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農人

陸謙不在家帶頭出去認識新鄰居，其實住這裡都是隨軍家屬。就匆匆見過個凌大嬸，程曦也不好隨意出去上門走動，別好心辦成壞事了，這事可做不了。

就在院子里拔拔野草，清理些石頭，要鋪個石頭路才好，現在晴天還沒什麼問題出現，下雨天就麻煩了。

到中午飯點，程曦就忙活自己吃午飯，陸謙這人估摸著不一定回來，就煮菜一個人的份量就行了。

省得像早上那樣，昨晚的面倒了可惜，只能自己重新熱了吃。還好現在是春天，天氣微冷，食物過夜也壞不了，不過還是少吃隔夜菜，有利於身體健康。

不過鹹菜她可以接受隔夜，因為第二天熬個清粥，是個好搭配，就是那麼雙標。

剛吃好，把碗筷洗凈，鍋也弄好，凈手。程曦回屋檐下癱坐著，繼續擺爛人生。

就見陸謙人推門進來，渾身上下髒兮兮的，不知道去哪個泥潭訓練去了。

「你回來了。需要幫忙燒熱水嗎？」程曦微愣了一下，輕聲詢問。

「嗯，不用那麼麻煩，我隨便沖幾桶冷水就好了。」早上部隊泥潭訓練核心力量，部隊沖涼房人排隊太多，所以陸謙就回來了。

再說了最大的領導者，冬日還冬泳呢，自己這個年紀也不怕。

「好吧，那你吃飯沒有？要不要幫你下碗麵條？」程曦假裝殷勤地問著。

「我在部隊吃過了，我下午請假了，不用回部隊，我洗漱好，再跟你好好聊聊家裡的事情。」陸謙說道，不用那麼麻煩。

「哦，好的，那我幫你去拿衣服吧，你的衣服都在柜子左邊。」程曦蹭蹭的跑上樓去了，主要是嫌陸謙身上臟，怕把房間搞髒了又要重新擦乾淨。

這都是活，划不來，只能自己出手了。順便告訴他衣服的疊放區，下次無事就是他自己動手拿的了。

陸謙覺得他這小媳婦，有些時候倒是挺主動的，看來對自己印象還好。

他哪裡知道人家是嫌他身上的泥巴多，滿身污泥，髒兮兮的。

「吶，我給放到浴室吧，免得碰到你身上的泥巴了。」程曦皺著眉頭看了看陸謙身上的泥巴，還是好人做到底。不過拿著男士貼身衣服時恨不得把手縮回來，感覺眼睛被玷污了。

「行，謝謝。」陸謙跟在後面往浴室去，等程曦出浴室，自己便抓緊時間洗漱了。

程曦在客廳百無聊賴的等著陸謙出來，等著他，談談家裡的事情，也去樓上把自己要物品清單拿下來了。

有什麼事情的，索性想到的一次性說個夠。

陸謙也是很快速，沒多久就收拾完畢，走了過來。

「不好意思，昨晚部隊有緊要的事情處理，也沒來得及跟你說，所以沒有回來，昨晚一個人在家裡睡得習慣嗎？」陸謙謙意的看了一眼程曦。

「沒事，工作要緊。嗯，睡得還可以的吧。「程曦含蓄地說著。她其實是滿不在乎的，她管他回來不回來，不回來一個人睡更寬敞。

除了晚上，偶爾也會擔心會不會有大型動物出沒的，其他的不在話下。

「按照部隊這邊政策，結了婚的有帶家屬過來的。都會抽籤給隨軍家屬分地，水田和旱地各一塊。這樣自己種，物資更自由些。」陸謙漫不經心的拋出了一個「雷」。

簡直是平地一聲響，轟得程曦灰頭土臉的。

「啊？誰抽的簽？我們還要種地？種田？種水稻的那種嗎？」程曦詫異地問道，簡直不敢相信啊。來這還要種地，水田一聽就是種植水稻的。

「我抽的簽，不過地在哪裡得問翠英嫂。不種地，不種田，不種水稻？我們吃什麼？你不吃大米嗎？你喝露水飽嗎？」陸謙隨後反問道，看著自己的小媳婦一臉茫然，是不是有點不知五穀雜糧了，自己當時帶著她過來是不是真的衝動了。

