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花開花落
人事部助理辦公室。
周也沫認真檢查會議記錄，檢查三遍后，沒有問題。
她拿著文件走到，副總經理辦公室門口。
周也沫禮貌地敲門。
裡面傳來聲音：「請進！」
她微笑地打開進門。
「副總經理，會議記錄，請你過目。」
田銳喜笑顏開，「好的，十分鐘后取。」
「好的，副總。」
說完，周也沫轉身準備離開。
田銳急忙說：「公司有意提升你，讓你到分公司，擔任人事部經理，你有意願嗎？！」
周也沫心裡已喜出望外，面不改色，「是嗎？可，我只有成人大學的本科學歷，十幾張無關緊要的證書。」
田銳看著他的得意之徒，想升遷她，永遠是卡在學歷那裡。
學歷是非常重要的憑證。
田銳微笑著娓娓道來，「公司本來是招了留學生，擔任分公司的人事部經理，
可那位留學生沒有意願！
分公司人事部經理又急著辭職，到國外發展，所以，我向老總們與總裁推薦你。
他們也正在考慮中，你有意願嗎？！」
周也沫笑了笑。
學歷永遠是一個硬傷，一個阻礙上升的卡點，也是她自卑的來源。
周也沫假裝輕鬆自在，泰然處之，「分公司是在哪裡？！」
「你老家附近，工資比你助理工資高兩千元。」
「容許我考慮考慮。」
其實她也想離開這裡。
到老家公司上班，既可以照顧已開始年老的爸媽。
又可以在老家結婚生子。
平安，平淡，健康地過餘生。
如果公司給機會，她樂意接受。
大城市繁華世界的進步太快，她一個學歷不高的人，越來越難以追上。
就比如直播平台，數字化管理正不停地進入上市公司。
她微笑依舊，升不升遷，都無所謂，反正遲早回老家發展。
田銳見她無所謂的模樣，她很厲害，能看淡職位權重，一直不停地前進，即使未必能到達目地。
田銳淡然一笑，「好。」
*
人事部辦公室。
「周姐，你來了。」
蔣敏翔見來人，立馬站起來。
周也沫哭笑不得，「難道我是豺狼猛虎嗎？！一見到我，就跳起來！」
蔣敏翔害羞地抓了抓頭髮，「你平時很少來找我，我以為做錯什麼事呢？！」
周也沫嘴角上揚，
「你沒做錯事，你的會議記錄，沒有任何問題。
我原以為像你這樣剛畢業的年輕人，做事都不太成熟，沒想到你對待一個普通會議記錄，做得如此細緻，如此認真負責。」
蔣敏翔喜笑顏開，「謝謝周姐的讚揚，我會繼續努力。」
「早上你處理突發事件，也非常好。這幾天，多留意網路上關於公司的信息！公司博客有什麼異常立馬通知我。」
「好的，周姐。」
周也沫招招手：「馨儀，敏翔，我們去吃午飯。」
蔣敏翔笑著，「我還需要一點時間，你們先下去。」
周也沫輕輕頷首，「加油！」
蔣敏翔崇拜地目送周也沫離開。
*
午飯後。
人事部助理辦公室。
周也沫拿起手機，思緒良久，一個謊言說出去了，就要拿無數的謊言去掩蓋。
但這個謊言能拯救一位流浪漢的人生，也是一個不錯的善舉。
周也沫撥通總經理的電話：「喂，總經理，方便說話嗎？」
「你等我兩分鐘。」
鄭俊浩看向一旁的美麗佳人。
兩分鐘后，電話再次響起。
周也沫微笑地接起視頻電話：「總經理，你出差怎樣了？」
「你覺得怎麼樣？頂著紅腫的臉見客戶能怎樣？」鄭俊浩無語至極。
周也沫笑著沒好氣地譏諷，「那你以後還敢衝動與人打架嗎？！
如果對方不是我認識的人，你又會被鄭老總罵一頓。」
「知道……」
鄭俊浩像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樣，乖乖的接受指責。
「你的業務，談妥了吧？！」
「差不多，正準備買機票，十一到。」
「等你回來，有事相談。明白嗎？」
「明白。」
「拜拜，總經理。」
「拜拜。」
鄭俊浩依依不捨地看著手機。
她已經很久沒主動找他。
在他訂婚後，超過八點的信息，她都懶得回。
談公事，要按分收費。
談私事，要按秒收費。
見已交待清楚，周也沫慵懶地側靠椅子，瞄一眼手機，一點整。
走進資料室，她躺在沙發閉目養神。
*
公關經理辦公室門口。
