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賭2

沈渝聽到這賭注瞳孔一震，連忙語調急促拒絕

「不，不行，我不要和你賭這個」

然而沒等他再開口懇求，唇邊就被X食指擋住：「噓，遊戲都沒開始，你怎麼知道後面翻牌如何呢？」

「這麼沒信心嗎？」

鎖住的視線內，黑色眼紗將男生桃花眸遮住，前方微長的劉海在掙扎時也被撩起，脆弱慘白的小臉畏懼又倔強，咬緊的下唇內，畫面只有，黑，白，紅三色。

如畫家最傾愛的畫作，最滿意的繆斯

X拇指拂過沈渝唇沿

「你要知道我對不乖的東西向來都沒憐憫之心。」

「可我從來沒賭過，我贏不了的，X...」沈渝一句話，梗的停住四五次，最後尾音虛的不仔細凝下心根本聽不清。

他真的太害怕了。

賭局贏得勝算雖然很大，但他還是不敢。

「你都還沒賭，怎麼就覺得一定輸了。」X問沈渝「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嗎。」

沈渝顫著，現在是下午13點，雖然學生很少，可也不能代表一定沒人，就算來一個人也算賭局失敗。

「現在這個時候也會有人來的，這個賭局未知性太大，我不行的，真的...」

他掙扎著出聲「換一個換一個賭局，行嗎」

「可惜，你沒有選擇權利。」上方人淡漠看了眼沈渝，嗓音很低

「別讓我不開心，小渝，那樣的後果，可比現在要嚴重的多。」

沈渝頭重重垂下，這句話把他所有的僥倖，死亡全部判上死刑，知曉再難改變對方心意的他，手難以自控的顫抖

最後背脊承受不住向前傾，失了力氣。

「這樣才對。」X指側抹掉對方滑落的淚珠，抬起腕錶平靜提示道：「倒數開始了，小渝。」

「3分鐘」

滴答，無形鐘錶在黑漆漆的隔間內，走動著。

3分鐘

洗手間內，一切聲響在此時都無限放大千倍百倍，隔間前未關緊的水龍頭，水流一滴滴順著管道，啪嗒，掉在盥洗池。

窗外嘩嘩秋風搖曳樹木敲打玻璃發出的咯吱聲

風吹其他隔間門發出的嘎吱聲。

一項項都在撞著沈渝脆弱的精神梢末

密閉空間內，無邊無際的恐懼和黑暗如同一塊塊千頃巨石，從四角逼仄壓迫而來，不知何時就會砸向他身體處，腿，腳，肩膀，手臂、

沒有定點，沒有倒計時，沒有提示，每一次對方的呼吸，門外的走動，和這些平日里從未注意察覺的微響，都讓沈渝如臨大敵，似驚弓之鳥。

多餘指尖全往掌心掐，弄的一片烏青。

X聲線很輕：「才過去一分鐘。」

殘忍的報時，讓人心驚膽裂。

沈渝這時才開始崩潰起來，無聲哽咽，他不斷沖空氣擺動著，像在求人

停下賭局

停下

可遊戲還在繼續，不會因為人的害怕就停下。

X未置罔聞收回手

滴答，錶盤秒針繼續行走。

又一分鐘過去

沈渝胸腔跳的幾乎要炸開，紅唇已經白了

「35秒小渝」X笑著提示。

35，沈渝雙手都撐在瓷磚上掌心骨骼在抖，他的背脊已全部塌下，這種極度窒息下活像朵岌岌可危凋零的紅玫瑰。

他在心頭默念倒數著

30

25

希望一點點擴大，淚水也無聲滑落將他的心壓縮至頂點，越到最後關頭，恐懼也越會吞噬人。

不要，不要來人

「10」X眼神全是笑，似條掌控在手又陰冷的毒蛇，完完全全一絲一毫將沈渝眼罩下的瞳光和臉上因為亢奮而抖動的肌肉都盡收眼底。

「7」

「5」X繼續報著

沈渝「赫赫」喘著，他的手在抖，四肢都在抖，臉紅了大片，這幾乎快要見到曙光的行為讓他難以自以。

別，別來。

他不斷祈禱著

「2」

沈渝手鬆了。

就在他以為一切要結束，贏了時

踏——踏

一陣腳步聲在空蕩無聲的洗手間內直直往沈渝耳朵里鑽，宣告結束

——失敗。

「咚」

沈渝撐地的雙肘直接倒下，他不會動了，大腦陣陣發暈，眼前的黑暗都重了影

只覺得胸口被什麼東西勒住，眼睛的布條下凹陷大塊，就差一秒，一秒。

輸了，輸了。

X拇指摩挲過他的下巴，掌心向下，擰起他的脖頸，貼在對方耳畔用僅兩人才能聞的密語柔聲道：「你輸了，小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