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中院總是愛折騰
散會之後，等回到了家裡，胡梅花擰著陳大頭的耳朵訓斥：「你腦子被狗啃了嗎？那麼多人不說話，就你能，要你站出來顯擺，現在好了，那三個老幫菜沒事了，你就等著他們怎麼收拾你吧。」
直到陳大頭哎喲喲的呼疼，胡梅花這才放開他。
陳大頭一遍揉著耳朵，一遍滿不在乎的說：「他們還能怎麼收拾我，我又不是那幫軋鋼廠的孬種，給那兩個老不死的壓得死死的，他們是能扣我工資還是能給我穿小鞋啊，我還真就不怕了呢。」
胡梅花桌子拍的砰砰響：「是，你能，你不用看他們臉色吃飯，那你之前倒是硬氣，不給人白拉煤拉菜啊。」
陳大頭訕訕的說：「那不是看小李罵的好，就也想罵一罵。」
「你能跟小李比？人單獨一個，剛分過來，還是個中專生，家裡人也都在鄉下，那三老幫菜，想找把柄都找不到，你呢？你兒子還在念小學，你天天還要在這裡進出。」
胡梅花又喊了陳光宗過來抱在懷裡上下打量：「兒子，你現在還有沒有人偷襲你了？」
陳光宗手裡拿著個白面饅頭，一邊撕一邊吃，含糊不清的說：「這個星期都沒有了，不過，他們都不跟我玩。」
陳大頭不以為然：「不跟你玩，你找其他院子里的不就行了，反正周圍院子多的是，我就不信了，還真能所有的小孩都不跟你玩。」
胡梅花放了心，沒有繼續挨打就好，要不然，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看到的是個豬頭臉的兒子，心裡那叫一個不好受。
聽了陳大頭的話，她也跟著說：「回頭你上學帶幾根紅薯干去，誰跟你好，你就給他一根，保證多的是人搶著跟你玩。」
陳招娣聽了，心裡翻白眼，這樣交來的朋友，那叫狐朋狗友，這麼干，不是幫兒子，而是把兒子往歪路上送。
又是暗恨，給自己吃就是又硬又辣嗓子的窩頭，給兒子當零嘴，就是甜甜的紅薯干，不行，得想個招，這麼過，太憋屈了。
只是開完大會已經很晚了，眼看著小兒子邊吃饅頭邊眯眼睛，胡梅花就使喚陳招娣了。
「趕緊的，去燒水，兌了水，給你弟弟洗了好上床睡覺，這一天天的累死了。「
陳招娣沒辦法，只好去燒水，心裡恨不得這個時間走快點，她能儘快找到自己的身世之謎，然後有仇報仇。
第二天下午，陳招娣又乘機跑出去，換了小小的石磨，買了些油鹽醬醋，就趕緊回家了。
等到晚上做了晚飯，等陳大頭父子兩個回來，卻左等不回，右等也不回，等得急了，就去了中院。
只見中院西廂房前又是圍了一圈人，陳大頭父子也在裡面，看的津津有味，甚至鮮少參合院里事情的何雨水，也在外圍站著看熱鬧，而易中海和劉海忠則是站在東廂房門口看著。
「小李兄弟，秦淮茹說的是不是真的啊，你家今天又吃肉了啊，你這肉哪裡來的啊？今天咱們可都沒看見你買肉啊。」前院的金大媽狐疑的問。
劉三丫也肯定的說：「就是啊，我今天一天都在家，就沒看見你買肉回來啊。你這肉哪裡來的啊。」
小李憤怒的說：「秦淮茹說什麼就是什麼啊，我還說她們家裡藏了個金戒指，賈張氏存了至少八百塊呢。」
六根娘說：「賈東旭才升的初級鉗工，能有幾個錢，就算秦淮茹婆媳兩個有糧食吃，可賈張氏那麼饞，總出去買燒雞吃，怎麼存得下錢，不可能有那麼多存款的啊。」
有個小子喊了起來：「就是，賈婆婆總是買燒雞吃，可香了。」
賈張氏急了，跑出來喊：「誰說我買燒雞吃了，我家哪裡有錢買燒雞吃了，誰胡說，我撕爛他的嘴。」
又有人說：「哎，賈張氏你總是去芝麻衚衕那邊的燒雞店買燒雞，還就在那裡把燒雞都吃了，隔壁院子里的人都看見了，跟我們說了不止一回了。」
