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龍口奪食
久而久之，黑山抓住它的次數越來越多，不再為吃飯發愁。對意識的控制，雖然不是那麼精準，卻也有些心得。
他一直覺得奇怪，這團白乎乎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似乎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隨便吃，不見減少分毫。
而且到目前為止，身體沒出現任何副作用。反而耳聰目明，精神飽滿，對周圍環境有一種很特別的感覺。
這一次他吃下了一大團，坐在石床上無聊念經。隱隱覺得下方洞穴中有十一團惡意，一大十小。
黑山很詫異，先前打望妖龍時出現過這種感覺，還以為是視覺衝擊。忙不迭走到小洞口，這種感覺越發明顯。
拿著夜明珠照亮，數來數去，正好有十頭蛟龍。那頭螭龍依然潛伏水底，沒動地方。有的蛟龍在遊動，他感知到的惡意也在動。
不由得想到那團白東西，應該是某種天材地寶，吃下帶來莫大的好處。
一念及此，他心中大喜，不過趴著沒動，細細感受。將惡意與蛟龍一一對應，並在腦海里呈現，與現狀作比對。
摸索許久，憑著對惡意的感知，能大概模擬現實情景。但還不夠精確，黑山不肯起身，一定要研究透徹。
這時，一團惡意從遠處而來，由弱變強。只見下面一頭蛟龍從洞穴外游到螭龍身側，似乎傳遞著什麼信息。
「嗷！」
那頭螭龍立即狂吼一聲，調轉身形，怒視小洞口。
「嘿嘿！」
三目相對，黑山一陣冷笑。心說活該右眼睜不開，死了才好。螭龍似乎感覺到嘲笑，變得暴躁無比。
他腦海中那團惡意迅速膨脹，不過一點兒不擔心，這裡很安全，額外送了個鬼臉。
不多時，洞穴熱鬧起來，十二頭妖龍游到小洞正下方，好像在結陣。螭龍當先而立，鼓起嘴巴醞釀口水。
知道它們能噴，黑山淡定站起身，輕蔑地看了一眼，回到石床上坐定。
緊跟著滔天洪水從小洞口湧出，來勢洶洶，但距離床沿還差上寸許。真是一個好地方，絕對安全，他興奮得不行。
然後看到水波迅速迴流，在石廳內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異常恐怖。中間的水眼深不見底，幾乎與小洞口一樣大小，儼然是一個風洞。
這氣勢遠超想象，看得他心驚膽顫。如果還在水中，那個仙肯定不行，根本不可能抓牢。幸虧上一次妖龍身負重傷，發揮不出真正的實力。
盯著那個風洞，黑山陷入沉思之中。怪不得以前強烈要求修行，族人們堅決不同意，即使他悟性最高。
不僅僅是天材地寶難尋，更是一種變相的保護。以他的實力，在這樣的惡鬥中，堅持不了一個回合，打外圍都不行。
內心深處隱藏的一絲怨恨蕩然無存，眼淚悄然滑落。往日情景再浮現，摯愛的親人，你們都去了哪裡？
淚水模糊了雙眼，面前一片白花花，他怔怔地發獃。
「嗯？」
輕咦一聲，黑山似乎看到有東西在動，連忙擦擦眼淚定睛觀看。只見空中有一團白乎乎，時而變換形狀，時而變換方位，逃避風洞吞噬。
原來一直吃的東西會飛，可之前為什麼不飛呢？他不由抬頭望向洞頂，青色石壁渾然一體，那裡空空如也。
剛才沒看清，不知是什麼原因造成的。但他沒時間細想，飛快掃了兩眼漩渦，水勢不減。看來螭龍要的是這東西，吸的凈是空氣。
既然是它想要，更加不能讓，即使拼上性命也值得。他半蹲在石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局勢變化，隨時準備出擊。
那團白乎乎的東西很有靈性，飛得極快。如果被捲入風洞中，它就順著氣旋加速，由正中間從容飛到洞頂，再逃到一邊。
觀看許久，他感覺這東西是在玩兒，經常故意被卷進去，每次都能安然無恙。要不是空間狹小，估計它早就飛得無影無蹤。
真調皮，戲耍一眾妖龍，黑山覺得這個傢伙很有趣，但不知究竟是個啥玩意兒。
突然形勢瞬變，洞中大水不少反多，漩渦的水壁越來越高，水眼越來越小。一會兒工夫，與洞頂相連，將這傢伙困在中間。
有水牆阻隔，他看不清裡面的情形。毫不猶豫跳下石床，趟水來到漩渦外圍，縱身躍入。頓時感覺天旋地轉，不知翻了多少個跟頭。
左手捂住嘴和鼻，憑感覺順著水流漂移，稍微動動調整平衡。一旦融入水陣壁，反而沒那麼難受，只是無法呼吸。
黑山猛地向中間探出頭，這一動，又調整半天姿勢才恢復平衡，不過一直旋轉個不停。
鬆開左手大口呼吸，裡面竟沒一點兒異樣。那東西懸停在眼睛正前方半空中，似乎與妖頭拔河較力。
螭龍那張大嘴的吸力，他印象極為深刻，沒料到這小東西竟能不相上下。二者打了個平手，裡面相當平穩。
晃得眼疼，一時看不真切。可時間一長，黑山發現不對勁兒。那東西不停膨脹，再捨棄一部分，才堪堪抵敵得住。
隨著時間推移，它變得越來越小，漸漸露出本來面目。約有半個巴掌大小，極純凈透明，顏色略微比空氣深一些。
如果不是定在眼前，軟乎乎動來動去，還真難以察覺。他想都沒想，伸出右手一把抓住，迅速塞進嘴裡。
入口瞬間，氣旋一下子消失，又翻起無數跟頭。完全控制不住身形，隨波逐流。不過好像水勢上涌，他一直還在石廳中。
不多時，水面緩緩下降，逐漸恢復平靜。黑山瞅准方向，撲向石床。坐上去好久，依然熱血沸騰。
破壞了螭龍的好事兒，心裡別提有多美。倉促之間，這東西啥味兒都沒嘗出來，只感覺入口即化，清爽絲滑。
更讓人意想不到的是，下方的妖龍爭著游出洞穴。十幾團惡意漸漸遠去，越來越淡，消失不見。
他趴在小洞口，拿著夜明珠照來照去，不見一個身影。正猶豫要不要下去，看到洞穴中的水位急劇下降。
「撲通！」
黑山跳入水中，站起身子，水就只到膝蓋那麼深。沒走兩步，洞穴內的水竟已褪去，只剩角落的一汪小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