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人心惶惶

等縣令和一幫衙役都走了后，張捕快這才鬆了一口氣。

托項姑娘的福，這次他又立功了！

這次的功勞看起來不大，但卻為陸縣令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可比抓幾個強盜還要讓陸縣令受用。

而經過上次項溪的提點，他不但讓陸縣令對他有了好感，也有兩個捕快現在跟他走得很近了，而且還有一種唯他馬首是瞻的意思。

「項姑娘，這次又要謝謝你了。」

「沒事沒事。」

咱們這叫相互利用、各取所需。

以後當了縣尉可要罩著點啊！

張捕快走後，項溪搬了把椅子在院子里乘涼。

又是非常充實的一天過去了啊！

「大傻，」項溪看著天上的星星，摸了摸身旁的狗頭，「你說咱們能回去不？」

本以為這貨又要汪汪汪，沒想它竟然一聲不吭，最後搖了搖頭。

這是啥情況？

難道這貨能聽懂她說話了？

「大傻，去把屋裡的鞋給我叼來。」

「汪！」

大傻立即起身，屁顛屁顛就去了項溪的屋裡，然後叼來了一條褲子。

好吧，看來是本小姐想多了。

……

「瘋子妹妹，我們又來了！」

第二天上午，項東和靈兒嫂子，又帶著一大堆瓜果蔬菜來到家裡。

昨晚縣衙的衙役通宵沒睡，被派去了各個村子張貼告示、山賊畫像，早上村長又在村裡反覆提醒，讓大夥注意防範。

項東兩口子實在放心不下，便急忙趕了過來。

「小妹，你說那些山賊，到底會不會來咱們縣？」

「這不好說。」項溪道，「不過七天之內應該不會。」

「為何是七天？」

因為本小姐的虛影世界，只能看到未來七天啊！

當然這個是絕對不能拿出來說的，於是項溪道：「別忘了我會算命，只是道行比較淺，只能算到七天。」

項東愣住了。

咱這妹子啥時候又會算命了？

「呵呵，我們瘋子妹妹越來越厲害了！」倒是方靈兒一點也不驚訝，還俏皮地道，「沒準再過幾年，就能得道成仙，變成小仙女了呢！」

靈兒嫂子你好會說話，快多說點！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咱們還是要未雨綢繆，」項溪道，「這樣吧哥，往後你每三天來我這兒一趟。」

「然後呢？」項東眼巴巴地問。

「然後就沒了啊。」

項東：……你這叫什麼未雨綢繆？

不過他還是選擇了相信，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瘋子妹妹有多厲害。

按照她說的做，就絕對錯不了！

……

山賊的事，鬧得人心惶惶。

大家都生怕在哪個月黑殺人夜，那伙窮凶極惡的山賊就突然衝進自己家裡，或者在人煙稀少的地方半路殺出。

為此很多商人都暫時不來三江縣了，這可讓賀掌柜愁壞了。

商人們不來，他的酒就賣不出去啊！

不僅如此，現在來趕集的人都寥寥無幾，悠然居幾乎都沒了生意。

「這該死的山賊，真是害人不淺！」

「老爺，你就別埋怨了，」賀夫人溫言勸慰道，「過段時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唉，但願吧。」