「要不，你賈張氏能長這麼胖。」有人補了一刀，倒是讓眾人都很是嫉妒。
這個年代，胖就代表著有油水，代表著家裡富裕。
可平時賈家在院子里總是哭窮，剛才秦淮茹還哭窮，不想還小李的肉錢呢。
小李說：「是吧，賈家的人，都是滿嘴的謊話，還喜歡乘鄰居不在家，跑鄰居家『拿』東西，『拿』了東西還不還，你們以後也要注意點啊，我昨天可是鎖了門的。」
這句話殺傷力大。
雖然大家都不怎麼富裕，可家裡的東西可都是自己一分一厘的省出來，慢慢的置辦的，丟了哪樣都要心疼死。
於是這會大家都回過味來，昨天，賈家是撬了小李家的門，偷了他家的肉的。
昨天因為小李鬧著報公安，鬧著三大爺矇騙大院等等事情，倒是把大家的心思給引開了，現在被小李提出來，大家的眼神就都不善起來。
這年頭，大家是真的恨小偷啊。
秦淮茹哭出聲來：「大家對不起對不起，我知道昨天去我們家不該去小李家拿了拿兩盤肉，可是小李家天天吃些金貴肉，我們真的是天天聞，聞多了，真的扛不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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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頭，看了周圍圍著的眾人：「今天本來要還錢，可是家裡實在是沒錢，就想著跟小李兄弟商量一下，能不能遲幾天，等東旭發工資了再還，哪裡知道，又聞到了小李兄弟家裡牛肉的香味，棒梗這孩子不聽話，又鬧了起來了。」
有人懷疑：「怎麼就賈家聞到味了，中院其他人家沒聞到嗎？」
「哎，你看中院，西廂房這邊就一個賈家啊，前頭是月亮門，正房耳房東廂房的都隔多遠了。」
「那六根娘你家呢？你家穿堂西耳房，跟中院西廂南房不遠啊。」
「哎，還真沒聞到呢。」
大家一時都狐疑的看著秦淮茹。
小李冷笑，抱著手臂站在那裡，看著秦淮茹表演。
他今天可是吸取了教訓，都是吃完了才出來的，家裡根本就沒有一點痕迹，隨便人怎麼找都不可能找到蛛絲馬跡。
王大娘突然上前兩步，湊到小李身邊，鼻子使勁嗅了嗅，深深的吸了口氣，陶醉的說：「是牛肉味，還是跟土豆燉的，可真香啊。」
其他人一聽，也躁動了，幾個臉皮厚的就都湊了上去，抓住小李的衣服，也跟著上去嗅，於是，又多了幾個人喊著：「牛肉味，沒錯，確實是燉牛肉。」
小李被王大娘這麼一突襲，還沒來得及掙開，又被人圍上來抓著衣服不放，急得頭上冒汗，連聲說：「放開，放開，你們都聞錯了。」
秦淮茹說：「真的不是我說謊啊，小李兄弟是真的吃牛肉了啊。」
王大娘也跟著不滿的說：「我的鼻子最靈不過，說是牛肉就是牛肉。」
小李總算是掙脫開來，退後兩步，警惕的看著眾人，改口說到：「誰去吃火鍋，衣服上不沾染上味道啊。」
眾人也不太相信小李是在家裡燉了牛肉吃的，畢竟，沒人看到他帶牛肉回來，而且燉牛肉多香啊，這也沒人聞到味啊。
如果是在外面吃了，味道沾染在衣服上，倒也有可能。
秦淮茹幽幽的說：「你這衣服是今天早上才換的吧。」
小李這會子真的是恨死了秦淮茹了，誰再跟他說，到了情滿，一定要收了十三姨的，他一定要噴他一臉鹽汽水。
他氣憤的說：「我他么倒是想有人天天給我洗衣服呢，我不天天換換，散散味，那衣服能穿嗎？」
這大冬天的，誰家也不會天天換衣服洗衣服，這愛乾淨又不想洗衣服的，確實有這件髒了，換另一件不太髒的。
大家互相看了看，也不知道信沒信小李的話，但是，懷疑的種子終究還是種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