫喊聲,成了最悅耳的音律。

蕭玉祁坐在高位。

手指微動。

咔嚓一聲。

人頭落地。

血液浸滿了台階。

蒙著布包的頭顱,骨碌碌地從高高的台階上滾落。

台階的盡頭。

滾落的頭顱,已然疊成了一座小小的山丘。

濃郁的腥臭,讓在場的所有人,幾欲作嘔。

蕭玉祁置若未聞。

下一個人被帶來,跪在了他的面前。

「你可曾見過她?」

拿著畫像的士兵,問出了這個問題。

這六個字,已然成了所有人的噩夢。

短短三天,這位陛下,已經問了無數個人,這樣的問題。

回答不上來的人,殺。

回答上來這一個,卻回答不上來下一個問題的,依舊殺。

冒兒山所有的人,都被他抓了起來。

他們親眼目睹著這一場單方面的虐殺。

如履薄冰。

明明剛從火海中逃生,他們卻再入虎口。

「見……見過。」

人群中傳來了孩子的哭叫。

「娘親!」

清脆的聲音帶著哭腔。

跪在地上的夫人急切地沖著小姑娘搖頭。

叫她別再出聲。

不知是誰,一把捂住了小姑娘的嘴巴。

阻止了她說話。

這邊的問話,依舊繼續。

「你在何時何地,見過她的?」

「就……就在九重門,她將我們從火海中救出……」

小姑娘一口咬在了捂在她嘴巴上的那隻手。

那人吃痛地鬆開。

小姑娘如同一個小炮仗。

從人群中沖了出來。

她衝到了自己的娘親面前。

企圖用小小的身軀,護住自己的親娘。

她知道。

爹爹已經死了。

她不能再失去娘親。

「陛下,我見過這個姐姐,她是被風鈴姐姐帶走的。」

蕭玉祁淡淡地掃了小姑娘一眼。

「陛下,小女不懂事,她什麼都不知道,還請陛下勿要遷怒於她。」

夫人的嘴巴,被人堵住。

小姑娘都要被這個陣仗嚇哭了。

可她依舊大著膽子,奶聲奶氣地說道:「娘親總說我還小,什麼都不懂,其實我知道,風鈴姐姐的夫君被您殺了,她想要為她的夫君報仇,可是,她根本接近不了您,她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會帶走那個漂亮姐姐的。」

「查。」

蕭玉祁似是厭倦了這場鬧劇。

他驟然起身。

高大的身形一步一步的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血腥瀰漫。

無數具屍體堆積成高高的山。

惹得鴉雀亂舞,痛快地吞食著它們最愛的腐肉。

久旱逢雨。

理應天下慶賀。

可……

蕭玉祁捂住胸口。

自嘲一笑。

事到如今。

有何可賀?

終於。

他的腳步,停在了九重門內,看起來至高無上的殿宇。

這裡的布局,每一處都與天虞王宮一模一樣。

金燦燦的龍椅,冰冷孤高。

「你有沒有想過,當年,你不以死破局,天虞王朝,只怕早就成了你的囊中之物?」

空曠的殿內。

光線照耀的地方。

一個男人,雙手雙腳都被粗重的鐵鏈桎梏。

長發亂糟糟地蓋在身上。

惡鬼早已消失不見。

露出了一張與蕭玉祁全然不像的一張臉。

「你以為,那個老頭子,會將皇位傳給我這個血脈不純的皇子?」

他瘋狂大笑。

眼底盛滿了邪惡的光。

「從他質疑母后,質疑孤的那一刻起,孤這個太子,已然成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父皇臨終前,寡人曾近身侍奉,皇兄你繪製的那幅賽馬圖,一直懸挂在父皇的寢宮之中,最顯眼的位置,他眼神渾濁,視線落在那幅畫上的時候,卻異常清明,寡人能看出,在父皇心中,你永遠都是他最中意的兒子!」

如何能不中意?

蕭玉岑,是先帝與司徒皇后最濃情蜜意時,承載了所有的希望與愛意,生下來的孩子。

先帝孕育六子。

唯有蕭玉岑。

自出生起,便被立為太子,享天下供奉,他是由父皇親自教導長大的。

蕭玉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便是父皇。

這件事情,不知被先帝拿出來誇讚過多少次?

只要有蕭玉岑在一天。

先帝的眼底,便永遠看不見別的孩子。

那份潑天的寵愛,是自出生起,便不曾見過先帝一眼的蕭玉祁,從未感受過的。

那時的他,貧瘠到,連想象,都想像不出來。

司徒皇后盛寵不衰,蕭玉岑得天獨厚。

朝堂之事,波雲詭譎。

他們太過耀眼。

擋了太多人的路。

先帝的盛寵,便註定變成揮向他們的刀。

門閥世家各有千秋。

當面一派和氣。

背地裡,誰也不會真的對誰服氣。

那時的司徒家,因為皇后與太子的緣故,如日中天。

他們得了多大的利,便要遭遇多大的風險。

蕭玉祁知道。

朝局不會一成不變。

那時的他,與蕭玉岑,是有幾分少時情誼在的。

蕭玉祁第一次見到蕭玉岑。

是在御花園的一角。

彼時的蕭玉祁,因為實在餓得受不了,大著膽子,去了御膳房偷了兩塊桂花糖餅。

那個時候,蕭玉祁的母妃去世不久,他從長庭移居到幽巷。

長庭是母妃的寢宮,也是整個皇宮,與父皇的寢宮,距離最遠的一處狹小院落。

母妃死後,無人庇佑年幼的他。

世人口中,賢良淑德的司徒皇后,隨意尋了個由頭,將他移居去了幽巷。

那是王宮最邊緣,最潮濕陰暗的一條狹窄的巷子。

那裡住著最末等的宮人。

他們做著整座王宮內,最骯髒累人的夥計。

十個宮人,有九個脾氣都不太好。

蕭玉祁是皇子,再不濟,名下也有例銀,逢年過節,也能得到些賞賜。

可那些東西,從未落在蕭玉祁的手裡過。

每日,分給他的飯食,不是冷硬得無法下口,便是餿臭得令人作嘔。

蕭玉祁實在餓得受不了。

才會壯著膽子,去御膳房偷取食物。

沒想到會被人看見。

拳頭落在他的後背。

硬邦邦的鞋面踢得他疼到發顫。

他不還手,也不吭聲。

只蜷縮在地上,將桂花糖餅一個勁地往嘴裡塞。

剛出爐的糖餅,酥脆的表皮裡面,包裹著烤化了的桂花糖。

一口下去,香甜的餡料流進他的口中。

那是母妃口中,這世上最好吃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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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大床通古今,一心賺錢養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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