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實驗待停
夜晚，舒窈躺在黑暗中的床上，身體疲憊卻無法入眠。
她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緩，希望這樣能夠幫助她進入夢鄉。
但即使在夢中，她的心也無法得到安寧。
夢境開始時總是平靜的。
她看到了顧梓敬，他的面容清晰，帶著溫柔的微笑，就像他們曾經共同度過的無數美好時光一樣。
他們在一起散步，周圍是一片美麗的花海，空氣中瀰漫著花香和幸福的氣息。
然而，夢境突然轉變。
天空變得陰沉，烏雲密布，細雨開始飄落，很快變成了傾盆大雨。
舒窈感到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她轉身尋找顧梓敬，卻發現他已經不見了。
她開始在雨中奔跑，呼喊著他的名字，但只有雨聲和雷鳴回應她。
接著，她看到了那輛車——就是那輛在現實中奪走了她未出生孩子生命的車。
它在雨中快速駛來，她無處可逃。
車裡坐著的是顧梓敬，她沒有再逃，她想救他。
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和碰撞聲在夢中迴響，伴隨著劇烈的疼痛和無盡的黑暗。
舒窈在尖叫中驚醒，她的身體被汗水浸透，心臟狂跳不已。
她坐在床上，大口地喘著氣，試圖從那場可怕的夢境中回過神來。
房間的黑暗彷彿在吞噬她，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在寂靜中回蕩。
「舒總，你怎麼又做噩夢了？」
舒窈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跳，她的心臟猛地一緊，整個人從床上彈起，緊緊地抓住被子，眼睛在黑暗中四處搜尋聲音的來源。
她的呼吸急促，額頭上的冷汗沿著臉頰滑落。
「是我呀，程澈，你叫我來這裡睡的。」他的聲音清澈悅耳，後面那句還帶著委屈。
舒窈緊緊地閉上眼睛，深呼吸幾次，試圖平復自己因驚嚇而緊繃的神經。
她逐漸意識到那聲音屬於程澈，那個在她生活中充當慰藉的男孩。
她慢慢放鬆了手中的被子，心跳開始緩緩減速。
月光透過窗帘的縫隙，灑在房間里，形成斑駁的光影。
舒窈轉過頭，透過這朦朧的月光，她看到了程澈的眼睛。
那雙眼睛清澈而明亮，帶著關切和擔憂，與顧梓敬的眼神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但也有著屬於他自己的獨特。
程澈的眼睛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著，他看著舒窈，似乎在尋找她情緒的平靜。
他輕聲問道「你還好嗎？是不是又夢到那些不好的事情了？」
舒窈緩過神來，嗓子輕啞「你出去吧。」
程澈輕輕嘆了口氣，他早就習慣了這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感覺，站起身來，他的動作盡量放輕，不想打擾到舒窈。
他走到門口，手放在門把手上，卻猶豫了一下，轉過身來，再次望向床上的舒窈。
「舒總，如果你需要我，隨時叫我。」程澈總是這麼貼心。
舒窈微微點頭，程澈走後，她摸索著打開了床頭的燈，溫暖的光線驅散了周圍的陰影，但她的內心仍然被恐懼和悲傷籠罩。
舒窈緊緊抱住自己，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她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顧梓敬，這些痛苦的記憶如同一根根尖銳的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頭。
舒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心中的痛苦讓她無法再繼續入睡。
她輕輕掀開被子，赤腳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
夜晚的涼風拂過她的臉龐，帶著一絲清新，卻也帶著一絲寂寞。
她從床頭柜上拿起了一盒煙和打火機，點燃了一根煙。
煙霧在月光下緩緩升起，像是她心中的愁緒，無法散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緩緩吐出，煙霧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舒窈的目光落在了床頭柜上的一張照片上。
那是趙己楠的孩子，一個可愛的小男孩，眼睛明亮，笑容純真。
她輕輕地拿起照片，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照片中孩子的臉龐。
現在他兩歲了。
如果舒窈的孩子還在會比他大一個月，如果孩子還在也會和他一樣可愛。
舒窈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她將照片緊緊地貼在胸口，彷彿能感受到孩子的氣息。
她的心在這一刻變得無比脆弱，彷彿隨時都會破碎。
她繼續抽煙，煙霧在月光下繚繞，她的思緒也在煙霧中飄蕩。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吸完了一支煙。
直到煙蒂掉到地板上，她才反應過來。
她彎腰拾起煙蒂丟進垃圾桶。
舒窈的心還在痛著，但是已經恢復了平靜。
舒窈一夜無眠，時間在她的孤獨和回憶中緩緩流逝。
她坐在床邊，窗外的夜色漸漸淡去，東方開始泛起了魚肚白。
房間里的燈光依舊溫暖，但無法驅散她心中的寒冷。
舒窈整理了一下床鋪，然後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讓溫暖的水流沖刷過她的身體。
她需要清醒，需要振作，需要開始新的一天。
早餐每日是傭人專門送進房的，舒窈食得很少，基本就是幾口便放下了。
舒窈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看著自己略顯憔悴的面容，她並不在意。
她擦乾了手，拿起手機，撥通了樊櫻若的號碼。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樊櫻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一絲清晨的清爽。
「舒總，早安。」樊櫻若的聲音聽起來精神飽滿。
「櫻若，早，我想問一下實驗進度怎麼樣了？」
樊櫻若嘆了口氣「舒總，您不是不知道，自從兩年前伊萬諾夫娜博士消失后，咱們的實驗也就沒了有力的進展，我們在這條路上越走越窄，已經沒有什麼進展，現在只有維持原狀了。」
「我們在全力尋找博士了，你們堅持住。」
因為實驗一直沒有進展，實驗室的人員開始躁動，已經沒了開始的動力，有的也再找尋出路，顧家人不關心他們的實驗，也不曾有過一次的問候。
可這對於舒窈不一樣，顧梓敬當初有多麼上心這項實驗，她是目睹的，她要守護住實驗室，等顧梓敬回來。
「實驗室人員最近又有什麼新動靜嗎？」舒窈問。
「整天閑得打遊戲，還照常拿工資，誰還能有幺蛾子呀，但是舒總，我能接外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