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巡海遊俠

雲驍並不同意這位斗笠老者的看法：「這位前輩，晚輩雖然只有七階巡獵命途，但諸多手段齊出，實力完全可以看做命途行者的巔峰，甚至在這身裝甲的加持下，與那半步令使也有一戰之力。」

「晚輩的實力，雖然還沒強到無敵，但也不算弱了。」

斗笠老者笑呵呵地搖了搖頭：「假借外物固然可以提升實力，但你想過沒有，假如有一天你面對的敵人不會給你使用差分機疊加命途的機會，更不會給你穿戴裝甲的時間，生死只在剎那之間，你又該如何對敵呢？」

老者說罷，根本沒有給雲驍反應的時間，幾乎看不清他的動作，一把左輪黑洞洞的槍口就對準了雲驍。

砰——

極快的子彈，一瞬間從雲驍的耳邊掠過，他根本來不及穿戴機甲，只能憑藉本能閃避。

他的臉頰出現一道血跡，那是子彈擦傷的痕迹。

斗笠老者朝他揚了揚槍口：「巡獵命途的真正奧義，在於速度，在於時間，你的手段過於駁雜，反而削弱了命途本身的純粹，剛剛那一瞬間，假如我槍口裡的子彈是當初對付絕滅大君【誅羅】的特質彈藥，並且沒有刻意偏離軌跡，你已經死了。」

雲驍深吸一口氣，震撼道：「這便是巡海遊俠的實力么？」

斗笠老者看著漫天的雨水，嘆息道：「真正強大的巡海遊俠，早已死在了那場慘烈的戰役中，我能倖存下來，是因為我在巡獵命途上走得不夠遠，沒有直面絕滅大君的機會。」

黃泉說道：「你現在看到的所有血罪靈，都是當年刺殺絕滅大君【誅羅】那場戰役中死去的巡海遊俠，他們因IX的陰影而生，會重複生前的行為，我的職責便是守望他們，不讓這些血罪靈墮入虛無，或者回到現實。」

雲驍沉默，為那些敢以命途行者之力挑戰毀滅令使的巡海遊俠們默哀片刻。

斗笠老者說道：「第三道坐標，我若在此時交給你，你體內的差分機就會主導你的命途，讓【智識】代替【巡獵】，成為你唯一的命途。」

「到那時，命途再沒有主次之分，你的巡獵命途就會因此破碎，戰鬥力會因此大打折扣。」

「你現在能夠同時駕馭兩條命途，一方面是【巡獵】的命途概念足夠狹窄，另一方面則是未接受完整的械皇傳承，【智識】命途又不夠強大，所以能夠作為副命途存在你的體內。」

雲驍不解道：「可我若接受械皇傳承之後，哪怕放棄了巡獵命途，我依舊是巔峰【智識】命途行者，有了完整的帝皇權能，七階巡獵命途對我的增幅已經微乎其微。」

斗笠老者耐心解釋道：「孩子，你這麼想可就錯咯，當年帝皇魯伯特身為天才俱樂部27#，因為反有機方程被【博識尊】注意到，但也正是【博識尊】計算出了它的死亡，由天才俱樂部4#【寂靜領主】波爾卡·卡卡目執行帝皇魯伯特的死亡。」

「那麼我問你，既然魯伯特能夠憑藉巔峰命途行者的實力和反有機方程掀起帝皇戰爭，席捲三分之二的宇宙，【博識尊】為什麼不慷慨地給予【帝皇】令使的權能，而只是計算出它死亡的【時刻】，由【寂靜領主】去執行呢？」

雲驍搞不懂，這些老黃曆他有些聽都沒聽過，只好搖了搖頭。

斗笠老者神秘一笑：「因為在祂眼中，帝皇的死亡早已被計算出來，一切都註定了，在【時刻】到來之前，誰也殺不了帝皇，在時刻到來之後，只需要一把手術刀，就可以結束魯伯特輝煌壯闊的一生。」

一旁的黃泉若有所思。

雲驍更是細思極恐道：「既然【博識尊】能夠計算出帝皇死亡的【時刻】，想必我接受械皇傳承的道路上，一切也都被計算出來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讀一本已經寫完的小說，作者已經寫好了一切，也知道了一切，唯有讀者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斗笠老者撫須道：「扯遠了，我想要告訴你的，就是無論帝皇權能多麼強大，【智識】命途對你來說多麼重要，【博識尊】都不可能因為你繼承了魯伯特的權能和反有機方程，而賜予你【智識】令使的權能。」

「對你來說，【智識】命途的上限便是巔峰命途行者，而【巡獵】不同。」

「巡海遊俠之中，從未有過被帝弓司命賜予巡獵賜福的令使，但在仙舟聯盟，足足七位帝弓天將，皆擁有巡獵令使級別的權能。」

這位老者目光深邃，語重心長道：「孩子，我並不知道你的巡獵命途從何而來，但作為過來人，我可以明白無誤地告訴你，【巡獵】的上限，要遠遠高過【智識】，無論是命途行者，還是令使的範疇。」

「我們信仰的帝弓大人，以超光速馳騁宇宙，巡獵不休，憑藉的並不只是速度，還有時間，以及——因果。」

老者說罷，低斂眼眸，雙手攏袖看向別處，彷彿向雲驍透露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關於【巡獵】命途的秘密。

雲驍呼吸加速，猜測道：「巡海遊俠以命途行者之力刺殺令使級別的絕滅大君【誅羅】，所憑藉的能力，難道就是【巡獵】命途之中包含的【時間】和【因果】？」

斗笠老者不願再透露更多。

一旁的黃泉說道：「我需要糾正你一下，並不是【巡獵】包含【時間】和【因果】，巡獵本身的概念極其狹窄，但這也導致這條命途可以和更高位的命途概念兼容，就像你身上【巡獵】和【智識】兩種命途同時存在，可以疊加生效一樣。」

這麼一聽，雲驍彷彿茅塞頓開。

他舉了個例子道：「我聽聞帝弓成神之前，曾與【太始燧皇】有過交易，所有抗擊侵略的仙舟英雄們隨帝弓一起將歲陽之力凝聚成為披風和鎧甲，飛上天空與孽物作戰，浩浩蕩蕩如同雲翳障空，這也是雲騎的由來。」

「所以巡海遊俠身上那些關於【時間】和【因果】的命途概念應該也是像歲陽之力一樣，與【巡獵】命途兼容。」

斗笠老者點頭，目光看向一旁的黃泉。

黃泉替他說道：「鐵爾南希望你能將巡獵命途提升到極致，然後再接受械皇傳承，他要在你身上賭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

「【巡獵】和【智識】雙命途令使。」

雲驍瞳孔緊縮，倒吸一口涼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