周也沫禮貌地敲門。
裡面傳來聲音，「請進！」
周也沫輕柔地打開門。
映入眼前的是，一位衣著華貴、優雅知性的黑色短髮女經理，正一面認真地看著電腦。
各大網路平台鋪天蓋地的言論，搞得她焦頭爛額，平時整齊的短髮被她抓得亂七八糟，額頭垂下橫七豎八的碎發。
周也沫微笑看著她焦頭爛額的模樣，就想笑，但她忍住了。
「你好，高經理。」
高美彤抬起精緻的瓜子臉看向她，苦笑著，「周助理，你來了？！」
周也沫戲諷一笑，「要不要拿個鏡子，看看你現在的模樣？！」
「我的模樣怎麼了？！」
高美彤立馬拿起手機，開啟照相機。
只見一位短髮美女，變成了一個髮絲亂糟糟的美女，臉上妝容消失了，只剩淡淡的口紅，臉色無光，沒有一絲生氣。
「趕快補一下妝容吧。嘻嘻嘻……」
周也沫忍不住笑出聲音。
高美彤立刻馬不停蹄地補妝。
周也沫有點好奇，第一個會是誰發布的，昨天下午不是已經交待總經理鄭俊浩要將那些拍照拍視頻的人都找出來，把照片與視頻刪掉的嗎？難道有漏網之魚？
「有找到第一個發布不實言論的博主嗎？」
高美彤用力地抓了抓她的一頭短髮，「還沒有，經過早上博文軒律師在現場直播講法律知識以後，現在網路上已很難搜索到，關於總經理與鄭源成先生打架鬥毆的信息，也沒有了投毒殺害鄭源成先生的新聞。
反而是鋪天蓋地說：總經理從流浪漢手裡救出鄭源成先生，並救助流浪漢的事情。
博文軒律師與樓如月現場直播時，我就問總經理，總經理很生氣說：不知道！就掛我電話了。」
一件事情剛平復，另一件事情又接踵而來，搞得她都有點焦頭爛額。
周也沫笑著看向她的短髮，「機會就掌握在你手裡，就不知道你懂不懂得抓住這機會，無中生有，這個詞，你應該懂吧？！」
高美彤眼神定定地看著說話之人，深思此話之意。
「高經理，我先走了，希望你能理解，我所說的：無中生有！並且儘快行動。」
周也沫狡黠一笑，走出公關經理辦公室。
*
一個小時后，座機電話鈴鈴地響起。
周也沫看到座機來電顯示，嘴角微抿，摸了摸額頭，「你好，高經理。」
「周助理，我不太理解你所說的：無中生有。你可否過來我辦公室？給我解說一下。」
高美彤早已焦頭爛額的腦瓜子，今天根本無法思考。
周也沫無語一笑，難為情，「這，有點難，我提醒你一次，你不懂。
提醒你第二次可是要獎金的哦！並且不低。」
「多少？！」高美彤聽到能提醒第二次，心早就飛悅了。
「這個月的獎金。」周也沫淡淡一笑。
「好！」高美彤爽快答應。
黃馨儀推門進入助理辦公室。
她將文件遞給周也沫。
黃馨儀輕聲細語地娓娓道來，「周姐，這是下個月訂餐、訂水、訂名片，及日常生活辦公用品的採購計劃報表，你看看這個合不合理？」
她要改變說話方式，女孩子說話：要溫柔，輕聲細語，聽者能聽清即可。這是周姐教她的，准沒錯！
周也沫看著報表，「很好！越來越有進步了。
來公司三個月，說話方式都改變了不少，溫柔了很多。值得表揚一下！
今晚跟我一起逛夜市，我請你吃宵夜，叫上敏翔。」
黃馨儀喜笑顏開地立馬答應，「謝謝周姐，周姐太好了！」
她邊說邊跑過去，抱緊周也沫。
周也沫早已見怪不怪，但還是忍不住提醒，「對女上司或者女同事，你可以這樣擁抱，但男上司與男同事你不可以這樣子，男女有別，知道嗎？！」
黃馨儀開心地點了點頭，「知道！」
周也沫繼續交代，嚴肅而平和，「你必須要知道，如果你這樣抱男上司男同事，會讓他誤會，你對他有好感，知道嗎？！這在職場上是很危險的事情！你要記住我現在說的這些話。」
黃馨儀雖然是大學生，卻太單純了，太天真了，不想讓如此天真爛漫的馨儀受傷害。
黃馨儀立刻收斂一點喜悅之情，認真地點頭，「謹記周老師的教誨！」
「好，你的這個預購報表沒有任何問題，購買時一定要有發票，將發票交給財務部門。還有提醒劉東亮司機，車輛下個星期去4S店保養，加油卡充值。並且要他保留好收據發票交給你，你登錄好再交給財務部門。」
「好的，周姐，我等一下去通知，我先出去了。」黃馨儀拿起報表，開心地離開辦公室。
