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造雷子
張元梁一聽這人說話倒覺得挺有意思的，於是揮揮手讓手下人先退下，然後讓譚錄跟著自己進屋裡去談事情。其實他心裡暗自好笑，如果他知道譚錄剛剛誤會自己了，肯定會哭笑不得，因為他可是個地地道道的純爺們！
張元梁仔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只見他身著一件灰撲撲的布衣，身上沾滿了油污，腳下踩著一雙已經變形的破舊布鞋。從外表看，這傢伙顯然生活過得並不如意。
張元梁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笑著問道：「我打算送你一場榮華富貴，你願意接受嗎？」
譚錄看著張元梁那不懷好意的笑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他總覺得張元梁那熾熱的目光彷彿能穿透他的身體一般，讓人渾身不自在。他心想這小子看起來就沒安什麼好心，畢竟如果真有這麼好的事，誰不想自己獨吞呢？怎麼可能會白白送給別人？想到這裡，譚錄不禁提高了警惕，告誡自己一定要小心謹慎，可別一不小心被這種人給騙得傾家蕩產了！
譚錄又不敢直接拒絕，怕得罪這個總旗，只能推脫道：「大人，小的什麼也不會，怕給你辦砸了耽誤大人大事，還是另找他人吧。」
「不不，這件事還真非你莫屬。」
譚錄已經被嚇的有點六神無主了，自己窮賣炮的真不知道有啥能被這小子惦記上的，直接跪下略帶哭腔：「大人，饒了小的吧，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懂事的孩子。」
張元梁看著譚錄這樣，才明白過來原來是把自己當地主惡霸了，連忙上前攙扶道：「使不得使不得，這是幹嘛，我就是研究出來個大炮仗，懂得裡面應該放多少火藥，才能炸的響，來想找你這個老師傅來研究一下。」
譚錄聽到這小子這樣講話懸著的心才放下來，又是一個愛玩的小權貴，不務正業喜歡做炮仗，在這大明朝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還有人當皇帝不上朝修仙、做木匠等等，也就見怪不怪了。
要是說到做炮仗手藝息縣裡了沒有人能比的過自己，要是把這個紈絝子弟哄好了，自己肯定能拿不少賞錢。
「大人小的不敢誇口，在整個息縣沒人能比的我，還請大人給我看看你的炮仗吧」譚錄臉色有些得意，已經不似剛才那般害怕。
張元梁把自己畫的圖紙遞給他，一邊讓他看一邊又給他講解自己的的想法，開始譚錄還覺得這個炮仗有些怪異，但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剛才得意的表情也慢慢消失，隨即就是看著張元梁的苦笑，張元梁還在滔滔不絕講著這些，沉浸在自己手雷炮仗當中，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像家裡死人了一樣難堪。
等張元梁講完問道譚錄如何的時候，譚錄現在是笑的比哭都難看，聽著大人讓自己造的東西，雙腿忍不住發抖要跪下。
「大人，饒命呀，這等利器已經不再是炮仗了，大明律寫了私造軍械，按謀反罪論處。」
譚錄頭如搗舂一般的對著張元梁磕頭求放過。
「嗯？」
「讓你做你就做，不過就是讓你把裡面裝點火藥，你都給扯出大明律了，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不。」
「汝寧衛下千戶所息縣百戶所總旗，我自己造點炮仗誰會管，這現在都啥世道了，誰管這個，做好了十兩銀子，怎麼樣做不做？」
跪在下方譚錄聽著張元梁的喝斥，就知道今天大事不好最少也逃不了一頓毒打，可是聽到最後。
什麼？十兩銀子！
「大人，大人，你是說給十兩銀子？」
「對，是每月十兩，做好了還會在給你獎銀子，最低不少於二十兩。」
譚錄聽到這句話兩眼已經放光了，什麼大明律早就拋在腦後了，現在什時候了誰遵守這個，有錢就是爺，十兩銀子能買我的命了。
