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到南
以前的車馬很慢，慢到一生只夠愛一人。——————【是不是很浪漫】
六零年代的火車現在就挺慢慢的，慢到覺得走路都比它快一點的那種感覺。
當然，這都是錯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隨著蒸汽機時代發展到來，火車這交通工具也隨之產生。
現在技術也是安全有效地，有路途方便時火車不坐是腦子純純的裝漿糊了。
等終於聽到陸謙說，「小曦，收拾收拾東西，我們準備下一站，下火車了。」
程曦這時候的心情是無比激動的，在這火車待了幾天，沒有其他雜書可打發時間，也是無趣得很。
窗外風景再多變，再花樣繁多看多了，看幾天也看膩了。
風景從北方的春季寂寥看到南方的綠樹蔥蔥。
南方的春天就是這樣，山上的樹，一年四季的總是一直都綠樹成蔭的，除少數品種的楓樹，銀杏樹等。
從北到南，一山一風景。在京市待久了都以為春天的腳步，來得都慢一點。
因為北方的春天還會下雪，春天的風也會颳得臉生疼，不帶帽子也會吹得頭疼，不戴圍巾也是要縮脖子的。
一旦進入南方地區，枝繁葉茂，綠意盎然，春風襲來，春暖花開。
鐵路田邊的油菜花初開，車窗外掠過的那一抹花黃，看著嫩黃嫩黃的很喜人，生機勃勃的。
南風過境，一切皆新生。
「下一站圭城站，下一站圭城站，請在這一站下車的旅客請提前拿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準備下車！準備下車！為免自己遺忘物品，請仔細檢查好，以免遺落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火車上廣播中傳來乘務員的聲音，普通話還夾帶點本地人的鄉音，不過外地人也聽得出大概的意思就是了。
「哎，程曦發什麼呆呢？準備拿東西，下火車了。」陸謙望著程曦神遊的模樣說道。
「哦，好的，馬上。」程曦立馬回過神來說道。
陸謙督促著程曦說道：「這裡下車的人也不少，我們手上的東西也多，小曦你一會兒記得跟緊我，別給走丟了，知道嗎？」
畢竟現在拐賣婦女賣到山裡的，挺多的，像程曦這樣白白凈凈的，頭髮編成一條黑亮的麻花辮，因碎發零落，顯得她這生動有趣，嬌俏。
看著溫柔可人，嗯，陸謙表面上看是這樣認為的，她膚色一看，是外地過來的人。
在這邊可不多見，而且陸謙可不想自己剛剛新婚的小媳婦被人給拐了去。
萬一被拐去哪個山溝溝里受苦一下的，他兩條腿都不夠被程淵和陸建國打斷的。
還有他老母親的念叨，想想都恐怖。
「我知道啦！」程曦也知這年代也不是很太平，拐子多了去了，拐孩子婦女的居多，都是些「劍走偏鋒」的人，不想踏實幹活的人凈想些賺容易錢。
「嗯。」說完，要下火車的陸謙眼神示意程曦跟上。
倆人就滿手都是提著大大小小的行李就下了火車，陸謙手上提著都是大件的，背上也背著，不得不佩服這當過兵的就是不一樣，體力就是好。
走路都能帶風，要不是遷就程曦的步伐，估計都走老遠了。
程曦的手上其實就是小物件，看著手拎滿了，其實重量還好的，都是些不壓手的物件，陸謙還是比較照顧她的。
隨著人流慢慢的走到出口的另一停車場，這邊一下子人就多少了。
就遠遠看到一輛疑似軍用綠色大卡車旁，一個穿著綠色軍裝的小鮮肉，奮力的揮著手跑過來。
「陸營長，這邊。」只見那人民子弟兵不一會兒就跑到了程曦和陸謙跟前。
「小曦，這是我們隊里的小林。」陸謙看著傻乎乎的小林跟程曦說道。
「你好，小林同志。」程曦看著，這站立的挺拔的跟小白楊樹似的小林說道。看來這部隊的兵體態都這樣，肌肉是有記憶的。
「嫂子好！」小林笑著大聲說道。
那聲音洪亮的哦，中氣十足。程曦哪聽過這嗓音，聽著一愣。
心想看來以後得多習慣習慣，在部隊裡邊待著，以後這樣場景會少不了的，不習慣也不行的。
「好了，咱們去車上吧，到部隊也還得開好幾個小時呢！磨蹭晚了，天黑了開車不方便。」陸謙督促著倆人趕緊拿東西上車去。
現在剛好中午的時候，倆人下火車前也收拾整理洗漱了一下，也吃些東西，目前來說還不餓。
不過行車時間久，經過路邊的吃食店，看到合適的食物也可以補給。
「小林，我來開車，你休息一下。」陸謙說完，放了身上的行李在後排，就坐在了駕駛位置上。
「好的，陸營長。」
說到這，小林同志和程曦也是快步走到軍用大卡車旁，把行李都放到後排，然後都落了座。
等陸謙開著車出了市區往山上走，那路都是沿著山盤山而上走的，往下看，恐高一點的，看著外面估計能心慌慌的。
看著路面程曦心想，真不愧是圭城啊，山路十八彎的，路都是盤山而上，開車沒點技術含量都不一定敢開在這山路，崎嶇不平的。不集中注意力的那彎下一個路口拐不知道在哪去了。反正她是不敢的，也不會，駕照都沒得考，現在還不興考這個，除非工作上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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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簸著了好幾個個小時，程曦在車上坐著剛開始還興緻勃勃地觀看窗外風景，到後面顛得睡得迷迷糊糊的。
