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利益
一秒。
兩秒。
三秒。
……
「怎麼還是這麼慢?」平冢靜忍不住問道。
「怎麼可能?」
蘇清先是做出反駁,隨後視線下移,看了眼儀錶盤后又很快上移,這才確信地和平冢靜解釋道:
「現在的時速可比剛剛多了足足一邁呢!」
「哈?一邁?」平冢靜不可置信地聽著蘇清的說辭,連帶著嘴角都抽了抽。
「嗯,一邁。你說的開快一些。」蘇清淡淡道。
有毛病嗎?
沒毛病啊!
你就說快沒快吧。
平冢靜還真沒法做出反駁。
本想讓蘇清開得再快一些。
只是覺得按現在一邁一邁地加,估計還沒加到自己想要的車速,自己就已經到家了!
嘖,就當是偶爾看看周邊的景色吧。
平冢靜如此寬慰自己。
畢竟,人是極為擅長苦中作樂的生物。
只是,似乎也沒有什麼好看的。
清一色有些單調的建築。
絢麗得有些晃眼的霓虹燈。
初見的時候,還會由衷感慨一句繁華。
當見得多了,也只會撇撇嘴,不屑道:
大城市有什麼好?光污染、空氣質量低、人與人之間過於冷漠。
就連走在瀝青路上,連幾隻野狗都看不見!
可就算如此,人們依舊不願回到熟悉的鄉下。
依舊趨之若鶩地湧向所謂【不夜之城】。
「我說,你怎麼就這麼肯定你加的剛好是一邁?」按捺不住好奇,平冢靜問道。
「儀錶盤上不是都有嗎?」蘇清理所當然說道。
望著儀錶盤上的時速表,平冢靜也是佩服地嘆了一口氣:
「你平常就連這種事情都這麼嚴謹嗎?」
「不,只是大概一碼而已,畢竟不能為了一點精度而時刻注意儀錶盤。」蘇清頓了頓,又說道,「而且,前面的路更加重要,不是嗎?」
平冢靜頭疼似的撓撓頭,餘光注意到后,蘇清關心道:
「難受?要不要下車給你找個地方讓你吐一會。」
「你只是在擔心我會不會吐吧?」平冢靜才不會認為蘇清是真的在擔心自己。
「怎麼會?要吐也是吐在你的車上,和我有什麼關係?」蘇清義正言辭。
「不,你剛剛一定是在擔心我會吐在你身上。」平冢靜極為肯定地說,但蘇清卻沒有給出回復。
「怎麼不說話了?果然是這樣吧!」蘇清不說話,這不就是默認了嗎?
「太久沒開車了,擔心和你說話分心。」蘇清說。
愛你的話說不出口,敷衍的話張嘴就來,大概就是如此。
「你少來這一套!」平冢靜冷哼一聲,將座椅往下調得更平了一些。
「不嚴謹的直接否決,嚴謹的也未必可信啊……」平冢靜重新概括蘇清剛剛說的話。
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伸了個懶腰,又問道:
「那有什麼是你相信的?」
「自然是老師您的教誨。」蘇清打著馬虎,笑著說道。
「呵呵。」平冢靜自然是不會相信蘇清的馬屁,雖然聽著確實舒服。
「那你這樣整天豈不是疑神疑鬼的?」
「嚴謹和疑神疑鬼,區別還是很大的。」
「我是語文老師,我說沒區別就沒區別!」平冢靜其實也挺不講理的。
還真是應了真晝的那一句話:
女孩子有時候就是很麻煩和任性的。
「你說的對。」蘇清沒再反駁。
「所以,不累嗎?」平冢靜在沉默一會,突然輕聲問道。
道路上沒有車輛的鳴笛與轟鳴聲,連風兒也少了幾分喧囂。
因此,平冢靜的聲音在安靜的空氣中很是清晰。
「總會有人埋怨著腳下的路荊棘叢生,抱怨著一路的坎坷實在太多。然後自顧自地換了一條又一條的路。但最後他們找到輕鬆的那一條了嗎?」
駛來一輛汽車,聽引擎的轟鳴聲,時速應該不低。
但晚風還是將蘇清的答案送進平冢靜的耳中。
平冢靜嘆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沒有說些什麼。
「你不是想知道你聽說的關於雪之下家的傳聞是否屬實嗎?」
「嗯。」
平冢靜似乎像不願意談起這種事情,又有些無可奈何,不耐煩地抓了抓頭髮后,還是說道:
「其實你聽說的基本沒錯啦。陽乃的父親原先只是一個小混混,後來在對方母親的監督下考上大學。
在入贅后得到雪之下家的資源扶持,很快就從一個畢業生成長到千葉縣的議員。
至於建築公司的董事長一職,對方說是說暫任,實際情況大家懂的都懂。」
「為政者不得從商,本地不也是秉持著這樣的理念?」蘇清問。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雪之下家名下涉及的產業實在太多,不管是建築,就連食品、服裝……總之千葉縣的經濟命脈都掌握在雪之下家就對了。
你說,對方自己當董事長,和自己隨便找一個手下當董事長有什麼區別嗎?」
平冢靜說完,又補充道:
「至於陽乃的母親……我倒是和對方打過幾次交道。怎麼說呢,應該算得上是一個控制欲極強的女性吧。
所以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雪之下實際的權利掌握在對方手中應該是真的。
畢竟,陽乃的父親也只是入贅的而已。」
「回歸大陸后,雪之下家也是保持著這麼囂張的姿態?」蘇清沉默會後,才問道。
「囂張?這個詞語用的……」平冢靜吐槽一句,也沒有過多糾結。
「誰知道呢……我畢竟不是雪之下家的人。剛剛這的那些也算不上什麼機密。總之,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平冢靜發出幾聲舒適的聲音,接著問道:
「所以,你了解這些想做什麼?」
「官商勾結本就是大忌,更別說官商一體了。老師不會天真的以為對方真的能做好議員本職工作的同時,不偏心自家利益?」
平靜的聲音中,充斥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利益,不會憑空產生。
而一旦產生,就會有一部分環節受到剝削。
「利益瓜葛這種……誰知道呢。」沒有證據,平冢靜自然不好發言,但她也沒有否定。
但很多時候,沒有否定、含糊不清的說辭,已經說明了一切。
好比深夜酒店,孤男寡女連衣服都脫了,你說他們什麼都沒做?
可能嗎。
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他們還沒來得及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