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離開仙帝關
直到踏入仙境，走上成仙路，魏江海沒有一刻停留。
在成仙路上走了多久，魏江海沒數過，他覺得比一輩子還要漫長。
其實說靈力枯竭，都是騙人的，他就是不想再走下去了，他想遵從內心，為自己活一次。
「我這樣做是不是很自私啊？」
魏江海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王生沉默了，魏江海的故事很短，甚至和其他人相比，略顯枯燥。
可他的故事，遠比那些波濤洶湧，蕩氣迴腸宛如史詩般的故事，更讓王生深思。
「我聽過無數人講故事，但是從來沒人聽過我的故事。」
王生第一次想敞開心扉，和別人聊聊天。
下面的魏江海沒有回應，一如既往的沉默。
王生早已習慣了，沒有等魏江海回應，便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他的故事和魏江海一樣，很簡短，因為他一生中，大半的時間都是在仙帝關度過，都是在來回傾聽翻看別人的故事。
兩人的遭遇，在某些程度上來說，確實有異曲同工之妙。
各自的難處，卻是大為不同。
為了打發無聊的時間，王生將記下來的故事，從頭到尾講給魏江海聽。
有人作伴，王生這段日子過得很充實。
「姓魏的，你有沒有見過東海，是不是真的很大？」
合上書本，王生順口問道。
「很大。」
魏江海只說了兩個字。
「那你有沒有去過中土？聽說他們那邊的女人都特別漂亮。」
讀上一回，王生就會開口詢問，以前為了擺出高人的架子，他都是面帶微笑，當一個傾聽者。
其實他對很多人故事裡的內容，都很好奇，只是架子擺出來了，不好開口去問，免得破壞了高人形象。
這一天，王生照例走上仙帝關，拿出昨天沒讀完的故事，想要繼續講給魏江海聽。
出乎意料的是，魏江海聽到王生出來，竟然主動開口了。
「上面喜歡裝嫩的老東西，我有個提議，你想不想聽聽？」
聽到這話，王生黑著臉朝下面喊道。
「你才是喜歡裝嫩的老東西，我們禍國人，就算是活上千千萬萬，也不會變樣子的，倒是你，一把年紀了，還故意弄出個童子模樣來！」
被王生戳穿，魏江海沒有一丁點不好意思，他扮作童子是有原因的。
孩子的外表，可以幫他省去相當多不必要的麻煩。
「你就說聽不聽吧，不聽的話，你就繼續講你的故事。」
魏江海一邊說著，就要將草帽蓋在臉上。
「聽！」
難得魏江海主動說一次話，王生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來。
「想不想去靈界看看？」
魏江海的下一句話，就讓李生仙愣住了，他很快回過神來，帶有嘲笑的語氣說道。
「姓魏的，別鬧了，成仙路是沒有回頭路的。」
說完他又補充道。
「而且，我離不開仙帝關，就像你進不來一樣。」
「我能夠感覺到，成仙路出現了某種變故，你知道，在這之前，成仙路上是沒有白天和黑夜的。」
魏江海用草帽扇風，表情淡然。
「仙界的大人物打起來，把天地打滅了，我都不奇怪。」
王生聳聳肩，接著說道。
「但這次，打的確實猛烈了些。」
「那就對了，你幸虧是遇上了我，要是其他人，你可能就要壞事了。」
話音落下，魏江海將草帽背到身後，輕輕一躍，就要跳到仙帝關上。
「別！有禁忌……」
王生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上一個想強行進入仙帝關的人，是一個長發道士，仙帝布下的禁忌，將道士的身體打成了篩子。
王生用手捂住眼睛，但出於好奇，還是透過指縫去看。
預想中慘烈的一幕沒有發生，魏江海觸碰禁忌的瞬間，仙帝關泛起一陣輕柔的漣漪，隨後魏江海便穩穩的落在了仙帝關上。
王生差點驚掉下巴，沒想到魏江海的實力，竟然如此可怖，仙帝布下的禁忌，竟然不能奈何他。
「別多想，我可破不開完整的禁忌，現在的禁忌是殘缺的，只是你察覺不到而已。」
似乎是看出王生心中所想，魏江海解釋道。
「拜託，不要說得那麼簡單，就算是破損的禁忌，那也是仙帝的手段！」
王生按捺不住吐槽的慾望，像看怪物一樣，看著魏江海。
「我對陣法略有研究，所以說，你想離開這裡，是很簡單的。」
魏江海伸手摸著禁忌，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離開這裡有什麼用？去成仙路走走？難不成我走完成仙路，就能一步登天，成為真仙？「
對於魏江海闖入仙帝關，王生表現的很平淡。
先不說這段時間的相處，王生覺得魏江海不會傷害自己，就算他真的起了歹心，想要傷害到他也是難上加難。
因為仙帝不會想王生死的，最起碼三生帝不會。
「不可能，你就算走完，也是個凡人。」
魏江海輕笑道。
「那不就行了，我幹嘛自討沒趣，給自己找罪受？」
「不，你沒有注意到重點。」
「重點是你不用給我講故事，就能走過仙帝關。」
「不，我已經給你講過了，而且還被迫聽了好多。」
「不覺得很有意思嗎？一般人可聽不到。」
魏江海扶額，有時候，他真覺得，王生一個人待在仙帝關太久，腦子有些不正常了。
「我們走成仙路，是為了感受其中的仙道規則，而你一介凡人，根本無法感知。」
「那不是廢話嗎？我要是能感知到，現在也不至於是個凡人了。」
王生忍不住嗆了一嘴，他剛剛發現和別人爭辯也是件有趣的事，起碼在他看來是。
「所以你在成仙路上走回頭路，也不會迷失。」
魏江海被王生的話整的有些頭大，乾脆直接說出結論。
接下來是漫長的沉默，魏江海從王生的臉上，看不到任何錶情，對方嘴唇輕抿，一言不發。
「我僅是提議，如果你不想離開的話，我不會逼你的。」
魏江海站在仙帝關，看著自己來時的路，不得不說，成仙路是真的長，站得高也看不到多餘的風景。
就在這時，他察覺到王生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起初以為是錯覺，但很快，王生的顫抖越發不受控制，似乎是情緒壓抑到極致，馬上得以釋放的感覺。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王生的聲音顫抖，語氣複雜，震驚，渴望，興奮，恐懼，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