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空東不空西
楊標聽著楊進學的講解，感覺自己的知識點又增加了，古代蓋房可沒有鋼筋水泥，也沒有那些機械輔助，全靠人力，比方說泥漿用糯米來增加粘性之類的，勞動人民的智慧不容小覷啊。
想不到在古代蓋房也有施工隊，也可以包工包料，看來現代的施工隊簡直就是古代的加強版，不，古代的木匠手藝更高超。而楊進學也有一支二十多人的施工隊。
一行人走到楊標買的宅基地前，隨行就有里正特意找來的風水師，入目所見這一片地確實挺荒的，草也是稀稀疏疏的，連不成片，地里基本上都是小石子，地面坑坑窪窪的，土也很硬。楊林看他五十多歲年紀，在地里這裡走一走，那裡望一望的。沒想到古代的老百姓蓋個房都要看風水的，還以為只有大戶人家才會講究這些。
「標哥兒，蓋房是要面南背北，東邊屬青龍，一般要高些，西邊屬白虎，所以要矮些。如果西邊蓋起的話，東邊、西邊要麼就要一樣高，或是東邊要比西邊高，也就是俗話說的空東不空西。」楊進學看到楊標盯著風水師看，就向他解釋蓋房中的講究。
「咱們蓋房都是蓋單間，像一般是蓋三間，五間，七間這樣的，因風水上奉行單數為陽，是吉的，雙數為陰，是為凶。」
「怎麼樣？這邊的風水好不好？」里正看著風水師走過來，急忙問道。
「挺好的，那邊有條小溪，這地的風水旺財得很。」風水師笑著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先生，何時打地基為吉日？」
「明日就是甲午日，也是夏季「天赦日」，是老天爺赦免萬物的日子。宜修造動土。」
「標哥兒覺得咋樣？」
「小子就是只管出銀子，里正叔公看著辦就是。」楊標知道里正為人正直，值得信任的。
「標哥兒家包工包料可不能跟你做別人家的一樣，少賺點吧，房子造結實美觀些。」里正吩咐幺兒。
「爹，放心吧，親疏裡外兒子分得清的。」楊進學保證道。
「來，看看瓦的款式，喜歡哪種？」楊進學又拿出另一沓圖紙招呼楊標。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古人的瓦都有這麼多種款式，誰說古代建築屋頂只有紅瓦、青瓦的？人家瓦有各種尺寸、各種紋理、款式多樣，還有琉璃瓦呢。再次被古人智慧深深折服的時刻。
楊進學領著楊標在宅基地一邊走著，一邊告訴他哪個地方適合打木樁，打出來的土，堆放在哪裡，如果訂購的磚瓦到了，又要放在哪裡，才不會阻擋住施工。
楊標聽著，偶爾提出自己的意見。穿越前，在現代生活時，其實還是很隨意的，怎麼舒服怎麼來。來到古代當然還要尊重下當地習俗了，總不能但凡家裡出了一點事，就有人嚼舌根，風水師父都說要這樣來，他偏那樣干，你看應驗了吧。
「那我家的房子就麻煩進學叔。」楊標將手裡最後一點生石灰撒在地上，以後打地基就沿著這生石灰划的線來挖了，看著天漸漸暗下來了。「打地基要幾天？」
「這土挺硬的，雖說要費些時日，不過估計能在十五天左右夯實地基。」楊進學看著自家爹答道。「打地基要用的木料是去買，還是叫人上山弄？」
「地基明天就要打了，只能去買了，做構架的木料倒可以上山弄來，現在天氣這麼熱，乾燥得很快，可以節省些銀子，明年標哥兒還要下場考秀才，能省點就省點吧。」里正將手搭在楊標肩頭。
「嗯。」楊進學點了點頭。「明天奠基還有儀式，你真的抽不出身？要不還是請假半天吧。」
「真的請不了假，我弟弟去也是一樣的，到時請里正叔公教教他。」楊標也很無奈，怎麼兩件事的時間就正好撞到一起了呢。
「行了，標哥兒也不想的，咱父子倆就好好注意就是了，希望明天能順順利利的。」里正不願意看到眼前瘦弱的少年為難。
「一定會順順利利的。」楊標舉起右手，握緊拳頭，做了加油的動作。看到里正父子一臉詫異，不由地一陣尷尬，糟糕，忘了這是古代了。
「娘…娘…」楊梅花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到了王氏面前，腳步停了下來，彎下腰，兩手撐在膝蓋上，一直喘著氣。
「你這死丫頭，有狗追著攆你了？」王氏邊盛好飯遞給楊平安，邊笑著說她。
「不…娘，不好了。」
「去去去，我可好的很呢。」王氏罵道。
「不是娘不好了，是…」
「楊標要蓋房子了。」楊春花後腳走進屋，替姐姐說道。
「什麼？他蓋房子？誰說的？」王氏臉部扭曲。
「還誰說的，里正叔公領著楊標去山腳下，聽說那一片地被楊標買下來了。」楊梅花調整好了呼吸。
「那一片都是荒地，鳥都不拉屎的地方，這個楊標書都讀到狗肚子里了，一天天被錢多燒的。」初聽買的荒地，王氏還直樂，這個楊標讀多了書，都讀傻了，荒地也買。隨後就來氣：「大家掙得錢都交給公中，為什麼娘不叫楊標交錢，啊，為什麼不交？啊…不然怎麼會讓他像今天這樣白白的浪費錢？」
「吃飯都堵不住你的嘴，是吧？」楊犁地很生氣，要不是看在四個孩子的面，都想把整日做妖的王氏給休了，一輩子打光棍算了。
「別看我，我現在又不管家。」張氏沒好氣。扒完最後一口飯，放下碗，走進自己屋裡，關上門。
啪的一聲，王氏恨恨地將張氏吃過的碗摔到地上。
「哇嗚嗚嗚…」錢香正在吃飯，被王氏摔碗的聲響嚇哭了。
「不怕，爹在這裡，不怕。」楊小鎮立馬輕拍著錢香的背安慰她。
「爹，你可要拿出長輩的威嚴來，讓楊標把錢給你，不能讓他這麼亂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