兩口子正聊著，項溪帶著大傻就來了。

一看大堂沒有一個客人，還堆滿了酒桶，項溪便問：「怎麼，酒賣不出去了？」

「是……不，不是，」賀掌柜道，「現在商人們都不敢來了。」

「他們不敢來，那我們送過去唄。」

「啊？」

賀掌柜明顯愣了一下。

不是啊項姑娘，外面有山賊啊！

誰都知道，山賊最喜歡劫掠運送貴重貨物的車隊了。

這他要是拉著幾車酒，晃晃悠悠地在路上走著，那不是擺明了告訴山賊：你們快來搶我啊！

「賀掌柜，你還是沒學會相信我。」項溪道，「我可是會算命的。」

「哈哈……」賀掌柜還沒來得及回話，就有人大笑著走了進來，「會算命有個屁用，你能算出山賊在哪兒嗎？」

幾人轉頭一看，只見是個穿著長衫，身材胖胖的中年人。

賀掌柜趕緊道：「項姑娘，這位是李先生，他這次是過來買酒的。沒想昨晚剛到，今天就鬧山賊，怕是要住上一段時間了。」

「不用擔心山賊，」項溪道，「雖然我不知道山賊藏哪兒，但我可以保證，今天去逸州府肯定沒事。」

「哼，」李先生冷哼道，「你能拿什麼保證？到時候萬一遇到山賊，所有人的小命都沒了！」

項溪一攤手，不信就算了。

不過李先生不信，賀掌柜卻信了。

項姑娘說得對，他應該學會完全信任項溪。

於是賀掌柜道：「好，我現在就去叫牛車來，把這些酒送去逸州府。」

「賀掌柜，你當真是不要命了！」李先生一聽趕緊勸道，「可千萬別為了賺點碎銀子而以身犯險啊！」

「李兄，」賀掌柜道，「要不你跟我們一起？」

「不不不……」李先生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還想再多活幾年。」

賀掌柜搖搖頭，便讓人叫來了三輛牛車，把店裡積壓的酒全部裝好。

不過裝酒不費事，卻沒有敢趕車，也沒有腳夫敢跟他去賺這個錢。

項溪正好今天閑著沒事，便決定去逸州府玩兩天，順帶買點調料、香料之類，再給二傻子買點糖。

其他人就不帶了。

悠然居的幾個夥計見項溪也去，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表示願意跟車送貨。

「那趕緊上路，」賀掌柜道，「重車慢，現在出發，還能趕上城門。」

於是賀掌柜跟幾個夥計，趕著三輛牛車，項溪則騎著她的大白馬，帶著搖頭晃腦的大傻，慢慢悠悠朝逸州府出發了。

街上的人見他們竟然敢在這種時候出門，不由紛紛搖頭。

還沒見過這樣要錢不要命的！

「賀掌柜，等我！」剛出城門，李先生就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我跟你們一起回逸州府！」

「怎麼，」項溪調侃著問，「你不怕山賊了？」

「你一個婦人都不怕，我一個男人還怕什麼？」李先生道，「再說了，那些山賊才犯了大案，肯定要多藏一段時間，沒那麼快出來的。」

項溪點點頭：「有道理。」

「李兄，」賀掌柜道，「早跟你說過了，項姑娘能掐會算。她說咱們不會遇到山賊，那肯定就不會遇到。項姑娘，你說是不是？」

「對，山賊肯定是遇不到的。」項溪道，「不過呢……」

不過？

李先生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唾沫：「不過什麼？」

「不過我們會遇到強盜啊！哈哈哈……肯定很好玩！」

李先生：……

李先生都要哭了。

姑娘啊，我人是有這麼大一坨，但膽子小得很啊，你可千萬不要嚇我！

賀掌柜跟悠然居的夥計們，卻是隱隱發笑，一點也不慌。

都知道，項姑娘是個瘋子嘛。

偶爾說點瘋話，這不是正常的事？

別在意就好了。

……

閻縣尉家裡，王順和范員外都在。

上次藝紅院的事，被那傻子鬧騰了一番，是賠了銀子，又折了姑娘！

聽說好幾個姑娘那晚腳底板都磨出了血泡，到現在還不能下床走路呢。

而昨天，又被瘋婆子耍得團團轉！

三個人心裡的氣啊，理一年怕是都理不順。

「閻縣尉，這事咱不能忍啊！」王順道，「竟敢讓大人丟那麼大的臉，必須讓他們知道厲害！」

閻縣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你這個不中用的，找到畫像的時候都不會多看一眼？

「大人，」這時有人來報，「我剛才看到那瘋婆子，跟著悠然居賀掌柜一行人出城了。」

閻縣尉眼前一亮，問：「他們去哪兒？」

「聽說是送酒去逸州府。」

王順迫不及待地道：「大人，這是好機會！我叫人半路——」

王順比了個切脖子的動作。

卻被閻縣尉一腳踢在腿上，疼得齜牙咧嘴。

「那瘋婆子不對勁，沒有絕對的把握，最好不要去招惹！」

王順委屈地忍著痛：「是。」

「縣尉大人說得對，」范員外道，「不過瘋婆子不在家，咱們是不是可以放心大膽地對劉二傻出手？」

「還是范員外想得周到，」閻縣尉道，「我已經想出好法子了，不過么，這次需要的銀子可能會更多。」

「要多少？」

「先拿一千兩吧，不夠再加。」

一千兩還不夠？

范員外心頭一連串的麻麥皮。

除了要銀子，你還能做什麼？

但為了給兒子報仇，范員外也只能咬咬牙。

一千兩就一千兩，認了！

閻縣尉也不是只拿錢不辦事的人，拿到范員外的銀票，他立即著手安排。

這次的計劃雖然不能要了劉二傻的命，但能讓他傾家蕩產。

那處宅子，也將成為他的囊中之物！