周也沫伸了伸有點僵硬的脖子，認真地打字，將文件都做好，將電腦關閉，站起來，掃了一眼桌面，拿起手機，慢慢走向公關經理辦公室。
周也沫習慣性地禮貌敲門。
「進來。」
周也沫笑容滿面地看著映入眼前的短髮知性優雅的美人。
高美彤見來人，開心地快速迎上去，「周助理，你來了！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迅速帶她到茶几，輕柔地挽著她的手讓其在沙發坐下。
高美彤開心地沖茶遞水，喜笑晏晏，「來，來，周助理，喝茶。」
「謝謝，高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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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我才來沒多久，什麼事情很多都沒法解決，得要高人指點指點，在這裡就這麼幸運能遇到你！」
周也沫狡黠一笑，果然能成為公關經理會拍馬屁首先是最重要的。
周也沫微微一笑，「高經理真是非同凡響之人，溜須拍馬如此自然，請受小女子一拜。」
高美彤與周也沫兩人會心一笑。
高美彤笑著優雅地倒茶，「周助理什麼是無中生有？你也知我是從國外回國沒多久的，很多以前的學過的知識都還給老師了，只能重新再找老師教了。」
周也沫會心一笑，「高經理真厲害，情商之高，我望塵莫及！我得多跟你學學你的情商。」
高美彤溫柔地笑著，「多是你教誨的。我只是運用較日常。」
周也沫笑了笑，「我把方法教給你，獎金，你願意嗎？」
高美彤開心地點了點頭，「願意！」
「好，那你去電腦打字，我不太喜歡口說無憑。」
高美彤立馬跑回電腦，突然她茫然地看著周也沫，招手示意周也沫過去。
周也沫譏笑了一秒，立馬恢復微笑，假裝好奇地走向高美彤。
「怎麼了？」
高美彤眼裡期待地看著周也沫，「我不知道該怎麼寫。」
周也沫立馬猜中她為什麼今天智商歸零的原因，略顯嘲笑，「談戀愛了？！」
高美彤難以置信地看著周也沫，「你怎麼知道的？我爸爸媽媽都不知道！」
周也沫笑了笑，「能讓一個聰明絕頂的女公關經理智商歸零的人應該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並且你們今天是吵架了。」
高美彤露出崇拜的眼神，「你怎麼知道的？！」
周也沫能不知道嗎？！她的教訓可是刻骨銘心，難以忘懷，也導致她的前途一直受此影響。
「我猜的啊，真的被我猜中了？難道你真的戀愛了？今天真的吵架了？！我今天怎麼這麼厲害，被我猜中了呢？！」
「你料事如神，真的被你猜中了。」高美彤難受的點了點頭。
「雖然我沒怎麼談戀愛，但我多多少少看韓劇電視劇較多，我可以教一個方法，能讓你們立馬和好。」
「真的，收不收費？！」高美彤笑著看向周也沫。
周也沫邪魅一笑，「效果立馬見效，今天晚上見效，你就給我發兩個紅包，如果不見效，你就不用發，但明天見效，你就得給我發三個紅包。」
「為什麼？立馬見效收費還低，第二天見效還收費高？！」高美彤想不透這個道理。
「這個你不用管。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並且你現在智商不在線，你想不通的。」周也沫撲哧一笑。
「那你告訴我，我去試試行不行？！」
周也沫靠近她耳邊輕聲細語，「你找一位帥氣點的男同事跟你拍一張合照，發到微信上，或者抖音上。並寫上：很高興認識你。那位男同事是要單身的哦，這樣你男朋友才會有危險的意識。他會馬上來找你，如果三天或者超過一個星期不理你，那你可以放棄這份感情了。」
高美彤笑顏逐開。
周也沫嫣然一笑，「你還需不需要我幫你解決這次的公關問題？」
高美彤見此，立馬點頭，「需要，非常需要。」
周也沫邪魅一笑，「你也知道，我得供房貸。」