「大人我也願意干，我願意。」譚錄急忙爬到張元梁腿邊，抱著他的大腿。
張元梁甚是滿意：「孺子可教，這才對跟著大人我好好乾，虧待不了你的。」
「你記得我剛才給你說的，研究一下怎麼在容器內放多少火藥威力才能最大。」
「還有這個手柄雷，裝點鋼珠火藥，裝上藥線，點火后扔出去，威力越大越好。」
譚錄面色為難：「大人，在這縣城不好吧，畢竟人多嘴雜，就是小的不怕死出事了，耽誤大人的正事那可不是不好的。」
張元梁看出了譚錄的顧慮，拍了拍肩膀說道：「這個我早就考慮到了，你去城外老百戶所，那裡有剛蓋好的房子，正好把家裡人都接過去，每個月衛所再補你們三十斤糧食。」
譚錄現在的心情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從這刻這總旗就是要自己的命他都願意給，畢竟大人給的太多了。
隨後張元梁又安排了具體細節，讓譚錄拿著自己寫的信件交給老猴子和杜江，他們會安排具體事物，並且再三叮囑譚錄到，火藥的配方不準泄露否則……。
「有了結果立刻通知我，你先回去準備吧。」
「小人就先行告退了。」譚錄對著張元梁一拜就出去了。
縣衙停屍房內蕭條之召集三班衙役，讓他們挨個看從張總旗院子里抬出來的兩具屍體樣子，發動縣裡面蛇蟲鼠社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畢竟收了人家二十兩銀子總要給人家一個結果。
果然三教九流的消息最靈通，有人給蕭捕頭稟報，在張總旗遇刺的那個晚上，有人在看見羅府管家和這二人在秀雲樓喝花酒。
蕭條之突然臉色一變，好似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
「好，我知道了，你跟那個人說不準備亂說，不然壞了我的事，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底下的衙役慌張道：「大人，小的知道了，定然不會再有人知道此事。」
河南11月的天氣已經逐漸轉冷，寒風凜冽，蕭瑟的氣息瀰漫在空中。天空變得灰濛濛的，彷彿被一層薄紗所籠罩。街道上的行人寥寥無幾，顯得十分冷清。
蕭條之穿著一件厚厚的棉襖，裹得嚴嚴實實，但仍感到陣陣寒意襲來。他站在羅府門前，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緊緊地裹住衣服，邁步走進了羅府。
「老爺，蕭捕頭來了，說有一些事情需要告知您。」管家向羅江稟報著。
此時，羅江剛剛吃完早飯，聽到蕭條之來訪的消息，心裡便明白了七八分。他知道對方此次前來必定與那件事有關，於是心中開始盤算如何應對這件棘手的事情。不過，既然蕭條之能夠親自找上門來，那就說明此事或許還存在一線轉機，只是不知道這次會被這廝敲去多少銀子罷了。
此刻，蕭條之正坐在椅子上悠閑地喝著茶。看到羅江進來后，他並未起身迎接，依舊穩如泰山般坐著。羅江對此並未生氣，反而面帶微笑地主動跟蕭條之打招呼，並走到他對面坐下。
「蕭捕頭，我們可真是好久不見了啊！最近都沒見你來過我羅府，我還想著派人去請你來一起喝頓酒呢！」羅江先聲奪人，笑著說道。
「哪裡哪裡，羅老爺客氣了，蕭某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呀，有事還需羅老爺如實相告呀！」蕭條之沒有一點要和羅江客套的意思，開門見山，直接說出來自己前來目的。
「哦，那是何事呀，蕭捕頭說說！」羅江一臉疑惑地看著蕭條之問道。
「前幾天縣衙接到報案，衛所的張總旗遇刺，那兩個刺客有人在秀雲樓見過，貴府的管家也在，晚上這兩人就去行刺張總旗了，好在張總旗吉人自有天相，才沒有讓這二人得手，反而還白白送了性命。」蕭條之說道。
說完之後，他眼神緊緊盯著羅江，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已經看穿了對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