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爭論一

胡梅花綳著臉，拉著陳招娣回了四合院。

一早上，在周醫生那裡，求了半天，周醫生硬是不肯改口，說什麼都不肯作證，說招娣是今天早上讓老中醫扎針才醒的。

本來她想著，要不繼續再讓招娣住幾天院，先把招娣受傷的事情給砸瓷實了。

沒想到，住院也不是想住就住的，檢查結果沒病沒災的，醫院根本不給住。

這樣一來，她家就麻煩了。

真要是沒病沒災的，誰肯平白掏出去兩百塊。

關鍵是，這兩百塊，搞不好現在已經花光了，現在是想把錢還給閆老摳都不可能了。

雖然家裡不缺這點錢，可家裡應該沒這筆錢。

可憑什麼，憑本事掙的錢，憑什麼還回去。

胡梅花思來想去，挺後悔早上沒有先去跟招娣對好話，而是先去辦理出院了。

現在手續都辦好了，後悔也沒用。

再說了，不就是人醒過來了嗎，可這醒過來就代表沒問題了嗎？

記得當初聽那位說過，人要是腦子受損，外表雖然看不出來，可是行動上是會受影響的，比如走路歪歪扭扭，四肢不聽使喚。

這玩意，不用腦子受損，她現在就能把招娣打出來！

想不出來其他辦法，她只能把招娣拉到衚衕里，趁著沒人，狠狠的打了一頓，打得招娣真的走路歪歪扭扭，手腳亂動才罷手，然後，拽著招娣回去了。

陳招娣心裡那個恨啊，還以為能看胡梅花笑話，結果自己先成了笑話，這頓打，她記住了！

不過，胡梅花到底是個什麼來頭，連腦部受損，會導致四肢失調都知道？

希望她真的不是這對夫妻親生的吧，這年頭，成分真的會壓死人啊。

回到四合院，前院里空蕩蕩的，只有西廂房門口，閆埠貴垂著頭坐著，聽到聲音，才抬頭看過去，結果看見母子兩個，眼睛立刻就瞪大了，手指顫抖著，指著陳招娣，氣得一時說不出話。

好半晌才嘶喊出來：「胡梅花，你們家敲詐！」

這撕破的嗓音一出，門內的三大媽跟著跑了出來，看見母女兩個好端端的站著，頓時扯著嗓子嚎哭了起來。

「喪天良了啊，小的裝病騙人，老的仗勢訛人啊！」

胡梅花一點都不肯認，一把扯過陳招娣：「你們家才是喪了良心呢，看看我好好的閨女，被你們打成什麼樣了！」

被扯過去的陳招娣很配合的抖著手腳，軟著身體，就跟個布娃娃似的，沒有一點精氣神。

前院有沒去後院看熱鬧的女人，聽見院子里的叫罵，都出來看熱鬧。

「喲，招娣這是好了出院了啊。」

「不是說，招娣被打成了活死人了嗎？」

「哎，你看招娣這個樣子，是好好的嗎？」

「可這不是都醒了嗎？多養養不就行了，哪裡就值兩百？」

「這倒也是，陳家也太貪心了。」

「一輛三輪哪，換你要不要？」

說到三輪車，大家又都覺得陳家確實是太貪了。憑什麼你就能訛出一輛三輪車來，以後冬儲拉煤什麼的，就應該給大院里都用上。

三大媽胸口劇烈起伏，一手叉腰，一手顫抖著指著胡梅花母女兩個：「你們家也太缺德了啊！故意的吧，先是讓招娣上我們家碰瓷，然後陳大頭來訛錢，你們真的是一家子都喪了良心啊！」

