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將計就計
「對了，陳先生，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們。」李岱臉色微變，小心開口道，「你們到來之前，有人曾提醒過我們。」
有人提醒？
陳述眉眼間帶著幾分詭異，隨即開口道：「誰？」
「是大汗的大祖德世庫、二祖劉闡、三祖索長阿、六祖寶實的子孫後代。」
陳述猛地想起，寶實之子康嘉、覺善等人確實曾在歷史上相聚於廟，要將努爾哈赤斬殺。
只是自己的出現，加快進程，自己先一步收下李岱，將他們截胡，這才沒注意到這幾人的動作。
「他們為何對瑪法動手？」代善眉眼中帶著幾分詭異。
努爾哈赤似乎也對此時有所懷疑。
「有沒有可能是故意的挑撥離間？或者是你們聽錯了？」
既然是族人，他又不曾對族人下手，怎麼會反手迫害自己？
李岱輕聲道，「他們怕你會對抗明軍，到時東窗事發會影響到他們。」
啪！
手中刀落地，努爾哈赤眼中多了幾分怒火。
「這幫混賬東西，我現在就去殺了他。」
陳述見狀，輕聲道：「你去有何用？大汗。成大事者，身旁自然有所阻。賊人不斷，亂世不停，莫非你要把天下人都殺絕嗎？」
努爾哈赤微微一愣。
「那先生的意思是？」
「將計就計，不戰而屈人之兵，那才是上上策。」
努爾哈赤笑道：「先生既然開口，那必定是有了辦法。」
陳述點頭，回身看著李岱，「他們是否邀請你加入？」
李岱聞言，臉色猛變。
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道，「陳先生，我確實收到邀請，可我對您並無二心，如今既然已經投奔，就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陳述忍不住笑出聲音，「哎呀，兄弟，我並非此意。」
「既然將計就計，那便要有由頭，我們出面自然不妥，你才是出面的最佳人選。」
李岱能成為一城之主，自然明白這是投明狀。
「好，您打算讓我怎麼做？」
陳述回頭看著努爾哈赤沒有開口。
「陳先生，您想讓李岱誘敵深入，趁機將他們一網打盡？」
陳述滿意點頭，這努爾哈赤終於上道了。
「可那畢竟是同宗之後，不如將事情以他們說清楚，或許他們會改變主意。」代善眼中多了幾分不滿，望著陳述，或許覺得陳述過於冷血。
陳述點頭，並未回應。
皇太極看出陳述心中不滿，這才趕忙開口道：「二哥，您說的不錯，這是同宗之後，我們不應該斬盡殺絕。可是，我們如此對他們，他們可曾認真對你我？」
「如今，動手的是他們，想要瑪法死的也是他們，對於敵人仁慈，很有可能要了瑪法與我們的性命。」
這一次，代善竟不知如何反駁。
考慮半晌，這才開口道：「好，聽你的就是。」
當天夜裡，李岱孤身一人來到瑪爾墩城。
此刻，康嘉、覺善與三祖之子龍敦均在城中，一同守城的還有薩木占、納木占、訥申、完濟漢等猛將。
如今，幾人正在城中商量此事。
「聽聞陳述是謀士之首，就連名將李成梁都上趕著巴結，那李岱自然不是對手，如果兆佳城被攻破，只怕情形對你我更加不利。」
薩木占聞言，冷笑道：「也就你們害怕他罷了，在我眼中，一個小小的陳述根本不值一提。」
「一個小乞丐，得到努爾哈赤重用，趁機打了幾場勝仗，拿下幾座城池罷了，你還真當他有什麼能力呢？」
納木占自認為用兵如神，自然不會把陳述放在眼中。
龍敦擺手道：「莫要小看他，別忘記兆佳城是怎麼沒的，李岱的能力也不弱，如今連一天都沒撐住。」
話音未落，只聽得遠處傳來一聲斷喝。
「站住，莫要再走，再動半分我們便要動手了。」
納木占、薩木占等人心中一動，趕忙走了出去。
「誰在喧嘩？」
「出了什麼事？」
只見幾名守衛將一男子扣在其中，男人身穿長袍，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
「誰在鬧事？」
「好大的膽子，敢跑到我們城池來？」
見幾人到來，男人趕忙開口道：「別衝動，幾位兄弟，是我啊。」
李岱快速將自己長袍脫下，露出那張滿是鮮血的臉。
「李岱？你怎麼在這裡？」
「他們說兆佳城已經被破了，此事是真是假？」
聽到這話，他欲哭無淚。
「那還能有假嗎？唉！都怪我，沒有聽幾位兄弟的提醒，竟然讓他佔了大便宜。」
李岱裝作懊惱的樣子，臉色極其難看，「如今，我費盡全力才得以逃脫，奈何，我家眷都被那個王八蛋給抓走，幾位兄弟，你們可要幫我報仇雪恨啊。」
對於李岱的突然出現，幾人似乎有幾分措手不及。
「李岱，你別擔心。」完濟漢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我們兄弟都在城池中，再說了，咱們那瑪爾墩城地處險要，三面環山，易守難攻，即便努爾哈赤帶著全部人馬到來，也不過如此罷了。」
李岱嘆了口氣，「好，那就多謝各位兄弟了。」
此時，努爾哈赤與陳述已經帶著四百精銳到了瑪爾墩城外十里處。
「陳先生，前方就是瑪爾墩城，我們是否直接進攻？」
陳述望著地圖，搖了搖頭道，「不可莽撞，這瑪爾墩城地處險境，三面環山一面鄰水，我們貿然前行只怕會出問題。」
「與其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不如在此處等待李岱回復。」
皇太極眉頭緊鎖，小心詢問道：「陳先生，您對於李岱似乎十分信任，他既然已經回到瑪爾墩城，會不會如放虎歸山，讓他有逃離線會？」
陳述嘴角上揚道：「不會，他沒那本事。再說，他的家人還在我們手中，他不會就這麼放棄自己唯一兒子的。」
見陳述如此堅持，皇太極自然不會反駁。
此刻，瑪爾墩城內，幾個人已經商討起來。
「各位兄弟，你們對於此事有何看法？」
李岱眉眼中滿是擔憂：「我剛從那廝手中逃脫，確實不易。」
聞言，薩木占猛地開口：「這陳述不會功夫，不如……我們派去殺手，將他與努爾哈赤剷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