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學進行時①
二月。
厚重的馬丁靴踩過薄雪，帶起「咯吱」的輕微聲響。
晚冬的天氣不算太涼，穿著單薄大衣的祁夜星推開玻璃門，和風鈴聲一起走進咖啡廳。
她在沉思的中年男性面前坐好，翻開菜單，自顧自地點了一杯草莓牛奶。
夜蛾正道回過神，腦海里下意識浮現出眼前少女的資料。
祁夜星，是能與跡部、赤司、須王、雨宮等著名財閥比肩的祁夜財閥唯一繼承人。
目前就讀於鬼滅學園國中部三年級，師從當代劍道大師繼國緣壹，也是學校劍道部的王牌，成績優異、樣貌出挑，雖然性格方面略有瑕疵，但仍舊是學校里當之無愧的人氣王。
這樣一個名副其實的大小姐、前途光明的優等生，即使有再多理由，怕也很難說服她加入高專。
「是這樣的，祁夜同學」，夜蛾正道直入主題，手不自覺搭在桌子上，問道：「我們以前見過，我是夜蛾正道，目前擔任東京咒術高專一年級的班主任，你上周祓除了一隻一級咒靈，對吧？」
「咒靈？」
祁夜星的年紀看上去比照片上的要小一點，鎏金色的眼睛輕闔，毫無表情。
「周一晚上六點二十三分，你帶著一個小孩回家時，曾消滅一隻一級咒靈。」
「這個？」，祁夜星吸溜著草莓牛奶，略略抬眼，思索道：「啊，沒注意，大概是那傢伙擋到我的路了吧。」
她托著臉，很沮喪地嘆氣道：「人家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結果還是被可愛的歐豆豆嫌棄了。」
能以十五歲的年紀獨自祓除一級咒靈，這個女生的天賦可謂無法估量，難怪連京都的那些老古董都很是心動。
夜蛾正道嚴肅道：「我今日前來，是想邀請祁夜同學加入咒術高專。」
「那是位於東京、專門培養咒術師的機構，可以……」
「好啊。」
用兩天時間打了一大堆腹稿，正準備全部說出口的夜蛾正道：？？？
「我能詢問一下為什麼嗎？」
祁夜星打量著自己乾乾淨淨的指甲，隨口答道：「聽起來很有趣不是嗎？」
夜蛾正道卡殼半晌：「啊？」
「啊呀啊呀」，祁夜星笑起來，「我是開玩笑的。」
「總之，我都同意了，就別再糾結原因哦？太刨根問底的傢伙可不招人喜愛呢～」
見此，夜蛾正道只好把入學相關材料推過來，並耐心解釋一番。
祁夜星轉著筆，沉吟一會才拽過表格，字跡瀟洒且潦草。
姓名畫個符號就好，性別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不用理會，術式名稱也隨便填一個，校服樣式？設計成寬鬆的長袖和裙褲吧，更方便行動一些。
寫完這些，祁夜星像是一攤水那樣化在座椅上。
嗨呀嗨，做了這麼多事，真是累壞她了呢。
接過表格一看的夜蛾正道：？？？
「術式名稱是新阿姆斯特朗安式迴旋阿姆斯特朗炮？」
祁夜星歪頭，「不可以嗎？」
「……我記得祁夜同學似乎是召喚系的能力？」
監控中顯示，她從頭到尾都抱著一個海膽頭小男孩看戲，僅在最開始說了兩句話，並於一分鐘后離開。
由此判斷，她很大可能是通過「操術」類的術式祓除咒靈。
祁夜星語氣平淡：「哦？誰告訴你的？如果叫出小精靈協助打架就是召喚系，那真正的寶可夢又算什麼？」
壞了，夜蛾正道略顯嚴肅地想，是問題學生！和資料里提到的「性格略顯桀驁但相當乖巧懂事」簡直完全對不上！
等等——這資料誰給的？
他輕咳兩聲，又提及之前的話題，「祁夜同學，雖然你很強，但如果抱著玩鬧的隨意想法，是無法堅持咒術師這一職業的。」
祁夜星看著眼前的中年男性，他看起來似乎真的認為給出一個理由相當重要。
「咒術師從來都不存在無悔的死亡，祁夜同學，我從很早之前就明白這個道理。」
祁夜星站起身，露出居高臨下的微笑，「但是，死亡是無法靠近我的。」
夜蛾正道：「……」
好、好囂張的學生！
他剛想說些什麼，但口出狂言的少女已然走了。
*
「星姐姐——下午好——」
祁夜星還沒走兩步，就聽到有孩子的聲音傳來，她回頭，看見正一臉開心沖著這邊揮手的阿尼亞。
「是阿尼亞啊，想到去念咒術高專就不能經常見到這麼可愛的小朋友，還有點遺憾呢。」
「打醜陋怪物維護和平什麼的，真的好像某些熱血漫。」
阿尼亞奔向祁夜星的動作一頓。
……咒術高專是什麼？
等等，還有打怪物？
打怪物！是像邦德曼那樣超級帥氣地打倒敵人嗎？
女孩眼睛亮起，飛奔過來。
父親是間諜，母親是殺手，鄰居家可愛弟弟的姐姐是要去打怪物的勇者——
阿尼亞，哇酷哇酷！
*
祁夜星順利地把阿尼亞送回家，又推開隔壁伏黑家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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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著眼睛、張開手臂，異常陶醉地說道：「咩咕咪醬～有沒有想姐姐我呀。」
坐在地毯上玩玩具的另一個小孩張大嘴巴，恍惚地問道：「小惠，這個人是你的姐姐嗎？」
海膽頭小男孩攥緊手裡的積木，用奶里奶氣的聲音冷酷說道：「表的。」
乙骨憂太：「哎？」
「再問是你姐。」
祁夜星困惑地睜開一邊眼睛，像腳踩肥皂那樣流暢地「呲溜」一下跪滑過去，將伏黑惠摁在懷裡。
緊接著，她笑嘻嘻地說道：「你是小惠的朋友嗎？我是祁夜星。」
乙骨憂太整個人獃滯在原地，手裡的積木不知道該拿起還是放下。
最後，他呆愣愣地說道：「我是乙骨憂太，和惠在同一個幼兒園。」
但祁夜星已經自然而然地忽略掉他，繼續去逗伏黑惠。
她夾著嗓子，矯揉造作地說道：「咩咕咪醬怎麼不叫人家星姐姐啦～我會哭的，真的會哦。」
伏黑惠很努力地想要推開祁夜星，但收效甚微，只能氣喘吁吁地放棄。
伏黑惠看著這個和他搶點心、零食，還總用各種無科學依據理論騙他的糟糕姐姐，說道：「反正我不可能再尊重你了！！！」
「真的嗎？」，祁夜星歪頭，並從身後拿出伏黑惠一直想要的小狗玩偶。
她嬉皮笑臉地把玩偶舉高，「叫姐姐就給你哦。」
可惡……
但是、但是真的好想要……
屈服於惡勢力、每次都被同種方法哄好的伏黑惠：「……星姐姐。」
乙骨憂太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