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也開心，我也開心
「爸，舒雨的身份證怎麼放客廳了？」
舒志泉從廚房探出頭來，身上戴著圍裙「哦，她呀，丟三落四前段時間身份證丟了，這補辦的才下來，一會讓陳瀾送上去。」
「好…」
陳瀾是舒家最早那批的女傭，還是舒窈母親親自招進來的。
舒窈從小算是她帶大的，也曾視如己出，舒窈還記得小時候吵著和陳姨一起睡的場景。
那二十年前的事，她一定記得。
「大小姐。」陳瀾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舒窈見她這副膽怯的模樣，不禁眉頭一皺，自己曾經到底是有多糟糕，才會讓這個從小帶自己長大的人，這樣恐懼。
「陳姨，您快坐。」舒窈為她讓座位。
陳瀾連連後退「大小姐，我站著就好。」
舒窈看著勸不動，也不再相勸「陳姨，我知道我從前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不再是從前那個嬌蠻任性的舒窈了。」
陳瀾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眼前這個沒有模樣變化的大小姐，這怎麼說的話像是變了一個人，這結了婚就是不相同了，她不禁心疼。
「大小姐，我…」陳瀾眼裡含淚，縱使口中有再多的心事，也說不出口了。
舒窈將自己今天所發現，所懷疑的事，通通同陳姨講述了一遍。
「陳姨，你還記得柳依晴初來舒家的情形嗎？」
陳瀾聽她的一番話后，連連嘆氣，眉頭皺緊，像是有話不知從何講起。
「陳姨，你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吧，我長大了，應該知道這個家背地裡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
「我第一次見到二小姐的時候，她已經會走路了…」
舒窈的母親叫夏雲兒，舒家的酒店產業原本也不姓舒而是姓夏。
舒志泉年輕時，是夏氏公司的經理，長相帥氣業務能力強有魅力。
在一場公司年會中，舒志泉邂逅了這個溫婉動人的大家閨秀。
那時的舒志泉業績永遠是公司第一，屢屢升職，女孩子都慕強，夏雲兒被舒志泉深深吸引。
夏雲兒是家中獨女，萬千寵愛於一身。
他們很快就結婚了，第二年就有了舒窈。
舒窈的外公外婆身體不好，在舒窈還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候，雙雙病逝。
這樣大的一家公司也就落在了舒志泉的頭上。
夏雲兒性情溫和，待人真誠，陳瀾更是忠心於她。
在舒窈一歲左右，夏雲兒因病去世，自那以後陳瀾便替夏雲兒照顧女兒。
次年柳依晴順理成章嫁到舒家，待舒窈有記憶后她便不許陳瀾多接觸舒窈。
若說舒窈蠻橫無理是舒志泉的縱容，不如說是柳依晴背地挑唆。
舒雨也是夏雲兒在世時的產物。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在訴說著一個荒唐的陰謀。
舒窈對這些事情一件一件的消化，柳依晴是害死她媽媽的罪魁禍首，而她的親生父親是幫凶。
「陳姨，他們害死了我媽媽。」
舒窈聲音平靜，卻又透露著咬牙切齒般的恨意。
「窈窈，不可聲張啊。」陳瀾檢查了門外。
舒窈輕舒了一口氣「陳姨，事情還得從長計議，他們不得好死。」
陳瀾愁容滿面，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舒窈垂下眸子，掩蓋住了自己的神色，嘴角微揚起笑意。
柳依晴睡覺可別睡太死…
顧梓敬今天下班還算早，但也沒趕上晚飯時間。
剛進大門，就有傭人上去幫忙換鞋。
「大少爺，今天大少奶奶回舒家了，回來后就悶悶不樂的，一直自己在房間里待著。」唐甜邊找鞋邊說著。
「她還有心情不好的時候？」顧梓敬淡淡的答道，腳步卻是向著樓梯走去。
「大少爺，廚房給您準備夜宵？」
「不用了。」
唐甜無聲翻了個白眼，死直男…
舒窈的卧室燈亮著，顧梓敬推門而入，只見她躺在床上望著窗外。
顧梓敬脫掉外套掛在衣架上，走過去，彎腰撫摸著舒窈柔軟的髮絲「怎麼了？不開心？」
「沒有。」舒窈拉過被子蓋過頭頂。
顧梓敬伸手把她撈出來「別捂死了。」
舒窈無奈的鑽了出來，你才那麼容易死呢，死男人。
「快說，什麼事讓你這麼半死不活的，我的時間是有限的。」一分鐘幾千萬的那種有限。
舒窈靠在床邊，淡淡開口「沒什麼，就是想媽媽了。」
無論是那個舒窈都是對夏雲兒這個媽媽沒什麼印象的，而現在她自然是在想曾經的那個媽媽，可天底下的媽媽都是一樣的。
顧梓敬瞳孔閃了閃，坐在舒窈的床邊，和她一同欣賞著窗外的景色，一同想著媽媽這個角色。
夜空中的月亮獨一無二，它從正空慢慢下沉，當圓月徹底隱沒，黎明的曙光也將破曉。
「你想要什麼禮物？」顧梓敬問。
「不年不節的，送什麼禮物？」舒窈漫不經心的回答著。
顧梓敬抬眸瞥了她一眼「舒窈，以後只要你不開心，我就送你一個禮物。」
「嗯？」舒窈扭頭。
「一個屋檐下，你也開心，我也開心。」
「好，把你搞破產。」
「那我現在想向你要個禮物，給我去做夜宵。」顧梓敬這一天都沒怎麼吃東西。
「行。」舒窈起床去了廚房。
她本著同一個屋檐下，不能讓他餓死的原則，開了煤氣灶，自信滿滿。
半個小時過去，舒窈看著碗里的東西，她忽然覺得餓死其實是個挺不錯的死法。
顧梓敬看著碗里亂七八糟的東西，陷入了沉思。
其實從視覺上可以分辨，這是一碗煮壞了的小餛飩，可其中混雜著一些不合時宜的白菜，辣椒，洋蔥，蘑菇，西蘭花，土豆，蘿蔔，其顏色不可描述的亂套。
顧梓敬挑起其中一坨不知名的食物，皺了皺眉，抬眸又對上了舒窈那期待的眼神，強大的抵抗力讓他始終無法將筷子送到嘴邊。
筷子終究還是放了回去，舒窈也失望的垂下了頭。
「你…沒做過飯？」顧梓敬還是問了出來。
舒窈抿著唇，聲音緩緩吐出「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沒想到做飯這麼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