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打欠條
「自古大梁男子用妻子的嫁妝都會被人戳脊梁骨，所以母親放心，打了欠條，侯爺才不會被戳脊梁骨才對」
「你」
江氏見欒雲裳今日軟硬不吃，向來慈善的假面終於有些開裂。
欒雲裳看著江氏那氣急敗壞的面容，眸光瀲灧！
「好，好的很，欒雲裳，你連你的夫君都敢如此算計？你枉為人婦！」
顧老夫人怒斥，臉色都有些猙獰。
她本以為以欒雲裳無論如何也不敢鬧成這樣，可是欒雲裳卻敢當眾讓自己的孫子給她打欠條，簡直有悖婦德。
「枉為人婦？祖母說出的這幾個字的時候可有心虛？
顧老夫人重重的的把拐杖戳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眼神很恨，欒雲裳這三年在顧家的確做的讓她挑不出理來。
可是她今日不該這麼不懂事！
「以前祖母也從未說過你的不是，可是今日你不該讓你的夫君，讓侯府下不來台」
顧老夫人依舊端著老祖宗的架子，不肯示弱。
她已經習慣了柔弱順從又處處聽話求全的欒雲裳，甚至覺得欒雲裳之所以今日如此硬氣是因為有欒家的人在給她撐腰。
「祖母，臉面是自己掙得，若是夫君真的把雲裳的嫁妝都還了回來那才是堂堂正正的給自己掙了臉面」
「你。。。。。。你今日非要與侯府撕破臉？」
顧老夫人氣的大叫，接著便是一陣咳嗽。
「哎呀，母親，您沒事吧～」
江氏故意裝作一副緊張擔心的模樣，又連連給一旁的顧令清擠眼色。
顧令清站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大叫著跑到顧老夫人身邊。
「欒雲裳，你看你把祖母氣的，你這是不孝」
顧老夫人本來還站的好好的，見江氏和顧令清慌張的模樣，瞬間明白了些什麼，便閉了眼半依在江氏的肩頭。
「快，快去請大夫啊～」
江氏對著眾人大喊，其他人也有些擔心的圍了上來。
「快去請大夫～」
顧令博也轉身對著府衛大喊。
「不用請大夫了，老夫堂堂一個太醫令在此，還請什麼大夫」
顧令博剛剛著急，早就忘了這回事，聽到欒父如此說臉上立馬露出一抹欣喜。
「岳父大人，是小婿心急了，還請岳父大人為祖母看一看」
顧老夫人眼皮微動，江氏也瞬間緊張的半張著嘴巴，她怎麼給忘了這欒雲裳的父親可是太醫令啊！
「還是先把你祖母送到屋裡吧，她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下應該就好了」
江氏的言外之意自然是不用看大夫了。
「還是讓岳父大人看看吧，祖母的身體豈可兒戲」
顧令博不知道母親為何突然改了口，剛剛她還大叫著找大夫，大夫就在眼前這會倒是不著急了。
「來，讓老夫幫顧老夫人看一看」
欒父與欒雲裳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露出幾分笑意。
欒父向前幾步，下人也識趣的去拿了躺椅讓顧老夫人躺在了上面。
走到顧老夫人身旁的時候，江氏還想阻攔，卻被顧令博拉到了一旁。
顧老夫人雙眼緊閉，只是臉上的皮肉卻緊張異常，雖然閉著眼睛，可是那雙眼珠似乎在底下滴溜亂轉。
這哪裡是氣急，舊病複發暈倒的樣子。
欒父眼底露出幾分嘲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搭上顧老夫人的脈搏片刻，欒父突然臉色大變。
「這。。。。。。急症啊，快拿我的銀針來～」
一旁跟著的葯童立馬拿了欒父的行診工具過來。
欒父是個醫痴，走到哪裡也要有葯童跟著，帶著他的藥箱。
圍著的眾人還有幾位顧家的族老，與顧令博一起緊張的詢問顧老夫人的狀況。
「岳父大人，我祖母如何啊？」
「無妨，帶老夫紮上一針就緩過來了」
欒父說著，便從藥箱里取出了最長的一根針，這一針下去估計能把人扎個透心涼的那種。
欒雲裳頓時掩面失笑，與欒雲霆對視。
欒雲霆也看明白了父親是故意在整治這顧老夫人，樂的與欒雲裳站在一旁看笑話。
「啊～，這銀針怎麼這麼長啊！」
站在一旁的顧令清，嚇得驚叫一聲，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長的銀針那。
江氏也面如菜色，捂著嘴巴緊緊的盯著那根長如尺的銀針。
「怎麼你在懷疑老夫的醫術？」
欒父嫌惡的瞥了顧令清一眼，嚇得顧令清惺惺的閉了嘴，反正那銀針不是扎到自己身上的。
而躺在躺椅上的顧老夫人聽著幾人的言語，眼珠子轉動的更加兇猛，就要裝不下去了。
忍不住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只見那麼長的一根銀針便要扎了上來。
「媽呀，作死啊！這是要扎死我這老婆子啊～」
只聽昏迷中的顧老夫人突然驚叫著坐了起來，哪裡像是剛剛昏厥的樣子。
欒父輕笑一聲，隨即要轉身放下手上的銀針。
「老夫這針不用扎，有沒有病一試便知」
圍著的眾人面面相覷，顧老夫人剛醒了的時候他們還有些懵，此時卻明白了欒父話里的含義。
原來這顧老夫人是裝的！
「祖母，你這是？」
顧令博無奈的開口，帶著深深的疲憊。
顧老夫人見這麼多人看著自己，騷的老臉通紅，索性臉面也不要了，耍起了無賴。
「反正這打欠條的事我不同意，你不許給她打欠條」
顧家的幾位族老實在看不下去，心中紛紛嘆息，后宅有這麼一個混不吝的老祖宗，難怪侯府如今沒落。
「看來你們顧家是鐵了心不要臉了！」
欒父斥聲開口，那些小門小戶也行不了這樣的下作事！
顧令博轉身看向欒父，眉頭緊鎖。
「岳父放心，這欠條我現在就寫，現在就清算～」
顧令博是真的累了，心態也快崩了。
他當年是侯府的小世子，如今是侯府的小侯爺，不管是在府中，還是在府外，走到哪裡都被人畢恭畢敬的哄著，供著，何曾遇到過這樣的場景。
「好，那就依著侯爺的～」
這次開口的是欒雲裳，她上前幾步，走到顧令博的面前。
顧令博眼神微怔，直直的看向欒雲裳。
她雙眼如一彎清潭，寧靜而深邃，似是能把人瞬間吸了進去。
而此時這雙眼眸中的自己如此狼狽不堪，像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