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易橘子
天空濛著一層霧氣，看不真切。
莫沫走出屋門前，特意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環。
島上的罪犯每個人都有一個類似的手環。
它是一個微腦，裡面有一顆鑽石大小的能核供能。
同時配備了追蹤器，電擊功能，用於監測、控制和記錄罪犯們的信息。
手環上晶屏亮起，顯示凌晨七點。
這個時間點，罰司島會準時響起召集的鈴聲，提醒罪犯們統一去往設立的十五個物資點，領取一周的物資。
莫沫毫不猶豫地拔腳向最近的物資點跑去。
等她到達三公裡外的A5物資點，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人。
罰司島的罪犯們對於生存物資的熱情一如既往地高。
莫沫相信，七點之前，就有不少人到達了十五個物資點提前佔據前面的位置。
今日A5物資點安排了三名分發員。
她老老實實地排在了看起來人數最少的第二隊伍末尾。
前方的罪犯瞧了一眼這位新加入隊伍的人，又偏過頭玩著手上的小刀。
這座島上最忌諱的便是看外表判斷一個人的實力。
誰都不知其虛弱的外表下藏著的是什麼等級的職業能力者。
前方遙遙無期，等待的時間漫長且無聊。
莫沫打了個哈欠，說實話，昨晚她沒睡飽，現在有些犯困。
她伸手從棉衣口袋掏出一個從陽子家順的橘子。
她剝開一邊皮，捏出一瓣橘肉塞進嘴中，酸甜的汁水驅散不少困意。
「咕嚕。」
周圍響起不少咽口水的聲音。
罰司島作為偏僻的海島監獄，水果和蔬菜獲取的渠道少。
除了島上排名靠前的隊伍高層能夠享用。
其他的罪犯純靠每周發下的一管酸唧唧的元素口服液補充身體所需的維生素等。
莫沫手上的橘子引來不少人覬覦的眼神。
她面目鎮定地將剝下的橘子皮又按回原處，放進棉衣口袋。
從陽子家順手牽羊了兩個水果，自然要省著吃。
前面玩刀的男人忍不住問：「兄弟，你的橘子交易嗎？」
從莫沫拿出橘子開始，男人就嗅到了屬於水果的氣味。
視線一直停在那抹明亮的青色上，根本挪不開眼。
他快半年沒有吃到水果了。
上次還是給隊長做成一件大事，隊長賞賜他一瓣蘋果。
他嘗了一點味道，後面全給了自己病重的妻子。
「十功勛點。」
功勛點是罰司島的「貨幣」。
除了每月初，上方會自動將五點功勛點劃到罪犯們的微腦賬戶外。
唯一獲取的來源便是去參與島內處置官們設立的遊戲。
獲勝者根據遊戲的難度得到不同的功勛，最少可獲得十功勛點，最多五十功勛點封頂。
「我……」
男人近些年賺到的功勛點全部用於給妻子生病，沒有那麼多。
他回想起躺在屋內虛弱的妻子，說著想吃橘子的模樣。
開始商量道：「我身上沒有足夠的功勛點，能否用物品交換？」
作為一名擅長槍械類武器的射擊師。
莫沫乾脆道：「你身上有子彈嗎？品質自然是越珍稀越好。」
男人從胸口掏出一個布包，一層一層地翻開，藏在裡面的兩枚黑褐色錐形金屬暴露在空氣之中，
「這個可以嗎？」
男人不是射擊師，對於各類子彈的價值不算了解。
這兩枚名叫離金子彈的物品是他偶然從一個小孩手中用半塊黑饅頭交易得來。
當時找隊長鑒定過，只是兩枚下等品質的離金子彈，放在暗市中並不值錢。
現在他拿出來想碰碰運氣，不行的話他再去收集其他子彈。
莫沫一眼看出面前的兩枚子彈就是普通的下等離金子彈，
她伸手拿走子彈，「驗驗貨。」
一名射擊師如果只從外表上判斷子彈的品質，簡直侮辱本身的職業。
要知道，能夠設計製造齣子彈、槍械、飛鏢等武器。
射擊師能力者成為的製造師比其他職業能力者成為的製造師更有潛力。
因為射擊師有一項視覺提升的能力，等級越高，視覺感官提升越高。
其他能力者察覺不到的微小的變化和瑕疵基本躲不開他們的眼睛。
