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疼痛分開
渃曦艱澀的爬起來，控制住要癱軟的身體，一遍遍在心裡告訴自己：忍忍，再忍忍，只要站起來離開就沒事了，一定要挺住！
手心傳出火辣辣的疼，是她剛才在地面擦傷的。
手心的划痕沒能逃過陣湙泫的眼睛，自然也沒逃過其他人的。
「湙少...」墨白再一次開口。
陣湙泫怒道：「你們也給我滾！」
渃曦剛站起轉身的身體被他這句話嚇得猛一顫。
雖然她為了離開利用了這些人，可等她走後，陣湙泫也不會讓他們的日子好過...
終究是她對不起他們。
「理智的人是不會把對一個人的怒火發泄在無辜的人身上。」她說完這句話，就邁著艱難的步伐離開了。
其他人心裡都是一顫，少夫人這是...維護他們。
陣湙泫看著她的背影冷然開口：「以後奕玄國沒有少夫人。」
其他人沒有說話也沒有應，直接散開了。
後來他們回憶這一幕，誰當時但凡應了，或者說一個『是』字，那就是找死！
待所有人都散去，陣湙泫才緊緊的握住剛才甩渃曦的手，身體止不住的顫動…
力氣之大，冷氣匯聚，鮮血啪嗒啪嗒的從手心流下...
這也是陣湙泫最後悔的事，把他最心愛的人推倒在地，害她划傷......
——
人群一散去，墨白就追著渃曦追了過去...
一直遲疑著要不要上前或者說些什麼？
墨白就只能默默跟著。
一直希望湙少不要這麼在乎這個泠渃曦，可是他們真的分手了，他又覺得哪裡怪怪的。
湙少的眼神比八紀前更冷，比認識泠渃曦之前還要駭骨，這到底是不是好事？
他想上前問她湙少對她還不夠好嗎？為什麼要說那些刺激人的話？為什麼要跟湙少分手？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正沉浸著...突然一股冷風刮過...
糟糕，門口的機關怎麼啟動了？
他正想著衝過去救下泠渃曦時，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他看著她就那麼輕巧靈便的躲了過去...
當一個巨大的滾塊向她衝過去時，墨白下意識的喊道：「泠渃曦！」然後朝她沖了過去...
又是奇迹的一幕，她雙手推著迎面而來的巨塊，雙腳被逼的抵在了後面的擋板上...
眼看被壓縮的越來越緊，她後腿一個蓄力直接從滾塊上面翻了過去......
墨白緊急止步，被這一幕震驚了。
那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腿部的力量，還有身體的靈動，還有足夠的速度...
這...
還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嗎？
她竟然...會武功？
那之前是...裝的？還是深藏不露？
墨白失神的站在原地，就這樣看她憑自己的本事躲過了所有危險。
原來...她也不總是需要保護啊...
原來...她也能保護好自己啊！
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他沒有再追上去。
甚至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情急之下喊的那句「泠渃曦」早就變了味。
......
渃曦沉浸在還沒有從陣湙泫那裡走出的悲痛中，她下意識的自我保護，根本沒想到會被墨白看到，也沒聽到他喊她的那句。
她繼續向前走去，古皇已經在那裡等她。
從離開奕玄國，她就給阿哥發了簡訊來接她。
走到近處，渃曦舉起自己擦傷的手，「一個擦傷，我自由了。」
古皇瞳孔猛地一縮，抓起她的手，「陣湙泫弄的？」說完就要去收拾他。
渃曦馬上拉住，「不是，是我沒站穩摔的。」
「你跟他說了，是他不接受是嗎？」古皇一臉擔憂的看著她。
渃曦搖頭，「沒有，不是他的問題，是我的問題，我不接受，他的答案對我不重要。」
「為什麼啊？就因為這個，你要放棄跟你喜歡的人在一起？我真不應該告訴你！」古皇滿是自責。
「你憑什麼不告訴我？！那是我的孩子！你們就應該早點告訴我。」
「小舍，」古皇語調里都是沉悶，「為什麼要讓自己過的這麼不幸福？我還記得小時候在花海里，你一邊跑一邊說要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為什麼要活的這麼不開心？」
「沒什麼不開心，只是...選了想選的。一個擦傷換我自由，我覺得挺值。早就想離開了，總算是找到合適的理由推自己一把了。」
古皇開始找葯給她手上藥，「沒有人能強迫你，你對他有感情。如果你不知道怎麼跟他說，或者不想說，都可以，甚至我可以去幫你解釋這件事情。你不應該放棄本有的幸福，靂霆也不會開心。」
「太累了，不想待了。」
「…好，我帶你回古堡。」
「嗯嗯，」渃曦邊流淚邊點頭，她確實太累了...
最後還是古皇攙扶著才上的飛船。
無論她如何嘴硬，心傷都是真的。
她不是心甘情願的放棄，她是被迫放棄！怎麼可能不痛？
…
回到古堡后…
古皇給她蓋好被子，看著她入睡才離開。
睡夢中都帶著眼淚的人，要多久才能療愈？
——
古皇一走，渃曦就睜開了眼，她壓根睡不著，閉上眼睛全是陣湙泫……
她用最狠的方式說了那些傷人的話，還當著他屬下的面，那些人親歷了他們分手的過程。
很快整個奕玄國都會知道…她…回不了頭了。
渃曦伸手掐滅床頭的睡香。
她心裡有個口子，再也好不了了……
她告訴自己別哭，可是想到那個人她心裡就堵得難受。
她寧願他對她沒有那麼好，這樣...她興許...更容易將他從心裡移除...
但是現在，像是烙在了心裡，永遠去不掉了。
突然，一抹炫亮的光點亮了漆黑的屋子。
渃曦後知後覺的扭頭，發現是手環亮了…
她扭頭看了看亮光，沒接，因為沒心情。
過一會兒手環的光滅了，她又進入了黑暗的世界，她喜歡這個黑暗的氛圍。
所有有光的，她都不想接觸…
手環像是聽不到她的心聲一樣，又亮了起來…
渃曦轉了個身，用被子蒙住眼睛，這樣就不用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