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去上工
不多時，院子里嘈雜的聲音響起，屋外舒老太罵人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耳邊還浮現著舒和軍嬉皮笑臉地對舒老太說著消消氣的話語。
這時，門外響起李淑雲的開門聲，媽回來了。李淑雲的聲音溫柔中帶著一絲擔憂。她輕輕推開門，走進屋子。
看著面色微微有些發黃，但是雙眼明亮透徹的女兒，她愛撫著摸了摸，輕聲說道：「薇兒起來吃飯吧。」
舒薇點點頭，慢慢地從床上起來。李淑雲牽起她手，慢慢地走到飯桌前。一家人圍坐在一起，飯菜的香氣瀰漫在整個屋子裡。
舒薇看著桌上一盤子不知名野菜，一盤子南瓜和一大盤子土豆夾著一點肉片，每人一碗紅薯雜糧飯，大家吃的狼吞虎咽，筷子夾的飛起，舒薇默默的嘗了一口，味道有些苦澀，但是食物本身的味道又格外清香，舒老太一邊給孫子夾菜，一邊不停地嘮叨。家裡的幾個男人則默默地吃著飯，偶爾插上兩句話。
飯後，李淑雲悄悄地拉著葉薇的手，走進房間。她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紙包，遞給舒薇。
「這是媽偷偷藏起來的雞蛋，你拿去吃。好好補補身子。」李淑雲眼中滿是疼愛，舒薇接過紙包，心裡暖暖的。她知道，家裡的雞蛋都是有數的，媽媽一定是省下來給她的。
「媽，我知道了，你自己也留著點。」舒薇懂事地說道。
「你這孩子，媽身體好著呢，不用擔心我。你快吃，吃完了好好休息。」李淑雲拍了拍舒薇的手。
舒薇點點頭，打開紙包，看到裡面還有幾顆紅棗。她知道，這是媽媽特意為她準備的補品。
舒薇心裡充滿了感激，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努力讓家人過上更好的生活。
平時飯後大家都要休息一會，這時聽見外面的響聲，大家都快速穿好衣服起來去上工，舒老頭和舒大伯幾個男的走在前面，舒老三慢吞吞的走在後面笑嘻嘻對著李淑雲說到：「媳婦兒慢點，天這熱我們不用走那麼快」舒老太插著腰啐了一口道：「我呸，老三，你有什麼花花腸子老娘能不知道，少給我胡扯，今天必須準時到，不能磨洋工」。舒大伯母不屑的撇了撇嘴，舒和軍臉皮厚，老三家的也不老實，兩口子都偷奸耍滑，被那麼多人盯著，沒一點不好意思，就生了個丫頭，還當個寶。
老舒家一家都是勤快人，偏就舒和軍是朵奇葩，從小開始就愛偷懶，舒老頭舒老太為此沒少生氣，舒老太年輕時候拿著棍子打他，他跑的飛快，還朝舒老太做鬼臉，當時舒老太好懸沒被氣死，還美名其曰帶著舒老太一起運動，當時家裡人看他的眼神也是一言難盡。等大些時候找對象時，看這個覺得丑，那個覺得矮了，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就在大家以為他找不到媳婦時候，他從鎮上幫了當時去趕集的林淑雲，兩個人就這樣看上了。沒多久舒薇就出生了，等到舒薇2歲時，舒老太提出讓舒和軍生個男娃，舒老三立馬搖頭否決，還趾高氣昂表示就生這麼一個女娃就夠了，舒老太哆著手指著他沒男娃你以後怎麼辦，舒和軍笑嘻嘻地看著舒老太，「現在時代變了，生女娃也挺好的，將來也能孝順咱們。」
舒老太氣得直跺腳，「你懂什麼！男娃才能傳宗接代！」
舒和軍卻不以為意，「媽，你那都是老觀念了，現在男女平等，女孩也能有出息。」
舒老太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這個不孝子，真是要氣死我！」
李淑雲趕緊過來勸道，「媽，你別生氣，和軍他也是隨口說說。」
舒和軍摟著李淑雲的肩膀，「是啊，媽，你看我跟淑雲把薇兒養得多好。再說了，要是再生一個，咱家養得起嗎？」
舒老太瞪了他一眼，「你們就知道享樂，一點也不為以後考慮。」
舒和軍無奈地嘆了口氣，「行行行，媽，你說啥就是啥吧。不過我還是覺得薇兒一個就夠了，我要把所有的愛都給她。」
說完，他便帶著李淑雲和舒薇離開了，留下舒老太在原地憤憤不平。
現在舒薇也7歲了，舒老太似乎也接受現實，有時候夜晚也會和舒老頭說道三房只有一個閨女的事實，舒老頭也只是抽著旱煙皺著眉頭說以後讓舒森兄弟有能力照拂三房的話語。
舒老頭年輕的時候是當過地主家的小工，也算是小有見識，知道文化知識的重要性，和舒老太婚後也送三個兒子去學堂學習文化，可惜三兄弟都沒有讀書天賦，認得幾個字就回來幫忙幹活掙工分了，現在舒森兄弟倆都在當地小學，而七歲的舒薇已經開始要求下地掙工分，因為剛開始小孩都是撿地里的麥穗，割豬草，這些還是比較輕鬆的活兒，也就是兩個公分。因為每天只要上半天工，有時候也會幫大伯母燒柴火，洗菜。
別看小舒薇才八歲，可一般輕便的家務活都會做。二伯娘家的舒妍比舒薇大幾個月，兩小姑娘也是一起完成的。
舒薇手撐著下巴，看著院子外面大家被汗水濕透的衣裳，每個人都忙著地里的活。想到她以後的日子，她覺得還是讀書輕鬆些，卷翹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遮住了舒薇眼底的情緒。
傍晚時候，男女老少扛著鋤頭鐮刀，都興高采烈地朝家走去。有的房舍上，炊煙裊裊。舒薇邁著輕快的步伐，朝著舒家隊伍走去。舒老三把閨女拉到一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叮囑她說：「薇兒，下午有沒有休息好啊？你現在正好生病了，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家偷懶，知道不？」
薇兒眨了眨大眼睛，愣愣地對著舒老三點了點頭。看著閨女這副反應，舒老三伸手摸了摸閨女的頭，憐惜地問：「薇兒，你不會是燒傻了吧？」舒老三這麼問也不奇怪，他覺得閨女和平時不太一樣，心裡一急，就要拉著舒薇去找赤腳醫生李老頭看看。李淑雲也焦急地準備和父女倆一塊去。
「「娘啊，快給我五毛錢，我得帶我閨女去瞅瞅，」舒老三風風火火地跑到舒老太面前，伸手要錢，舒薇看著舒老三還沒等她開口，就已經跑到舒老太面前要錢了，她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啥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