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祭奠兄弟

張元梁和杜江聊天一直到後半夜，原來杜江和二狗子跟著這些白蓮教的眾人，後來他們分了開了走，他倆也只能分開跟著，他跟著的那幾個人拐到了沒多遠的吳下庄，後來進了一處吳姓大院內。

以前張元梁經常教他們簡體字，所以門頭上的字還是認識的，也正是這原因眾人才紛紛相信自己見過神仙，不然為何一天學堂沒有進過，竟然會識字。

現在兩人就等著四狗子回來，看看他那邊的消息了，不過隨著時間不停的推移，張元梁的心也提的越來越高，畢竟跟蹤的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匪徒。

杜江看著自己哥哥臉上愁容滿面，自然是知道哥哥擔心什麼，於是出口勸道。

「四狗子有武藝傍身，哥哥自然不用擔心」

「害，是呀。」

雖然嘴上回答的怪好，但是心裡還是不停打鼓，在自己的小破房內走來走去，幸虧屋裡的東西能賣的都賣了，空的很，不然還走不下。

四狗父親本來是鏢局的，好像是因為什麼事和別人結仇了，自己家就活了他父親還有襁褓中他，他爹的武藝自然是沒得說，不然也不會彈出生天，就一直帶著二狗躲躲藏藏做流民。

四狗功夫自己是知道肯定沒事的，張元梁自己各種安慰自己，如果出了事那自己可就要愧疚一輩子了。

估摸著時間到子時，兩個在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突然聽到外面有東西，連忙往外看，一個瘦瘦身影越來越近。

張元梁激動的迎了過去，四狗看看兩個哥哥都還沒有睡在等自己，身上的疲憊一掃而空，滿臉歡喜的走了過去。

「大哥，二哥！咋還沒有睡里？」

「大哥他擔心你睡不著，我也只好陪著大哥了。」

「哈哈哈哈，杜江難道你不擔心二狗嘛，平常你都會讓我給講故事，今天咋沒有了，你急的聽故事心都沒有了還說我。」

張元梁調笑著揭穿杜江，杜江眼見自己心思被大哥揭穿了，黑黑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紅，滿臉的不好意思。

男人的友情就是這樣，不喜歡說關心膩歪的話，都通過行動做出來了。

三人都面帶喜色進了屋，四狗看到這麼多餅子，整個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扭扭頭看著旁邊的兩位哥哥，好像在說這是哪裡偷來的這麼多，要是被逮住了肯定要被打個半死。

張元梁也是和剛才勸杜江一樣，開始把剛才的流程又走一遍，還好四狗從小流浪，對祖產這些沒有太重的道德底線。

一雙黑漆漆乾裂的小手，雙手雙手顫顫巍巍伸向餅子，如果你不看臉很難想象這一雙十五歲孩子的手，指甲縫裡全是泥垢並不影響二狗吃飯的興趣。

一頓狂風亂炫，風捲殘雲三口一個餅，張元梁和杜江兩人都嗤笑這看二狗吃餅，二人還不時勸他喝點水，這餅子還多慢點吃，沒有人和你強，四狗子雖然微笑同意但還是剛咽下口中的餅子，就去狠狠咬下手中的餅子。

等到吃的一直打飽嗝，喝口水一直感覺食物向上翻湧，四狗才停去拿餅的動作，因為他覺得下次吃飽不是知道什麼時候了，或者沒有下次吃飽的時候，因為打自己記事起沒吃過一頓飽飯。

張元梁看著吃飽的四狗，也開口詢問情況如何。

「大哥，我和二哥分開後跟著他們去了縣城了。」

「我說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了，怎麼樣跟到哪裡去了？知不知道他們的落腳地呀？」

「我一直跟到了李秀才門外的，親眼看見他們的都進去的。」

「李秀才，竟然還有秀才」

聽到四弟說跟到了李秀才府，張元梁沒想到讀書人競也參與其中，不過想一會便釋然了，雖然是掉頭的事情，但是人都有一個想法這種倒霉事情又怎麼會落在自己身上，等自己看情況不了在收手，往往確實沒法收手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來到這個時代的張元梁，深深地知道了讀書人能量有多大，即使一個童生也是受人尊敬，往往不是後世大學生能比了，不過在這種邪教白蓮教的事情，明朝可一直都沒有手軟過，畢竟這是搶老朱家的飯碗。