寶藍市的房貸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高美彤笑著看周也沫，「我們普通人的知識就是用來賺錢與享受生活的，你付出你所學的知識，我當然需要付酬勞了。並且你已經提醒了我一次，所以你不必覺得抱歉，我也願意付酬勞。哈哈哈……」
周也沫邪魅一笑，「簽上名字，我立馬告訴你如何處理。」
高美彤立馬點頭，立馬簽字，簽完后，將請願書快速地交給周也沫。
周也沫微笑地看著請願書，「你在公司公關文件里寫，明日流浪漢給網紅鄭源成先生道歉，晉維創新公司公益基金會，資助流浪漢3.8萬元。
因流浪漢不願到收容所，因此鄭俊浩總經理資助流浪漢，回故鄉投靠親人。標題如何縮寫，你自己想想吧。」
高美彤難以置信地看著她，「無中生有就是這樣簡單嗎？！」
周也沫邪魅一笑，「不簡單了，對於你的今天智商來說，不簡單了。哈哈哈……」
高美彤無語了，「連你也笑話我，我有那麼明顯，智商歸零了？！」
周也沫微笑著說：「你晚上回家想想！」
周也沫眸光幽深了一絲，笑著，「流浪漢那方面，我會安排，你只需要在各大平台上將這條信息大肆宣揚就行。
並且明天鄭俊浩總經理會跟流浪漢一同拜訪鄭源成先生時，你也派新聞聯播記者樓如月一同前往，並且你也要到現場。
這個主意你不可以跟任何人說是我提出來的，要不然你這個月的額外獎金會沒有。因為我想你，能穩穩噹噹地在這家公司工作，我喜歡你這位大美女。」
高美彤感激地握住她的手，「謝謝你！周助理！不，是周姐！」
倆人年紀差不多，但周也沫是十年的老員工，而高美彤參加工作才兩年。
周也沫笑著放開她的手，「平時不上班時，可以叫我周姐。
因為你職位高，在公司，叫我周助理，這樣你好辦事。」
她是人事部助理，比高美彤職位低。
高美彤點頭，「謝謝你，周助理。」
周也沫微笑著說：「你陷得太深。
在這份感情里，一眼就能看出來，你是弱者！清醒與冷靜點，儘快跳出愛情的大漩渦，大美女！
你如此精明能幹、聰明伶俐、能應付公司上的種種公關問題。
現在卻因男人意亂情迷，連『無中生有』都忘了。有點可惜……」
周也沫無語地搖搖頭。
高美彤哭笑不得，苦著臉，獃獃目視前方，「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悵然若失，恍恍惚惚地。
一吵架就唯恐他不理我。
不回複信息。」
周也沫冷冷一笑。
「你是一個十足的戀愛腦。」
她何曾不是戀愛腦，不過，那也是曾經。
周也沫還是不忍心讓高美彤這樣聰明能幹的人被情所困。
她忍不住提醒，「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愛情故事？」
「什麼愛情故事？說來聽聽！」
高美彤好奇心太重，想知道。
「你上網查查，那個故事讓我們每個戀愛腦的女人都得警醒。
曾經擁有幾億身家，人人羨慕的漂亮富姐，博士學位，曾任CEO。
她老公卻將她的錢財，洗劫一空。
天天打罵逼她離婚！
她用情太深，很難從這份感情走出來！
最終人財兩空，精神失常！
街頭流浪撿垃圾為生，被關精神病院！
上半生富麗堂皇，下半生凄慘兮兮。
愛情不能當飯吃，有情時就享用，沒情時就放開。」
周也沫苦口婆心勸導。
高美彤陷入沉思，無言以答。
周也沫見她思索，繼續提醒，
「其實你這麼聰明的人，根本不用我提醒。
但見你今天的狀態，我真的忍不住提醒你一下：
真正聰明的女人，愛男人三分，愛自己七分。
要儘快清醒過來，你的工作能力得儘快回歸你聰明的大腦！
錢才是我們女人首要目標與必需品。
戀愛只是剛需品，可有可無。
有時，盡情享受，沒時，盡情賺錢。」
高美彤有點錯愣，好奇追問：
「你怎麼對愛情想得這麼通透？！哪裡學的？」
「現實生活給來的教訓，還有看網路的信息！好了，我得工作了。」
說完，周也沫走出辦公室。
留下一臉思索的高美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