聽到陸謙說，差不多到了，可以醒醒了。她這才醒過來。
下了車，程曦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好么，知道是這山裡有個部隊，不知道的是往哪個土匪窩去了。
那麼山裡山氣的，那麼隱秘，真的就是在大山腳下，小偷進來了腿都打顫，都不知道往哪跑，看著就一條大路，都不一定跑得出去。
已是傍晚時分，山上的木質獨棟小樓房，像梯田式的一直蜿蜒而上，這圭城人喜歡用木板蓋房子，不大喜歡用磚塊，可能是跟當地氣候環境有關。
這邊要麼類似土家樓，要麼就是吊腳樓，就是全是木頭蓋的房子。這可能也是跟當地人文化，地理環境，氣候有關。
現下正是傍晚時分，一眼望去，山上家家戶戶的炊煙裊裊，在山陰的映襯下看著很寧靜美好。
要是碰上下雨天，風景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陸營長，您家蓋房子是最上邊，下面沒什麼大寬敞的空間可蓋了，只能委屈你們平日里多運動一下，爬上走下了。」小林摸著腦袋憨憨地笑著說。
圭城這邊的家屬住的地方都是確定來了之後蓋的，一般人都選擇從山下離馬路大的地方蓋起。
程曦眯著眼遠看，看到那房子確實是在半山腰，與前一棟樓房，看著像隔著好些距離，但也不算很遠。
平日里還是可以走動的，不過也正合適，不然家裡有什麼動靜，隔壁都能聽到點，做什麼也不是很自在。
當小林，陸謙和程曦拿著行李走到半山腰時，迎面走來一個扛著鋤頭，好似剛下地幹活回來的中年年紀偏上的婦女。
那人個子比一般人高，骨架偏大點，長得很是圓潤，膚色是小麥色偏深，看著有些富態。
「喲，小林接到陸營長和他媳婦回來了呀！」那婦女笑吟吟的說道。
「是的，嬸娘。」小林應道。
「嗯，嬸娘，你這是剛從地里收工回來啊？」陸謙也回答著。
「小曦，這是傅團長的老伴，跟嬸娘打聲招呼！」陸謙用手肘碰了一下身旁的程曦。
「嬸娘好！」程曦忙跟那婦女打招呼。
「好！好！好！今晚要不要到嬸娘家吃飯呀？你們這剛回來了，估計啥都沒準備，冷鍋冷灶的。」凌春娟連忙說道
「不用了，嬸娘這剛回來，家裡都要收拾，整理的東西也多，就不打擾你們了。」陸謙推辭說道，不收拾乾淨今晚估計沒法。住人，
「不打擾，不打擾，那你們想過來吃飯，就直接來呀，剛好跟老傅喝兩杯。這老傅啊估計也差不多到點下值了，我也得回去做晚飯去了，走了啊。」凌春娟說完就回家去了。
「好。」三人聲音出乎意料格外的整齊。
等到了那處嶄新的小木樓房，小林放下了手中行李，就跟陸謙說：「陸營長，我就先回隊里報到了。您和嫂子看看家裡缺什麼的，回頭再添上。」說完就往外面山下的部隊走去了。
陸謙放下手中行李，四處打量著這兩層樓的新家，也是新奇的很，畢竟他人以前住部隊宿舍。
屋裡屋外的逛了一圈，看來二樓是卧室跟客房了，一樓就是廚房和客廳，儲物間，小柴房，還有一個隔間的浴室和廁所，靠後方一些，這個就簡單一點了，配套沒跟上。
不過山裡大都這樣，能住人就行了。
程曦看著這以後住的新家，感覺超出預期的好，她以前做夢都想有棟自己的小木屋。
屋前有個院子，分成幾個區域，剛好可以種點花花草草的，還可以圍起來養點雞啊，鴨的，種點自己喜歡吃瓜果蔬菜。
再搭個小亭子，夏時瓜果蔬菜成熟時，可以倆人圍桌品嘗。秋時可以圍爐煮茶，那是何等的愜意！
這下好了，夢想實現了，不用老想著中那三百萬的大獎了。
哦，對了，上輩子她就老想著中幾百萬大獎來的，一百萬買房，一百萬銀行存定期，給父母一點，剩下的用來生活去遠方遊盪。
結果刮刮樂一個一百塊的獎都沒中過貼了不少，股票也賠了不少進去。
上世的她是個大齡女孩，年過三十，生活庸碌且平淡，是城市裡的牛馬，小透明，沒有轟轟烈烈的愛情，也沒有特別的生活技能。時不時父母的催婚，加速下精神上的焦慮，再來一個是對於現狀的不滿卻無法掙脫。或許是逃不開，避不了，稀里糊塗的就成了十二歲她，這個程曦的女孩。
現在的她還是很平庸，除了有一副姣好的面容身材，好父母，好哥哥。
因為前些年局勢不穩定，東奔西走的，書也是讀讀停停的，最後大學也是普通的大學，資歷平平除了語文和歷史好一點，其他數學那些差的一塌糊塗。
程父和程母一度以為程曦畢不了業，怎麼也想不明白了兒子學習名列前茅，女兒就是拖班尾的。
上輩子的事情，感覺已是好久的事情，現在只是偶爾想起了，過好現在的每一天才是最好的做法，希望他們都好好的。
過去的已過去，現在的現在正常開始。結個婚，小木屋，院子啥都有了。有了長期「飯票」，可以好好想想自己的生活怎樣過了。
「小曦，我得回隊里報個道，回去太久了，有些東西需要交接下。你先看著整理一下家裡，看缺什麼的，列個清單出來，我明天從隊裡帶回來。」陸謙說完，急匆匆地頭也不回地往門外走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