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只有你最沒有資格！」蘇凌心強按下的怒氣，終於破堤而出，雙手重重拍在桌上，黑白分明的眸中閃著明亮的光芒，「我爸爸或許將你當成了兒子，可你辜負了他所有的期望，你不配喊他父親！」

蘇睿當年在外面始終將顧少軒帶在身邊，所有人都以為顧少軒是他的兒子，而在蘇睿死後，顧少軒成了帝天的繼承人，他和蘇睿的關係更是毋庸置疑。

而她這個真正的蘇家血脈，被軟禁在長滿刺藤的莊園里，連她都快忘了自己究竟是什麼人，究竟為什麼活在這個世上……

「他有資格。」莫景然的聲音從餐廳門口傳來。

蘇凌心攥著那柄銀勺，用力咬著下唇，她討厭自己遇到顧少軒就會失控，這總是讓她想起自己無助的過去。

「凌心，你知道他有資格。」莫景然走到蘇凌心的身邊，帶著一絲傷感，低低說道。

「我不知道！」銀制的勺子似乎要因手指的壓迫而變形，蘇凌心按在餐桌的手輕輕鬆開，勺子無聲的放在餐桌上，她還是沒辦法心平氣和的原諒。

「凌心，坐下。」莫景然伸手擋住想離開的蘇凌心，「我也許配不上當你的哥哥，可在我的心裡，你們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我想老爺子也是這麼想的，他一定不想看到現在分崩離析的家……」

蘇凌心微微皺眉，她心裡清楚莫景然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雖然表面上，她讓莫景然離開了帝天，可其實，蘇凌心並不只是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不想讓這個一直守護著蘇家的莫景然再受累，他有了自己的家庭，妻子出身名門，賢惠溫柔，又即將有一個小生命出現，正是因為把他當成了哥哥，所以才不肯讓他再做蘇家的「執事」。

「今天，就讓我當一次家，把問題解決掉。」莫景然將妻子送回房間，也是不願她介入他們三人的糾葛里。

「召開家庭會議？」顧少軒微笑著開口，他始終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永遠都是無懈可擊的模樣。

只是偶爾從眼神流露出心底的渴望。

「這裡沒有家庭。」蘇凌心冷冷的糾正，可人還是坐了下來。

她是給莫景然情面。

「如果沒有我，你們或許都擁有彼此幸福的家庭……」莫景然坐在蘇凌心的身邊，食指頂在太陽穴用力的按壓幾下，他答應過蘇睿，永遠不提那件事，看來，要食言了。

「不要說了。」蘇凌心看著莫景然浮現出痛苦神色的面容，突然感覺自己不該聽下去。

而顧少軒彷彿早就預料到莫景然會說什麼，沒有表現出一絲的訝異，優雅自若的為自己倒了杯紅酒，輕輕晃動著高腳杯，一副準備聽故事的表情。

「二十多年來，我始終都背負著沉重的枷鎖生活，尤其是看到少軒來到蘇家之後……我活得更加累，總是想告訴你，那一切不是他的錯，是我一手造成的過失……」莫景然跟著蘇睿那麼久，第一眼看見蘇睿身邊收留的孩子，就知道蘇睿想做什麼。

也因此，他願意離開，他處處忍讓……

外人都說他宅心仁厚，都說他心慈手軟，所帝天才落在了顧少軒的手中。可其中真相，又有幾個人能知道？

「如果不是我大意，被人挾持帶走，他根本不會出手。」莫景然想到血色瀰漫的過去，就後悔當初他年少無知，給蘇睿添了那麼多的麻煩，「如果一開始沒有出手，就不會再有後面的恩怨……」

「那可未必。」終於，顧少軒悠悠開口。

「少軒，你不了解他。」莫景然最了解的人，也是最懂他的人，這世上只有一個，那就是蘇睿，「如果不是因為要救我，他不可能去招惹慕容家和白家。」

提到這兩家的名號，莫景然眼裡又浮現悔恨和痛苦，當年蘇睿和薔薇夫人初涉愛河，不顧地位懸殊想要在一起，而他如果不是多管閑事，或許蘇睿和薔薇可以避開耳目遠走高飛，私奔到一個安靜的小鎮，從此過著平靜快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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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適的沙發上，唐雪梨慵懶的i靠在上面，托著香腮，聽的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