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初夏
——六零年初夏——
撕掉一張昨天的日曆時間，程曦翻看著日曆。嗯，今天宜出門，順風順水順財神。是舊曆四月初八了，沒錯呀。
程曦原以為初夏來了，雨水會有減少。結果就停了兩三天，來了個陰天。誰知天公不作美啊，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擋也擋不住，夏天的雨，它又來了，一下一個不吱聲。
滴答滴答滴答，雨綿綿密密地落在南瓜葉上，辣椒葉上，番薯葉上，麻楝上......匯聚成了露珠，最後又都滴落在了地上。
「下吧下吧，我要種地瓜葉。
下吧下吧，我要長大。
...........」
這天早飯後，程曦哼著小曲兒，嘴裡翻來覆去就吶兩句歌詞。帶著草帽，穿著雨衣雨鞋又開闢新天地了，其實就是把紮根多，長得快長得好的地瓜葉連帶藤，拿著剪刀剪斷了長得好的，把上面的能吃的桿和葉子撕皮撕好，留著炒菜吃。留下來的桿桿拿去種植一物兩用，兩全其美。
地瓜葉可是個好吃的菜叻，老的藤葉可以用來餵養豬豬，嫩的地瓜葉拿來爆炒或者涼拌，做湯喝都是不錯的選擇，且地瓜葉是粗纖維的食物可以使腸道蠕動加快，利尿預防動脈硬化等功效。
把留著尾巴嫩葉那一節朝上面，底部扦插到土壤裡面，再追一天的肥就好了，下雨天不要追肥那麼多，直接沖走了。而且地瓜葉長的快，一年四季都可以種。
忙完了，就要吃中飯了。嗯，天天自己做吃的，而且魚、肉沒有的情況下。程曦覺得自己都快成兔子了，天天吃素，養生到綠得發慌。從京市帶來臘肉那些已被吃完了，沒得新貨補，得想想辦法才行。
除了上縣城回來的那幾天能吃點葷的，肉又不能多買的，往後的十天八天的都是素的，都不知道哪裡搞肉吃，還是在京市好，門路多，不像現在饞得厲害。
哎，今天來個大雜燴粉絲吧，再加一個爆炒蒜末地瓜葉。
程曦把昨天撿回來剩下沒做的新鮮蘑菇和摘好的地瓜葉，自己發的黃豆芽搓一把，摘個十片八片的辣椒葉，全部洗乾淨放碗里備用著。
往洗乾淨的炒鍋里加入一瓢水，灶里添柴燒火。
另一邊程曦著手把蘑菇蘑菇撕成一小條一小條的，和黃豆芽不容易熟的先丟到鍋里煮著先，姜蒜切成沫沫。
拿個小碗調個醬料，放點油，醬油，鹽，辣椒醬，薑末，蒜末搞裡頭，加一點水拿個湯匙攪拌攪拌。
水沸騰后把鍋裡面的黃豆芽，蘑菇撈出來放到碟子里，再把鍋里的熱水都舀出來倒入粉絲的盆里浸泡粉絲。
鍋熱了，往裡放油，放蒜末煸炒幾秒鐘出蒜香味，再把洗乾淨的地瓜葉丟鍋裡面翻炒，地瓜葉炒軟后加入少許鹽，少許醬油，不一會就可以出鍋了，盛到碟子來。
接下來就是做大雜燴了，直接把泡好粉絲過一下涼水后，跟焯水好的蘑菇，黃豆芽和調好的醬料一起放鍋里，燜煮個二至三分鐘就好了。
其實要是有雞蛋和胡蘿蔔，程曦就可以做另外的一個吃法了，奈何條件窘迫。
這樣一碟大雜燴粉絲和爆炒蒜末地瓜葉就可以上桌咯。
雖然都是素的，但是素菜也是好吃又爽口，程曦兩碟都可以一個吃完。
吃完打個飽嗝，「嗝」，簡簡單單又是一餐。
接下來就是睡午覺時間咯，程曦夢裡都在想著能不能有什麼辦法可以搞到肉吃。
哎，愁人喲～～～
午後起床后，想不出頭緒的程曦只好又去凌春娟家求助了，實在這幾次上街也沒看到賣小雞崽的。
趁著現在沒有下雨，快去快回的。
帶上一碗她之前做好的手剝筍，和泡酸筍給凌春娟和傅團長傅立，嘗嘗一下她做的口味。再包上一包小零嘴，放到菜籃子挎著就往凌春娟家去。
為什麼又是往凌春娟家去呢？程曦這人她就是懶，懶得習慣新鮮的人或者事情，犯懶了想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正好最近下雨天，凌春娟也歇在家裡，她剛好在院子里拔雜草。程曦一敲門就來開了。
「呀，小程啊，你總算捨得出門來了，盼星星盼月亮的。哎呀來就來了，人到就行，帶什麼東西呀，真的是還那麼客氣。」凌春娟洗了把手，放下手下的活，接過程曦手中的籃子，笑著迎著程曦往客廳去。