「額，不是，我以為這邊只要種種菜，養養雞，鴨就好了。」程曦也純屬沒有想到過這個種水稻，種菜那些的來之前是可以想得到的。

種水稻？哼，都不知道誰種誰，程曦她連水稻秧和雜草都分不清，到時候給田裡除草可怎麼辦？得了還得請人教，不過這也不是什麼特別光榮的事情。

「組織上說了靠山吃山，靠海吃海。不能光靠別人給的，自己也得自給自足。別的地都是大集體一起呢？身為黨的一員怎麼能好吃懶做呢？」陸謙嚴肅地說道，心想還有勤快的嫂嫂、嬸嬸自己開荒的呢！

「哎，我怎麼就上升到好吃懶做了。」程曦就很無語了。

早上還想著說不用上班挺好的。現在好了要種地，還得看老天爺賞飯吃，唯一好處就是不用看領導臉色，不怕背鍋穿小鞋，不用喝同事的添油加醋。

靜默了片刻，陸謙還是給足了程曦她選擇權，確實要自己農耕生活，勞作，他不確定她是否能接受這樣的生活。

「這邊就是這條件，會比較辛苦，你要是適應不了，你可以回京市和我父母一起生活。現在反悔還來得及，而且我的工作性質也不是經常在家的，一出去訓練，快的要一兩月，慢則三五月都有的。可能什麼都是你自己一個做，什麼苦都只能自己扛。」陸謙謙意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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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曦一下子就坐直了身，滿是詫異的看陸謙，表情有些不可思議。和公公婆婆一起生活？那還不如跟他一起生活，選擇基數小的。

「我不回去，我大老遠的坐車一路奔波過來，就待了一天，我可以吃苦的，我不會種地，我可以學，可以請教嬸子們，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的，不用你管。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結婚？你是不是後悔了？你是不是礙於父母的面子上才答應的？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所以不想我待在這裡？」程曦委屈的一下子說了好些話，沒辦法要選擇自己能抓住的。

憑什麼不遠千里來到這裡，就要叫她回來，她只是反問了一下，她不會種田，但是她可以學啊，而且這小房子她還沒住夠呢，還等著她去布置呢。

哼，捨得他，都不捨得它。

「沒有，沒有，不是，哎不是........」聽著程曦一連串的質問，陸謙也趕緊解釋，女人的心思不好猜，本來自己是想著回京市畢竟是大城市，不用那麼辛苦的。

「我是怕你跟了我辛苦，怕你委屈。還有跟你結婚，我是願意的，要是我不願意誰也逼不了我，我也沒有喜歡的人，真的。還有我想讓你待下來，我想跟你組成自己的家，但是我怕出任務久了，你自己在家什麼都是自己做，怕你委屈，怕後悔嫁給我，怕你不甘，明明可以更輕鬆一點的。」陸謙看著程曦有點濕潤的眼眶，真誠地說道。

其實回京市相見的第一眼，陸謙就覺得她入了他的眼，小巧的五官，杏眼，紅唇，鵝蛋臉，組合在一起沒有說特別驚艷，細看又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白皙的肌膚，小小骨架，纖細的身姿，個子不高，走在他身邊也就胸口下一點的位置。