閆埠貴鐵青著臉，指揮大兒子：「解成，去後院把一大爺二大爺都喊來，今天這事，得說個清楚明白。」

胡梅花也是繃緊了臉，跟三大媽對陣不輸人：「你家才是喪了良心，那麼大個人了還搶我家丫頭的野菜，說理說不過，就打我家丫頭。」

說著，拎起陳招娣：「大家都看看，我家丫頭給打成什麼樣了啊！醫生說，她以後這手腳都不好使喚了。」

大家仔細一看，陳招娣這丫頭似乎有點不對勁，站在那裡，都有點歪歪扭扭，是有點不正常。

可是，不是聽說醫生說過了，身上沒傷么？怎麼手腳成這樣了？大家的眼光都懷疑的看向胡梅花，不會是這女人，看孩子沒毛病，怕露餡，故意打的吧？

三大媽顯然也是這麼認為的：「我自己上手的，我能不知道打哪裡了？我明明就拍了兩下背，怎麼就把她手腳拍出毛病了？你們家要訛人，也不裝的像一點，把孩子打一頓就成我們家的問題了？」

「昨天醫生可是檢查過了，沒毛病的！」

這會兒後院接到通知的兩個大爺也帶著一群人到了前院。

閆埠貴一看到跟著出來的陳大頭，眼睛都紅了，揪著兩個大爺評理：「昨天陳大頭硬是說招娣丫頭被我家打成植物人了，說以後這丫頭要癱床上起不來，他們家以後就要養活這麼個累贅了，所以，逼著我們賠了兩百塊營養費護理費，還威脅我們，不同意就告我們殺人。」

「可現在你們看看，這丫頭是活死人嗎？是癱在床上起不來嗎？你們說，他們家不是訛人是什麼？」

「而且，昨天我們家瑞華明明就只是拍了招娣丫頭幾下背，這個事金家的你們可都是親眼看到的，明明輕飄飄的拍幾下，陳招娣為什麼突然暈倒，連醫生都查不出來原因，結果今天又突然好了。」

「你們自己說說，這中間有沒有問題？他們家不是訛人是什麼啊！」

這一通說下來，要說大家心裡不嘀咕，那是不可能的，兩百塊啊，陳大頭真敢開口。

易中海站出來，先問陳大頭：「大頭，你三大爺剛才說的話，你認不認？」

陳大頭剛想說話，胡梅花先開口：「一大爺，你這說的就奇怪了，我們家大頭要認什麼？」

她又扯了一把陳招娣：「你們看看這丫頭，是，這丫頭現在是醒了，可你們看看她，是沒事的樣子嗎？。」

陳招娣配合的抬起頭，露出一張蠟黃的笑臉，枯草一樣的頭髮耷拉著，襯得人一點精氣神都沒有，瘦小得身體還不時抖一下，活像下一刻就要倒下去再也起不來一樣。

易中海心裡不悅，昨天醫院裡的事情他都清楚，也知道醫生的診斷，所以，今天陳招娣的樣子，他肯定是胡梅花弄的鬼。

只是胡梅花這女人精明，還是得問陳大頭：「大頭，你就說，你昨天跟你三大爺簽的切結書，是不是跟你三大爺說的一樣吧。」

胡梅花冷笑：「大家都知道，我家招娣平時多勤快多能幹，有她在，家裡都不需要我操心，能讓我全心全意投身工作，建設國家。」

「可現在，她這個樣子，別說是操持家裡的事情了，就是顧好她自己都是個問題，我們找三大爺要賠償不應該嗎？」

「還有，金大妮，三大爺說你昨天在場，你能保證，楊瑞華她真的只打了招娣幾下背上嗎？醫生可是說了，腦部受損會導致四肢不受控制的。」

金大媽被閆埠貴和胡梅花先後點名，木著張臉，拒絕作證：「我站在楊瑞華背後，招娣被她擋住了，我哪裡看得見她打哪裡了。」

當時在前院看熱鬧的人很多，看到的也有，可是，她們是很嫉妒陳大頭能訛兩百塊，可她們也很厭惡閆埠貴兩口子平時不做人啊，於是都閉口不言，不去做這個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