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要對你媽好
林京北是林長春和李香蓮一手帶大的。
林鹿在京都上學，宋忱也在部隊里訓練，兩口子都沒什麼空閑時間。
宋忱略勝幾籌的是，他會經常寫信回來關心林京北的近況，有時間了也會請假回來。
而親媽林鹿就有讓孩子非常失望了，生下孩子后就去了京都上學，從來沒回來看過一次孩子，每次都只會給家裡寄點錢回來，信上的話也是寥寥幾筆，從沒提到過林京北。
可以說林京北對於母親的想象都是來源於周圍大人們的言語。
每當林鹿的信寄回來的那天，爺爺奶奶就會給他糖果和新衣服，說是他媽媽給他買的，媽媽還在信里讓他多聽爺爺奶奶的話，說她馬上就回來了。
那時的林京北又看不懂字，時常抱著媽媽給他買的衣服和糖果入眠。
可是，他等啊等，總是等不到媽媽。
嘴賤的小孩子總在背地裡說他是個被親媽丟棄的小孩，以後他爸也不會要他。
林京北不服，跟他們打了一架，後來，他就越來越不喜歡交朋友了，他祈禱著多幫爺爺奶奶幹活，成為一個懂事的孩子，媽媽總會回來見她的。
五歲生日那年，爸爸回來探親，他纏著爸爸帶他去見媽媽。
爸爸拗不過他，帶著他坐了幾天幾夜的火車，去到了媽媽喜歡的地方。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媽媽，跟夢裡一樣的漂亮，比他見到的所有人都好看。
只是，媽媽好像並不喜歡他和爸爸。
媽媽對他很冷淡，只對他說了句生日快樂。
她說她很忙，陪他們逛了一會兒，給他買了一些自己並不喜歡的東西她就走了。
她...都沒有抱他一下。
回來以後，林京北就再也沒有說過關於想媽媽的話了。
同年，林鹿在京都被害，爸爸和爺爺去把她接了回來。
他很不解，明明她根本就不喜歡爸爸，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
"爺爺你就別騙我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其實那些衣服根本就不是她買給我的，她連我的生日是哪天都忘了。"
林長春看著前方：「你還小，有些事情不懂，等你長大了，有些事情就會明白了。」
林京北犟嘴：「我都快十二歲了。」
他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愛就不愛唄。
林長春：「你媽媽那些年過的也不好，你要是非要找一個人怪的話，就怪我和你奶奶，是我們非要讓她嫁給你爸爸。」
林京北貌似明白了些什麼，又不太理解。
許久才冒出一句：「爺，你們真壞。」
「對啊，所以你要對你媽媽好。」
這個林京北就很難答應了。
「再說吧。」
到了家。
那幾人已經吃上了。
看見林京北和林長春走進來，李香蓮招呼他們吃飯，老神在在的夫妻倆只跟林長春打了個招呼，都選擇性忽略了親兒子。
林京北自顧自地拿碗盛飯坐到了李香蓮身邊。
李香蓮拱了拱他：「這孩子，啞巴了，不會叫人啊。」
林京北低著頭，聲音跟從鼻子里出來似的，「爸，媽。」
李香蓮見宋忱的臉色好了些，才說對著林京北說道，「下午我們都沒空，讓你媽跟你去學校吧。」
宋忱下午要忙送貨的事，林父要繼續看著果園，李香蓮問到了一家賣馬桶的，下午要招呼人家來家裡幫忙安裝。
林京北抬頭，「她去了怎麼回來？」
李香蓮大手一揮：「這事你不用管，我有我的安排。」
宋忱兩個都沒意見，時不時聽著電視里傳來的聲音，吃著飯。
林京北這才注意到電視被放到客廳來了。
他撇嘴加無語。
這麼多年了，他爹心裡眼裡只有那個冷漠無情的媽。
真不知道給他喂啥葯了，不僅心甘情願地當上門女婿，還苦心甘守了這麼多年。
他承認自己老媽確實長得好看，但漂亮又不是能當飯吃。
昏君！
活該！
......
吃了飯，大家各司其職。
林京北背起書包，沉默地在後面給林鹿推著輪椅，另一隻手還要給她撐傘，像個皇上身邊的小太監。
他家離學校不遠，走路十幾分鐘就到了。
越靠近校門，人越多。
母子倆一路上都沒任何交流，面對投過來的眾多眼神，林京北抿著唇，看向前方的眼神堅毅。
推著林鹿走進學校，林京北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林京北，你怎麼才來學校？」
林京北回頭，發現來人是他的同桌石磊。
石磊眼神放在林京北前面推著的人身上，驚訝：「這是你姐姐嗎？」
林京北語氣淡淡:「有事就說，沒事別擋路。」
林鹿突然覺得這死孩子活該交不到朋友。
她沖石磊點了下頭：「你好，我是林京北的媽媽。」
石磊瞪圓了眼，忙拍了拍衣服，給林鹿鞠了個躬：「阿姨你好你好，我叫石磊，是林京北的同桌。」
林鹿：「...」
好久沒見這麼熱情的人小孩了。
「有時間來家裡玩。」
嘴甜的石磊：「好的，阿姨，你看起來好年輕啊，完全不像媽媽，像林京北的姐姐。」
嘴毒的林某人，不耐煩了：「馬上要上課了，你快去教室吧。」
石磊臨走前還對林鹿笑得開懷，「阿姨再見。」
林鹿也沖他招手。
林某人臉色更黑了。
韓君梅辦公室在一樓，母子倆過去的時候，徐家家長和教導主任都在。
「報告。」
教導主任：「進來吧。」
母子兩進門。
看見輪椅上的林鹿，楊九雷的火眼金睛立刻就認出了人：「林鹿！」
徐繼洲老爹徐建業張大了嘴巴：「這是林鹿？」
「主任，你認識林京北同學的媽媽？」韓老師好奇。
林鹿含笑問好：「楊老師這麼多年還是沒變過。」
自從她初中畢業后楊九雷就沒見過她了，她那事也只有周圍親近的人知道。
「你腿這是怎麼了，不是在京都上大學嗎，怎麼不在那邊工作。」楊九雷關心道。
一邊的徐建業也跟林鹿是初中同班同學，那時楊九雷是他們班班主任。
「就是啊，你這是咋了。」
林鹿：「出了點小意外，昏迷了幾年，現在也沒啥事了，醫生說好好康復就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