看著清澈的眼眸，就給人一種很想保護她的感覺，就認定她了。明明她就坐在那裡什麼都沒有做，也沒說。哎，一眼誤終身。

聽了陸謙的解釋，程曦鬆了口氣，原來他也是願意的，沒有不滿，那就好說。

「那我們一起好好過日子，有困難的時候，你在家就找你。你不在家，我自己克服，或者找嬸子，嫂子？」

程曦趕緊轉移話題，「你不是說要去問嬸子我們家的地在哪裡嗎？再不去，人家等會估計要下地了。」

「好，還有你真的要考慮清楚了？」陸謙不確定的再次說道。

「嗯，我想清楚了。趕緊去問吧。」程曦催促著陸謙趕緊的出門，自己都再三說願意留下來了，這人怎麼就那麼不相信自己。

掩好門，倆人一起走路來到了李翠英家。

咚咚咚咚，老舊的門聲作響。

「誰啊，這就來了。」一位婦女聲從裡面傳出來。

李翠英正在給院子里的菜地翻土、除草。等李翠英把鋤頭放好，手洗乾淨這才去開門。

「呀，小陸啊，隔家有事嗎？」李翠英問道。

「嗯，是有點事情，翠英嫂。就是我抽籤的那兩塊田不知道在哪裡？」陸謙說道。他只負責抽籤，田的位置還真不知道。

「翠英嫂這是我媳婦，程曦。小曦這是翠英嫂。」陸謙連忙在兩人中介紹著。

「翠英嫂，你好。」程曦甜甜甜的說道。

交談著，李翠英得知倆人上門是要去看田地，笑道說：「小陸呀，不用著急，地就在那裡也跑不了！你也真是的，也不讓你媳婦在家多休息幾天的。」

「呃，翠英嫂，這不是山裡不方便的，自己種上些也方便。」程曦不慌不忙地說道。

李翠英一聽哪裡有不不幫忙的道理，帶著陸謙和程曦兩人一起往地里走去。

「吶，小陸這塊地就是你們家的了，一直沒人接手，以後就交給你們了。如果地不夠種再跟我說，我和其他嫂子再幫忙整幾塊，或者叫嫂子們一起過來開荒。

剛好你看這地離你們家也近，走路也就二十分鐘這樣。」李翠英指著遠處的房子說道。

程曦順著李翠英手指的方向看，確實是，門口出來大路的左側走過來就是，怪不得沒人種，半山腰的，底下田地那麼多，梯田式分佈，誰不願爬那麼高上來種。

上面河水也沒有那麼方便，不旱的時候開個田口就可以解決。

旱季灌溉可能是個問題，要想挑水，還得往程曦家門側右邊就有一條小溪，走路過去差不多十分鐘，像家裡的水到旱季山上若缺水，也要提水用。程曦想到萬一以後要挑水肩膀疼。

程曦看了看那兩塊地，一塊水田，在上面一點那塊是旱田，要種什麼自己也不知道，還得問李翠英。

「現在是春天，剛好過了那個發谷種的節氣，種水稻不合適了，你可以種辣椒，洋芋，玉米，黃豆，花生，南瓜，紅薯，冬瓜，苦瓜................好多可以種，看你們自己喜歡吃什麼就種什麼，晚點可以讓小陸去後勤處拿點回來，沒有的自己上縣城的時候再補充。」李翠英語速緩慢地說著，生怕程曦沒聽清楚。

「謝謝你啊，翠英嫂。」程曦連聲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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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那我回去幹活了。」李翠英也是個爽朗的人，這些哪裡叫什麼事。

程曦在田梗上做了個標記，方便自己過來時記得，和陸謙一前一後的回家了。

「剛剛翠英嫂說去後勤處拿種子，昨晚叫你列的清單了寫了沒有。我一起拿回來，順帶拿點菜回來。」陸謙問道。

「種子不拿也可以，一時半會的也種不上。到時候我自己上街買，反正現在地也沒有翻。「說完程曦立馬把放在口袋裡的單子給他。

拿著那長長的單子，陸謙沉默了片刻，難怪叫程曦回去。那麼激動，這長長的清單就是她要留下來的最好詮釋，這功課都準備好了。

陸謙是好氣又好笑，「後勤處有的，我盡量拿回來，沒有的讓他們先備著，其他沒有的自己去鎮上買。這邊離縣城正常是一小時多車程，部隊固定時安排車出去，有需要的你可以找後勤部小何。」

程曦連忙問，「隔壁山的村子沒有供銷社嗎？」

「沒有，還有隔壁是寨子。這邊山路走不好走，都是盤山道路。沒點經驗的人不好開進來，運輸不方便。供銷社開在這裡面，上面說人力物力的太費了。」陸謙回答道，這都是盤山而上，或者盤山而下的道路，哪裡有那麼容易。

程曦又連忙問道，「那部隊後勤部多久出車一趟，什麼時候發車？」

「後勤部一個月出去兩次，舊曆初一、十五各出去一次補充物資，一般早晨出發大概七點這樣。如果你想出去自己買，怕忘記時間可以跟後勤部的說，他們會按喇叭提醒。偶爾也可以給票他們，幫忙代買。」陸謙一一告知。

程曦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那我回部隊拿東西了，在家的時間你自己安排。」陸謙聊完也著手開始安排其他事情。

回到家，程曦趕緊上樓把後勤部的發車時間，發車日記本本上，這可是快樂生活的大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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