當權者的狠辣是寫在骨子裡的，明朝的藍玉案，清朝的文字獄哪一個也沒有少殺人，對於這種毀基業的事誰都怕，所以也都這麼狠。

既然如此，那哥們就借你們翻身，到時候等個功成名就的時候，定然給你們燒紙祭奠。

隨後把睡著了得張元領和李柄之叫醒，張元梁和他們四個講了自己的計劃，開始他們幾個並不明白白蓮教是什麼東西，後來知道是要殺頭的，幾人都驚呼發出陣陣感嘆，看著眾人這樣張元梁為是感覺無奈。

因為大多數底層百姓只為吃飽而活，沒有娛樂，沒有知識，甚至現在我覺得常識性的東西他們都不知道，要在以前剛來的張元梁還會再心裡笑他們，但是經過這幾年的生活，讓他再也沒有了這樣的心思，因為生在這時代不是他們錯。

就在眾人準備出發去縣城告官時，張元梁突然開口道：「咱們這次去縣城告狀可是一件大事，說不定是我們這些兄弟的翻身仗！」他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的臉，繼續說道：「所以，我想先去看看我的那些死去的好兄弟，讓他們保佑我們能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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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眾人紛紛點頭稱是，對張元梁的提議表示贊同。大家都知道，在這個時候，需要一些精神支柱來鼓舞士氣。於是，一行人紛紛拿起餅子，帶著捆麥秸稈，跟著張元梁向目的地進發。

一路上，大家都沉默不語，只有腳步聲在寂靜的黑夜中回蕩。大約走了一刻鐘左右，月亮高懸在空中，灑下清冷的光輝。儘管沒有路燈，但月光足夠明亮，讓人們可以看清前方的道路。

終於，他們來到了埋葬著張元梁兄弟的那片小林地。由於這裡很少有人光顧，小土包周圍長滿了各種雜草。五人默默地開始清理著這片雜草，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凝重之情。他們用手輕輕撫摸著小土包前的灌木樹，感受著歲月的變遷。

當一切整理完畢后，五人在三個土包前跪下，默默祈禱。月光灑在他們身上，形成了一幅水墨畫般的景象。此刻，萬籟俱寂，彷彿整個世界都靜止了下來。他們靜靜地凝視著土包前的小灌木樹，心中湧起一股無盡的思念之情。

這些樹木已經比當年粗大了許多，上面還刻著張元梁等人的名字，見證了曾經的友誼與誓言。

把餅子各擺一攤，張元梁拿出火石開始引火，等把火著了，開始把麥草大把的放進去，條件有限只能稍微湊合一下，儀式感還是要有的，隨後就開始碎碎念。

「三弟，六弟，七弟，我們來看你們了，現在條件好了，哥哥帶了餅子來看你們，多吃點。」

身後的杜江，王狗子，李柄之，張元梁都流下的眼淚，想著自己的這幾個兄弟命苦，沒有過好日子。年紀輕輕就這麼去了，甚至死前都沒有吃頓飽飯。

張元梁他們把帶來的餅子各自擺放成一堆，然後張元梁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火石開始引火。當火焰燃燒起來后，他開始大把地將麥草放入火中。由於條件有限，他們只能簡單地應付一下，但即使如此，他們還是儘力保持著一種儀式感。接著，張元梁開始碎碎念道：

「三弟、六弟和七弟啊！我們來看望你們了。如今生活條件有所改善，我特意帶來了一些餅子給你們嘗嘗。你們可要多吃一點啊！」

站在張元梁身後的杜江、王狗子、李柄之都不禁淚流滿面，心中充滿了悲痛之情。他們想起了自己的兄弟們命運坎坷，一生未能享受到幸福的日子。年紀尚輕便早早離世，甚至連一頓飽腹的飯菜都未曾嘗過。這些回憶讓他們痛心不已，淚水不停地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