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互相分析
軍票真的越來越虛了，都到了離譜的地步，物價天天漲。小偷都到了懶得去偷軍票的地步。
陳張兩位軍長當天晚上就派親信冒著大雨送來了錢，整整兩麻袋票子，外加四十根金條，十兩一根，摺合一萬六千多塊大洋。
換作以前，瞎狗子肯定會看著這些錢都睡不著覺，現在，這都是小錢了。軍票看起來不少，過不了多久就貶值得不行，而且還不能跟日元兌換，更別提美元了，只能趕緊花出去換點實用的東西。
幾個死忠圍在他身邊，看著這些錢一起惆悵。
康掌柜率先感慨:「膽子越來越大了，軍長的錢都敢伸手了，你娃怕是要上天咯！」
夏雨華表示擔憂:「這票子得趕緊花呀，不然就成廢紙了！咱們現在存的錢要養活一千多人，省著點，差不多可以撐半年了。」
瞎狗子咬牙說:「半年可不行，還得想法快點撈錢！等陳張兩人當了司令，得從皇協軍身上再扒層皮下架，三萬多人的隊伍，每人一天買我一包煙，那就是多少錢了？十天呢，一百天呢？哎呀，我發財了呀！」
禹航表示疑惑:「你就確定他們兩人能當司令？華東駐屯軍怎麼可能聽你的勸告？」
瞎狗子撇嘴說:「燕姐說過，想成功勸說一個人，就要考慮他們想要什麼。對症下藥，絕對藥到病除。日本人現在怕啥？就是怕皇協軍不聽話，那咱就給他號准了脈，還怕他不吃藥？」
康掌柜再次嘆氣:「你喲！真的是替鬼子解決了一個大問題，你還說你不是個實心的漢奸？」
禹航也拍著他的肩膀說:「這次我贊成賣雞爪的，這些為虎作倀的傢伙團結一氣，這仗啥時能打完？」
瞎狗子鬱悶了，兩人說的不錯喲，可不是自己為了錢，反而成全了鬼子么？
「這咋弄？這可咋弄？」瞎狗子急得團團轉，「給祖宗丟臉了！」
康掌柜輕輕踢了他一腳:「行了，別裝了！你啥德行，這兄弟幾個誰不清楚的？」
瞎狗子嘆口氣說:「跟這個叫禽獸的傢伙接觸多了，真有點費勁了，別的鬼子一根筋，對付起來不難，這傢伙，滑得像泥鰍，又陰險，心眼子也不少。能當大佐，真不是花錢買的官！」
禹航表示贊同:「這人在中國待的時間可不短，精通縱橫之術，又是情報人員出身，你的這點小手段，根本就瞞不過他！」
瞎狗子猛地拍著胸脯說:「怕他個蛋？三國演義的戲我可是都看過的，就算他是諸葛亮，我都要把他給耗死了，這徐州就是他的五丈原！」
康掌柜可沒有他這麼樂觀:「別五丈八丈的了，實在不行，就花兩個錢隨便給這兩個軍長其中一個買個司令噹噹吧，萬一玩漏了，又多了倆敵人，不好混了！」
瞎狗子卻擺手說:「我一毛錢都不給他！不然的話，就坐實了拉幫結派的嫌疑，到時候絕對是人財兩空。耐住性子，華東駐屯軍那幾個將軍都已經基本確認的事，就憑他一個大佐幾句話就能改變？這些錢，我起碼已經掙到一半了！」
石閣勤壽回去之後便吩咐副官:「夏會長送來金條之後，按老規矩充當公用！」
副官有些不解:「大佐閣下並不愛財，為什麼還要收受他的賄賂？」
石閣勤壽悠然答道:「我在中國學習多年，中國有句古話，叫水至清則無魚，我收了他的錢，他才會覺得我們是一條戰線的。這是他們表達忠心的一種方式，從而換得我們的信任，這是一種奴性的表現。」
副官繼續問:「他這麼積極的討好咱們，那麼這個人就是完全可信的么？」
石閣勤壽緩緩搖頭說:「不不不，不急不是完全可信，而是完全不可信！我能從他的眼睛里看出貪婪，極致的貪婪，是一個典型的實用主義者。」
副官說:「這麼貪婪的人，就不該重用？」
石閣勤壽繼續搖頭:「不不不，越是貪婪的人，越是要重用，他很聰明，知道當從我們這裡得到更多的好處，所以才會忠誠！」
副官更不理解了:「這是什麼邏輯？中國人的思想怎麼這麼複雜？」
石閣勤壽這次不搖頭了:「現在單憑武力已經很難征服中國人了，文化侵蝕計劃也很難推進了，在他們的歷史上，有過好多次被野蠻人打敗的記錄，卻並沒有征服，最後結果呢，這些野蠻人反而都被他們的文化征服。」
這次輪到副官搖頭了:「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個人文化程度並不高，好多文字都還不認識呢。」
石閣勤壽很有耐心的解釋說:「文字只是他們文化的一部分，他們的文化是重在骨子裡的。這個人雖然在為我們服務，但是此人諂而不媚，懂得順勢而為，知進知退，如果能夠真正為我所用，必然可成大才！」
副官提出一個假設:「如果他是我們的對手呢？」
石閣勤壽陰險一笑:「那樣的話，我們將多了一個有趣的對手！只可惜，他還沒有資格。我們隨便動動手指就可以捏死他。」
副官又說出自己的憂慮:「可是他能獲獲得梅川將軍的信任和支持，就說明此人非常厲害，能輕而易舉的搞到幾百萬支疫苗，咱們必須防範才好。」
「那是因為梅川小姐受到蒙蔽了！」石閣勤壽剛說完，就立刻改變了想法，「不對，梅川將軍並不是會被情緒左右的人，只能說這個人很會隱藏，那就很危險了！」
副官拍起了馬屁:「他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是大佐閣下的對手，咱們的情報系統現在已經遍布全市，他的一舉一動都已經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石閣勤壽滿意地點點頭:「小野君，你妹妹做出的貢獻，我們大日本帝國一定會銘記的。那個鄭老六，是一個猥瑣的人，並不像是有原則的，他嘴裡的信息很重要！」
副官立正點頭:「哈伊，能為大日本帝國奉獻，是我們小野家族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