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怎麼捨得
肖北國大步上前，把他的手扯開，將熙熙護在身後。
語氣難掩憤怒，「你就算再不喜歡女孩，她也是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怎麼捨得！」
蘇小婉看向躲在肖北國身後，一臉怯怯盯著她的熙熙，嘴巴張了張。
前世她就因為熙熙是女孩，動輒打罵，有時候更是不讓吃飯，還被肖北國撞見好幾次。
她心底自責不已，好一會才擠出一句話，「我沒有要打她，煎餅我做了不少，夠我們一家三口吃了。」
說著，轉身去拿了一個煎餅遞給熙熙，眉眼溫柔的開口，「熙熙，下次要是餓了，和娘說一聲，娘可以允許你先吃一點，但我們要等到爸爸一起吃飯知道嗎？」
肖北國狐疑的看著她，視線繼而掃過廚房，煥然一新，心底很是驚訝。
他沒再說什麼，見熙熙沒敢去拿，接過遞給她。
「去吃吧，吃完爸爸給你洗澡。」
熙熙嗯了聲，接過煎餅就走出去了。
蘇小婉還想說什麼，肖北國什麼都沒說，轉身出了廚房，她只好轉身去炒個素菜吃飯。
想讓他們改變對她的看法，不可能是朝夕間的事。
肖北國出了廚房，見熙熙坐在院子的板凳狼吞虎咽的吃著煎餅，心疼又無奈。
視線落在院子洗好的衣服，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自打和蘇小婉因為生兒子這事有了分歧后，每次他外出掙錢回來，她也不會給他整理包裹，洗衣服就更不用說了。
肖北國想著中午的事，結合今晚這些事，蘇小婉的反常顯然很是不正常。
「吃飯了。」蘇小婉端著一盤子煎餅和豆角茄子出來。
肖北國視線落在她手中的盤子上，中午就吃的素菜，這會又是素菜，連一片肉都沒有。
他平日掙的錢雖不算特別多，但還不至於連肉沫星子都看不到。
結合蘇小婉反常的舉動，肖北國可以肯定，她這是沒錢了。
熙熙聽到吃飯，撒開腳丫子就往屋裡跑，奈何走路還不是很穩，踉踉蹌蹌。
「慢點，爸爸牽你進去。」肖北國心疼的不行。
小丫頭面黃肌瘦，平日吃的本就不多，這營養更是跟不上。
他心底嘆息一聲，決定晚上和蘇小婉再好好的談談，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熙熙伸出手，軟萌的喊道，「爸爸抱。」
「好，爸爸抱。」肖北國一個硬漢子，看到小丫頭伸出手，聲音都有些哽咽。
為了掙錢，他忽略了熙熙，他不是個好爸爸，也不是個好丈夫。
熙熙被抱起，摟著肖北國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甜甜的笑了，「爸爸真好。」
蘇小婉端著疙瘩湯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心頭湧上一股酸楚。
即便肖北國在家的時間少，可熙熙卻知道他好。
肖北國把熙熙放在椅子上，給她盛了一碗疙瘩湯，拿了個煎餅。
「爸爸，熙熙不想吃疙瘩湯，想吃香噴噴的米飯和紅燒肉。」
肖北國嗯了聲，「明天讓你娘給你做米飯和紅燒肉，今晚先吃這個好不好？」
「好，熙熙會聽話的。」熙熙拿著小勺子挖著疙瘩湯，還不忘吹一吹。
蘇小婉看的眼眶發熱，前世的她，一門心思都在生兒子上，都沒注意過，熙熙是什麼時候會用勺子吃飯的。
「先吃飯，有什麼事晚上再說。」
肖北國盛了一碗疙瘩湯遞到她的跟前，這才給自己盛了一碗吃起來。
一頓飯蘇小婉吃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吃的不多就放下碗筷出去收衣服了。
等回來的時候，肖北國把碗筷收起去廚房，弄好的時候，他看了下米缸。
不僅一粒米都沒有，就是麵粉，也就夠明早做點疙瘩湯。
臉色當下就沉下來，他就知道，蘇小婉突然做這些，是有目的的！
蘇小婉本想著打些水給熙熙洗澡，見肖北國坐在灶台，不知想什麼。
「你要不要去陪熙熙玩會？一會我給她洗澡。」
「行，我先陪她玩一會。」
肖北國起身看了她一眼，到底是沒在這個時候說，起身出去。
等他出去后，蘇小婉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她不是沒看出肖北國懷疑她的眼神。
可眼下她能做的，就只是先把日子過起來再說。
天快黑的時候，蘇小婉給熙熙洗澡，小丫頭有些抗拒。
肖北國想給她洗，想著畢竟是女孩子，還是選擇讓蘇小婉來。
洗完澡，肖北國帶著熙熙回了房間，蘇小婉去洗澡，順便洗了頭。
出來后，熙熙已經睡著了，肖北國坐在床頭盯著她出神，老舊的風扇在那吱呀吱呀的轉動著。
這是肖北國在外面弄回來的，就因她說夜裡太熱睡不好。
「你去洗澡吧，水在鍋里，回頭要是用完了，添一勺進去，灶頭還有些火炭。」
肖北國嗯了一聲，準備去找換洗的衣服，蘇小婉已經遞給他了。
他接過，看她頭髮還滴著水，說了句，「頭髮拿布擦擦，別感冒了。」
「嗯。」蘇小婉應了聲，聲音卻有些發顫。
前世的她是有多不在意，才會忽略肖北國對她其實是很關心的，而她對他，除了生孩子和要錢，從未關心過他。
天熱，頭髮擦乾了水分，風扇吹一會就乾的差不多了。
蘇小婉把熙熙抱到了最里側睡，看了好一會，才起身去柜子里翻出一個包裹了很多層的袋子。
看著裡面僅剩下的八毛錢，蘇小婉臉都垮了。
別說買肉，就是明天的米面都買不起。
肖北國洗完澡進來，就看見她盯著手中那幾毛錢發愁。
他沒說話，大步進去，拿過一旁的包裹，翻到最下面，有一個不起眼的袋子，翻出了一個小錢包。
抽出十張大團結遞給她，「這是這次的工錢，你收好。」
蘇小婉看著那一張張嶄新的十元錢，半晌都沒去接。
「這些年跟著我讓你受委屈了，我知道我掙得不多，但我會盡所能的給你和孩子最好的生活。」
肖北國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只是想讓蘇小婉知道，他真的很想把日子過好。
「我拿五十塊，其他的你自己收好。」蘇小婉拿了五張。
肖北國每次出去都把錢給她，但她從沒想過，他一個人在外面，要是遇到事，沒錢該怎麼辦。
「家裡的錢都是你管的，收著。」肖北國將錢塞到她手裡。
遲疑了下，還是開了口，「小婉，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關於生兒子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