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邱楓和呂一鳴一起重遊勺園

第200章 邱楓和呂一鳴一起重遊勺園

走在緩緩上升的坡路上,迎面看見迴廊頂上的兩個字:勺海。

「你說溥傑這字好在哪兒啊?我怎麼看不出來。」呂一鳴又矯情上了。

「你寫不出來,當然就看不出來啦。」邱楓現在已經習慣跟呂一鳴抬杠了,有時候覺得挺有意思的。

北大勺園依山勢而建,錯落有致,既保留了傳統的格局,又不失現代氣息。從遠處望去,勺園就是北大偏處一隅的隱者,站在勺園的迴廊里,感覺遠處的西山、近處的暢春園都成了背景,使人油然而生興緻。

沿著蜿蜒曲折的小徑前行,草坪向前方伸展著茵茵綠色。園內建築風格獨特,融合了傳統與現代的元素,與周圍的自然環境相得益彰。

勺園的建築巧妙地利用了山勢的起伏,形成了層次分明的景觀。登高望遠,遠處的西山連綿起伏,萬千氣象。難怪有「淀之水,濫觴一勺」之美譽。

最難得的是園內那一條清澈的溪流,令人期待一場曲水流觴的雅集。

邱楓回憶著在這裡住宿舍的時候,呂一鳴常來一起欣賞古典音樂,每次都把她做的壽司吃個精光。

邱楓後來害怕想起在勺園的日子,一來,自己從這裡「狼狽出逃」,不想去回首往事。二來,她現在回想起那個和自己一同欣賞古典音樂的呂一鳴會感到羞愧,那時呂一鳴在和群莉戀愛啊,自己還是群莉的老師------她怕想到這些,也不願去分辨呂一鳴是不是早已經愛上了自己。

呂一鳴想起第一次到勺園找邱楓,是為了問群莉的事,他內心忐忑,但他就是覺得跟麗麗說話總被刺棱,跟群莉就更別想聽到一句好話,只有到邱楓這裡,他才可以敞開心扉,他和邱楓從一開始就無話不談,感覺她就是自己的人生導師。

他在長廊上坐下,把楓拉到自己身邊。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走在這條路上時忽然想到:我不會愛上她吧?現如今,自己真的愛上了,愛得要死要活的。想想要去廣東了,啥事都干不下去了,楓只有周末才來北京一趟,所以她提出在這裡見面?還是想對我說什麼?

呂一鳴不會打啞謎。「楓,咱們今年去維也納看新年音樂會吧。」呂一鳴說道,聲音很柔和。

「那麼多事情等著你呢,還有這份閑心啊?」邱楓似乎不大相信。

「這怎麼能說是『閑心』呢。」呂一鳴臉對臉地看著邱楓說道。

「那能是什麼?」邱楓反諷的語氣,呂一鳴很熟悉。

呂一鳴邊吻上去,邊說:「明知故問。」

邱楓現在每周在北大待三天,周末到經濟系聽課,還有一天在中文系做客座教授,她開了一門寫作課。北大偷聽生的傳統由來已久,偷聽生應該是最痴情的北大邊緣人。邱楓講寫作課,呂一鳴堂堂必到,他說他不是偷聽,是光明正大地聽。有幾次被小芹撞見,他還主動打招呼,並不顧忌什麼,倒是小芹顯得很囧了。

邱楓想想剛才呂一鳴問「勺海」那兩個字。

「你知道麗麗他們之前給留學生開過書法課嗎?當然了,是為了讓那些外國人對漢字更有興趣。可是為了給留學生上好書法課,中文系的教授們先給麗麗他們開了書法課,除了教寫字還講書法鑒賞。挺有趣的,那個課你可以去蹭聽。」邱楓對呂一鳴說道。

「早說啊,啥時候講告訴我一聲,我去評價評價。」呂一鳴又開啟了「臭貧」模式。

「書法我不是很懂,但是,有那種特別講究門派的,從傳承上說沒什麼不好,但就個性來講,我倒覺得江湖書法也未必不好。溥傑題的「勺海」兩個字,遒勁,有氣勢,自成一體。功底深厚,所以我說,你只有自己寫過才能體會得到。」邱楓說道。

呂一鳴拽起楓:「走,到那邊看著說。」

兩人站到那幅匾額前,邱楓指著那兩個字說道:「你看,『勺』字的筆畫簡潔流暢,就像一把勺子,輕盈而靈動。『海』字呢,雄渾大氣,筆畫有力。整體來看,『勺海』二字相得益彰,勺寓海,海納勺,寓意著包容與寬廣。這兩個字既顯出溥傑的書法造詣,更傳達出一種深邃的意境和情感,需要慢慢品味。」呂一鳴邊聽邊看著他的楓,突然就想到一句流行的詩。