「嬸娘，哪裡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呀，這不是最近又是接連下雨天的，外面髒兮兮的就不出門了。」程曦為自己肥宅這事也是沒法辯解的，人家說的是事實。
她確實是個不怎麼愛出門的，要不是為了更好的活著，如果她的小院子什麼的都齊全的話，她能待上個一年半載的問題不大。
「是，是，是。怪這老天爺不長眼叻，老下雨，耽誤小程出門叻。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上門，有什麼事情難住你了。」凌春娟沒好氣的說道說道，沏了杯茶給程曦，正好家裡剛得來的今年的新茶，口感有點好喝，再放上一碟小點心。
經過這些時日的接觸，凌春娟也知道程曦這人非必要不輕易打擾人，她自己這人獨立得很。
「嘿嘿，嬸娘，我看你家裡都養雞，鴨，你知道哪裡有賣小雞崽，小鴨崽的嗎？我去了縣城幾次都沒看到，我想養多一些來生蛋，順便可以解解葷。」程曦不好意思的說道，但是她真的想吃肉了。買不到，只能自己多養些。
「問這個，你可就問對人了。縣城裡沒人賣的，因為山裡路途太遠了，說是小隻的零賣賺不夠油費，都是養大了賣到屠宰場。」凌春娟說道。
「等哪天晴了，我帶你去隔壁山寨的農戶養殖場買吧，那裡算是離我們這裡最近的小雞崽場了。我們大傢伙都是在那邊買的，我看你一直沒問，還以為你喜歡養這些呢？」凌春娟還以為是啥大事呢，就為這些個。
「啊，隔壁山寨啊？沒有不想養，這不是一直沒看到，最近也沒什麼事所以才想著趕緊安排了。「程曦心想隔壁山那得走多久啊。
「是的就隔壁山寨，怎麼了嗎？」凌春娟覺得隔壁山寨沒什麼問題啊。
「呃，嬸，就是問走路要多久啊？」程曦遲疑了片刻。
「沒多久？腳程快的話來回三個小時吧。」對於凌春娟來說，這都不算什麼，以前在她北方老家走路去鎮上也是那麼遠。
「啊，那麼久啊，那除了這個可以買，還有其他比如篩子，竹席有沒有老鄉人家做來賣的。」程曦想著既然去了一趟，那肯定要多買點縣城買不到的回來。
「篩子應該有，但是竹席就不知道了。」凌春娟去那邊也只是買小雞崽，其他的倒是沒沒有觀看過，畢竟那地方也不熟悉，哪裡敢隨便亂逛。
「這樣啊，那這樣，不需要票吧，帶錢就行了吧。」程曦又問道。
「是，帶夠錢就行了，記住啊，那裡還了價就得買的，一定要買的。」凌春娟不放心的叮囑，實在是那兒的地方。哎。聽說有點古怪。
哎～～算了，還是不要跟小陸媳婦說了，免得她害怕，自己也只是聽了別人一嘴而已，這離得算近的，也沒得其他地方可以買到小雞崽了。
「好的，這個肯定不會的。」程曦也深知還價肯定要買的道理，不然不能隨便還價，否則脾氣大的人容易出亂子。
「那嬸娘，我回去了，趁現在有空，得圍個家禽舍才行。」程曦想著既然有門路買了，得趕緊的把地方規劃出來才行，雞可是淋不得雨的。
「急什麼呀？小程再陪嬸娘嘮會嗑，你每次都是這樣急急匆匆的趕回家去，回去也行，等著嬸給你掰幾個苞谷去，剛好最近有些成熟的可以摘來吃了。」愁人喲，這小年輕的怎麼一天天一人在家都待不膩的，凌春娟雖然不愛背後說人搬弄是非的，但是東家長，西家短的事情這些還是可以嘮嘮家常的。
「呀？那麼快就可以吃玉米了呀，我那才剛結的玉米穗子。」程曦想著自己那院子的玉米還嫩得很，頂多一個「小學生」。
剛剛進門，也沒四處打量這院子，當時程曦就覺得玉米桿咋長那麼高了，像一排排的青紗帳。當時也沒細想，誰知人家的玉米成熟到可以吃了。
「那可不，嬸子我可是從今年年初幾就開始種下了。現在剛好可以吃上第一批新鮮的苞谷，香甜的，軟糯的都有了，你等一下很快的。」凌春娟說完趕忙往院子內的種植玉米的地方走去。
程曦緊跟其後，眼見凌春娟手乾淨利落的，咔咔咔咔幾下就掰了七八包，用衣服接著。
「吶，小程給你拿回去嘗嘗，有空再過來嬸子這坐坐啊。」凌春娟也是難得碰到一個不是因丈夫官職而每次上門來阿諛奉承的，凈說些帶高帽的話，還是小程實在就是不愛出門。
程曦接過放入籃子中，連連表示感謝，說下次有空再來嘮嗑。
夏已至，一切成熟的果實都接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