紫芒在眼眸之中一閃而過。
莫沫握緊手中的子彈，隨後面色平常地塞進口袋，順手掏出口袋裡剛才的橘子，掰開一半，交到男人手中。
她勾唇輕笑：「交易愉快。」
男人愣住了，兩枚下等的離金子彈竟然能交換一半橘子。
很快，他想到什麼，激動地問道：「兄弟，你還需要嗎？」
半塊黑饅頭換來的離金子彈可以再換到一半珍貴的橘子，不用想，賺大了。
男人見過給自己子彈的男孩手裡有不少子彈。
莫沫需要的話，自己可以做個中間商，其中的利潤……
莫沫掃視了一眼周邊蠢蠢欲動的罪犯，冷淡拒絕：「不需要，我和你交換，只是單純看你順眼，這兩枚子彈說起價值，你應該去鑒定過，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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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莫沫再次財大氣粗地從口袋掏出一顆蘋果，咬了一口。
「咔嚓。」
清脆的聲響吸引了不少目光，看著她陌生的面容，紛紛猜測。
這個女人是誰，為什麼輕而易舉又掏出一樣水果，怎麼在島上沒聽過她的名號？
莫沫淡然裝逼的外表下，心裡其實滴血，她的果，一頓造沒了！
男人眼中暗芒閃爍，作為島上排名第五的隊伍勢力——暗月隊七分隊的小隊長，經歷過不少事情，怎麼會輕易相信莫沫的話語？
這島上活下來的罪犯除了個彆強大的人，基本是人精。
子彈沒有價值的話，眼前的兄弟會幹脆地拿出橘子交換嗎？
她絕對在演戲！
男人收起手裡橘子，放於胸前，一副看穿的模樣轉身。
她肯定會忍不住找自己的。
然而，一分鐘、兩分鐘……半小時過去了。
眼見前方的隊伍越來越短，身後的兄弟依舊淡定地閉眼養神。
旁邊那些有同樣猜測的罪犯看好戲地望著男人。
男人急了，轉頭說：「兄弟，你真的不和我交易嗎，我手裡還有同樣的離金子彈。」
莫沫睜開眼睛，不滿男人打攪自己，蹙眉：「不需要。」
男人看著莫沫的模樣，也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猜測，真是家大業大，不在乎？
莫沫看穿男人想法，掏出口袋的子彈，說：「你覺得我在演戲的話，我把子彈還你，你把橘子還我，看在場的人，我似乎並不缺交易者。」
一句話打消了男人的想法，不管真假，男人不敢賭，他承擔不起之後的後果。
「還給他，兄弟，和我交換。」
開口起鬨的是罰司島上排名第六的光耀隊四分隊小隊長。
光耀隊和暗月隊一向不和，兩隊因為排名幹了不少仗。
上月，光耀隊長惜敗在暗月隊長手下，沒能上升排名。
隊里不少人窩著火，這下，逮到機會，自然要落井下石。
男人瞪了對面的小隊長一眼，沒打探出莫沫的底細，他不敢輕舉妄動。
他小心翼翼做笑臉道歉：「兄弟，我這人老大粗，你別見怪，我叫阿石，是暗月隊的隊員，兄弟有空來我們隊里做客。」
莫沫點頭，接下男人遞來的梯子，將子彈又收回口袋。
沒能攪亂阿石的交易，光耀小隊長表示遺憾。
他開始轉頭挖莫沫牆角：「兄弟，下次有交易可以找我，我是光耀隊的隊員，手上資源不比他差。」
「放屁，你個排名第六的隊伍有我們暗月隊資源好。」
莫沫看向旁邊排隊的人，光耀隊她聽說過，隊里大部分都是暴脾氣的隊員。
她記得三天前光耀隊隊長還拆了暗月隊長的屋子……
說起屋子，自己打了快一個月維修申請的屋子沒有一點動靜。
暗月隊長的屋子才三天，聽說昨日就已經有維修人員前往查看。
莫沫拳頭硬了，這些守衛兵，有本事把收自己的錢吐出來。
收錢不幹活的勢利眼傻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