「你站在橋上看風景,我站在這裡看你。」呂一鳴嘟囔著,被邱楓一拳打在肩上。

「討厭,不跟你說了。」邱楓走回去,重新坐到了長廊上。

「一鳴,我想跟你說說北大百年校慶的事。想聽聽你對這個活動有什麼想法。」邱楓一本正經的對呂一鳴說道。

「我一直關注著呢,想法挺多的,就怕太不著邊際了,北大名氣太大,咱怕攀不上這高枝兒。」呂一鳴笑得有些苦澀。

「呦,你什麼時候也學會『捋著鬍子過河』了?」邱楓也學會了抓住機會就損損呂一鳴。

「成啊,咱們。都學會用歇後語啦?我還真不是謙虛,我是心虛。我寫了幾篇文章討論現在學生要不要理想主義,批判一些人只考慮個人前途。但似乎覺得和校慶的氣氛不吻合,還沒發出去,您抽空給照一眼唄。」呂一鳴連請求都這麼隨意的嗎?邱楓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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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上去就挺不錯的。什麼叫『氛圍不吻合』啊,北大的魅力就在於步調不一致,在於『兼容並包』。像你這麼有個性的人,適合參與這個活動。關鍵是選題,我跟你說,你可以以校外文化人的身份參與紀念冊的策劃,創作。聽童教授說,這次的紀念冊要以圖片為中心,正好能發揮你攝影的特長。他說的挺形象的,叫:給北大拍寫真。這不正是你那南門外面的圖片社乾的活嗎?」邱楓說得自己都躍躍欲試了。

呂一鳴一把摟住楓。」我說你就快點兒從了我吧,別再折磨我了成嗎?啥都想著我,又躲著不嫁給我,啥意思嗎?你說吧,啥條件都依你。「呂一鳴厚起臉皮說道。

」那不就是你從了我嗎?「邱楓嗤嗤地笑了。

邱楓又被呂一鳴咯吱到氣喘吁吁。

」好了,不鬧了。雖然到百年校慶還有好多年呢,但又趕上世紀討論,這次一定會很熱鬧,所以咱們先起步,你說呢?我在北方,及時給你傳遞信息。「邱楓說道。

」這回我明白了,我們邊緣人並不比在校生差,我們可能比他們對北大的感情更深。你知道岑浩吧,跟你說他每期《北大邊緣人》都看,還寫了不少海外見聞。我覺得他在往漢學家方向發展。「呂一鳴話語里包含著對岑浩的欽佩。

」嗯,你還真說對了。童教授通過校友會向在海外的留學生髮出邀請,希望他們百年校慶時都回來看看。我上次去非洲就邀請過岑浩,他說他一定會來的。「邱楓說道。

她看看呂一鳴,猶豫了半晌才低聲說道:」希望群莉也能回來。「

邱楓想起在周家巷跟呂一鳴要群莉電話,被他呵斥了一頓,心有餘悸。

呂一鳴把手從邱楓肩上拿下來,帶幾分歉疚地說道:」群莉娘說最近跟她打過電話,說是在哥倫比亞大學旁聽。「

」我就說嘛,群莉專業素養很好的。她------「邱楓看看呂一鳴陰沉著臉,生生地把後面的話吞回肚子里了。

「嫁給我吧,等到百年校慶的時候,咱們的孩子小學都畢業了。」呂一鳴似乎在下命令了。

每年的北大校慶都是一場慶典,校園裡總是充滿了歡聲笑語。俗套是五年一小慶,十年一大慶。校慶期間會出版紀念冊,教授們會寫回憶文章,還會舉辦展覽。近些年的校慶電視報道愈發熱鬧,記錄下校慶的精彩瞬間,同時引起了更廣泛的社會關注。

這些紀念冊成為了珍貴的資料,被校圖書館收藏。

許多系都會組織往屆畢業生返校聚會,這是最煽情的一個活動,往往會有十分感人的故事流傳出來。

邱楓是北大的一名博士生,現在又擔任了客座教授,對學校的歷史和文化越來越有興趣了。尤其民國時出現的大家,北大老校長鬍適,蔣夢麟,馬寅初等寫的回憶文章,她推薦給呂一鳴。呂一鳴的一句話讓她覺得他很有頭腦。

呂一鳴說:「咱們這個改革的年代真的和五四時候很像,北大的學生站在改革的前線。可這做學問估計不敢跟那時候比,你可得卯足了勁啊。等著你們這些搞經濟的出思想呢。」

邱楓來到校圖書館,經過一番查找,終於找齊了歷年的校慶紀念冊。他仔細地翻閱著這些相冊,被裡面的照片和文字所吸引。看到北大的發展歷程,從「太學」到如今的世界名校,在眾多領域取得了傑出的成就。尤其抗戰期間學校南遷,依然保持著研究的狀態,依然出成果。北大的精神,獨立、自由,應該保持下去。

邱楓想把這些紀念冊中的內容整理出來,製作成一個電子文檔,發布到網上與更多的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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